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幼锦和云幼衣对视一眼,倒是紧紧地挨着凤颜玉,警惕地看着秋芷若。
锦儿和衣儿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我了,怎么一副这么害怕我的模样?
坏女人!云幼衣抱着凤颜玉的胳膊大喊,我娘说你是坏女人!我才不要和你说话!
秋芷若失笑:如此说来,倒是我多嘴了,碍着你跟他们玩耍了。
凤颜玉拍了拍云幼锦和云幼衣的肩膀,示意她们先去一边玩。等她们跑开后,凤颜玉皱眉:你做什么,要跟两个小孩子计较?
秋芷若绽开一个艳丽无比的笑容,仿若目中空无一切:好,听你的话,那我就不跟他们计较。那么,我就要跟你好好计较一番了。
你要跟本宫计较什么?凤颜玉的语气已然冷了,本宫从来没有想过害你。若你那日在景苏阁没有打算叫本宫饮下茉莉花茶,本宫也不会叫玉桑端上那壶另外备好的茶。
本宫甚至都容忍了你在给本宫的信里熏制了婆罗香。本宫甚至到最后一刻都在期待着你会就此收手。可事实证明,本宫还是把人想的太善良了。
可最终我还是受到伤害了!秋芷若近乎咬牙切齿地喊道,那些流氓……把我拖到巷子里……
那你应该去怪他们。或者说,若你那日没有独自来见我;再或者说,之前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没有被禁足,你带着你的贴身侍女云禾前来,这一切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你说你受伤害,你说你可怜?那你害京京和柒柒的时候,想过他们可怜吗?你想过他们只不过是不足岁的婴儿吗?你冤枉本宫的时候,你想过本宫何曾针对过你呢?新
凤颜玉居高临下地看着秋芷若,眼神近乎悲悯:本宫从来没有想过害你。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怪错了人。本宫已经大度地容忍了你一次又一次了!
秋芷若听着凤颜玉的话,倒也不急着辩解了,嗤笑道:是了,你说到这个,我也记起来了。若不是有瑾贤哥哥一次又一次地替我遮掩,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凤颜玉是结结实实地给秋芷若翻了一个大白眼:看来你也有些自知之明,你也知道是这样的!
秋芷若似乎有意要把话题往一个方向引:刚好你现在也和瑾贤哥哥和离了,我或许还要感谢你把这个机会让给我,让我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瑾贤哥哥的妻子。
别人不要的东西,你捡回去,如获至宝,本宫哪里在不在意你的感谢呢?这样的烂人被你拾回去,本宫只会替你惋惜。哦,不对,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么看来,你俩真是天生一对啊!
凤颜玉故作惊讶,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时至今日,再看到秋芷若对江瑾贤的情深意切,她只觉得无语。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怎么能这么说瑾贤哥哥!?
凤颜玉不想继续和秋芷若多废话,她现在越发觉得秋芷若疯疯癫癫、神经兮兮的,跟她说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凤颜玉转身要走,秋芷若突然使了劲扒到凤颜玉身上:我!一定会嫁给瑾贤哥哥!一定会和他幸福地生活着!然后,气死你,你这个被休弃的女人!
是我与他和离,不是他休弃了我。请你搞清楚这一点。凤颜玉一点一点地将秋芷若的手拉开,想起这是李新澈的婚礼,终究是压下了甩秋芷若巴掌的冲动,甩袖离去。
——
秋芷若被凤颜玉所谓的当众羞辱后,回府哭哭啼啼一番,给秋尚书施加了压力,秋尚书不得不又去面见皇帝。
皇帝便以杜淑妃的名义召秋芷若入宫。同时这日,皇帝也以议事的名义召江瑾贤入宫。没有人知道他们
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次日,江瑾贤和秋芷若再次定下婚约的事情已经公开。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毕竟两个人又不是透明的,入宫了会没有来给寿宁宫报消息吗?
无论是皇帝逼迫江瑾贤娶秋芷若的也好,是江瑾贤自愿娶秋芷若的也罢。那江瑾贤,根本就没把哀家那日跟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凤颜玉瞧了太皇太后一眼,倒是第一次出声不赞同太皇太后的话:您召他进宫就是多此一举。杀子之仇,您指望他能听你多少话?虽然静妃娘娘说的是不错,但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但到底定亲的消息是真的,凤颜玉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倒不是因为对江瑾