江瑾贤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韶凤凤凰族的身份告诉她,便道:你的母亲和朕的母后是一族之妹,是她托朕多多照拂你的。
萧家何时多了臣妾的母亲这样一个女儿了?宇文媚显然不相信这件事情,既然如此,臣妾的母亲既然还活着,那她为什么在臣妾以为她离世后,从未来看过我?
她有她的苦衷,你该体谅她的。
苦衷?什么苦衷?宇文媚淡淡地笑了笑,苦衷就是,她一声不吭地走了这么多年,现在又一声不吭地回来,替臣妾跟你交代了要好好照顾臣妾。
宇文媚对自己的母亲,没那个极其想念的功夫,因为她最苦最累的时候,她并不在身边,而小时候她也没体会到多少母亲的爱意。
陛下可真是矛盾啊!一边答应了臣妾的母亲要好好照顾臣妾,一边又在这里威胁着臣妾。
宇文媚趁着江瑾贤放松的时机,从他的手中挣脱开。
臣妾只是想模仿皇后娘娘,以皇后娘娘为榜样。皇后娘娘的心不在陛下这里,陛下再怎么威胁臣妾,都是没有用的。
宇文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既然陛下亲口说了,照顾臣妾是臣妾母亲的嘱托。那这就是臣妾的护身符,陛下杀不得臣妾。
臣妾说到底,对皇后娘娘没做什么见不得人事情。陛下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想想臣妾的建议吧!
江瑾贤闻言,一把又把宇文媚拉过来: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
别以为朕不知道!那些去刺杀项思羽的刺客,是你派去的!
宇文媚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这不是陛下默许的吗?没有陛下的允许,安定郡公的府兵,又如何能进得了安王府?
你!
陛下,你也是估计到了臣妾并不会真的让刀口见血,对吗?项思羽杀不得,也不能杀,臣妾又怎么会给您添堵呢?不过是替您吓唬吓唬他罢了。
江瑾贤看着宇文媚绝美且胆大妄为的神情,皱起了眉头:朕最后再提醒你一句,朕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朕答应了你母亲照顾你,但不代表会纵然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要想着算计颜颜,那样你会很惨。
江瑾贤甩开宇文媚的手,凉薄的眼神仿佛淬了寒意的毒剑。
你跪安吧,今日,朕不想再见到你。
——
娘娘,您刚沐浴完,头发还是湿的,还是不要在冷风口吹着风了。奴婢替您把窗户关了吧。
凤颜玉没说话,但玉桑关心她,还是起身去为凤颜玉关窗户。凤颜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镜子里一个黑影闪过。
凤颜玉敛了敛神,扯开一个并不算欢喜的笑容:陛下来了啊?听说,您把我们的媚贵妃赶出乾清宫了。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看来你人不在我那儿,心却关注着我那的消息。江瑾贤顺势将手搭上凤颜玉的肩膀。
凤颜玉笑而不语,也不扭头,只透着镜子看着江瑾贤。
玉桑刚好关好窗户,转过身来看着江瑾贤的动作,张了张嘴,瞪大眼睛看着凤颜玉。凤颜玉朝她摇了摇头,玉桑皱了皱眉,跺了跺脚,还是退了出去。
玉桑倒也识趣。江瑾贤捏了捏凤颜玉的肩膀,当初你在我府里收纳的人,如今对你倒是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凤颜玉挑眉:这都是拜你的白月光所赐。若不是她当时利用了她来陷害我,我又如何跟她有缘分。
什么白月光?那是她骗来的感情。我该爱的,一直都是你。
凤颜玉无意和江瑾贤讨论感情问题,但还是出于
女人的角度,为秋芷若道了一句:我倒是希望你能承认对她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可能真的骗自己的心这么久。
要不然,她也真是太可怜了些。
江瑾贤皱起了眉头,一把抓住凤颜玉的手:颜颜,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凤颜玉倒也没有撇开江瑾贤的手,就像不在意他的存在一般,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个东西,你可曾见过?江瑾贤掏出一个类似于水晶一般的物什,凤颜玉抬眸看来,发现竟是和当时江瑾贤执意要给她,却被她摔碎的那个萧皇后遗物一模一样。
你把它修复的如此好了?
你看清楚,这不是原物。中间没有我母后的一滴血。而且此物的材质是水晶,而我母后的遗物材质是琥珀。
凤颜玉终于放松下来,接过江瑾贤手里的这个水晶:这个东西,你是哪里来的?你造个仿品出来是为什么?
这不是我造的。是前几日韶凤特意送来给我的,她提醒我说。我母后的遗物是打开某个关键之物的钥匙,切不可再轻易暴露人前。若有必要,可以用这个以假乱真。
韶凤?凤颜玉想起来那个在密道里和她有一面之缘的女子,难道是开启神殿的钥匙?
神殿可由凤凰族后人直接进入,她没必要多此一举给我这个钥匙。这个琥珀定是旁处的钥匙。
凤颜玉想着那个如今镶金的,变得稀碎的琥珀,不禁唏嘘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以后可不能再随便假手于人了。要是再碎一次,怕都是不能用了。
你是重要的人,是比一切身外之物都重要的人。将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我并不觉得是什么随便。
比一切身外之物都重要的人?凤颜玉似笑非笑起来,若我叫你放弃皇位,你愿意吗?
那不是身外之物。江瑾贤斩钉截铁地道,若没有这个皇位,我根本无法拥有你。
凤颜玉淡淡地笑了,望向窗外,眼神却是无比的清明:也许吧。
江瑾贤将凤颜玉的身子掰过来,目光如炬:若我放弃皇位,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不是你的人,我要你的心。
若说江瑾贤用项思羽得封安王的代价换到了凤颜玉的人,那凤颜玉的心,他又该如何得到呢?
你是不会放弃皇位的。凤颜玉张口,唇红齿白,煞是好看,你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人的责任,这个皇位不是你想放弃就放弃的。
我的人,我的心,都由我自己操控;我是谁,我在那里,陪在谁的身边,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既然做出了,就不会后悔。
你没必要用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来哄我开心,我只会做我想做的。新
凤颜玉抬眸,盈盈地看着江瑾贤: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们互相也不用害怕会怎么伤害对方了。
若我有一天对你改变了态度,那一定是因为我在你身上发现了我别的想得到的东西。
江瑾贤抚摸着凤颜玉的脸庞,笑道:我不在乎。
至少在你眼里,我还有价值。
——
大皇子。娘娘已经歇息了,您这么吵吵嚷嚷的,会影响到娘娘安歇的!
云禾姐姐!大皇子倔强地甩开云禾的阻拦,我是让碧沁姑姑来请母后的,可是这都三个时辰过去了,碧沁姑姑也没回来。刚刚云禾姐姐你也说了,没看到碧沁姑姑!
那碧沁姑姑去哪里了,总得派些人去找找吧!凤翔急了,抓住了云禾的手。
云禾有些不耐烦,但凤翔到底是大皇子
,她不可能对她动武,便好言好语道:大皇子,您放心好了,在宫里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丢了呢?再说碧沁也这么大了人,还是大皇子的贴身侍婢,有皇后娘娘的仪仗,这满宫里也不会有其他宫里的妃子去为难她!
说不定碧沁一会儿就回来了,大皇子你不必费心!
可你们既然没见到碧沁姑姑,她又能跑去哪里呢!云禾姐姐,就派人去找找碧沁姑姑吧!
两相僵持下,秋芷若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吵什么啊!
娘娘!是大皇子!说要请人找碧沁!
母后!凤翔见到秋芷若发声了,赶紧将自己的需求交代了一遍,秋芷若无所谓地道:既然是大皇子的要求,云禾你就照做,做不过是找个宫女而已。
是,娘娘。云禾立即派人下去找了。
过了一会儿,秋芷若由侍女扶着走了出来,秋芷若看着凤翔,安慰道:不用担心,人都在宫里,不会有事的。
凤翔朝秋芷若感激地点点头。
秋芷若将凤翔迎进殿内,奉上茶点,几刻钟后,云禾来报。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碧沁被人溺毙在碎心湖边的井里了!
你说什么!原本坐在椅子上吃糕点的凤翔直接站了起来。
秋芷若也是一脸惊讶:怎么回事?人可救出来了?
云禾惋惜地摇了摇头:在井里的时候,碧沁就已经断气了。打捞上来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泡了蛮久时间的了。
怎么会这样!查!给本宫细细的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本宫的昭庆殿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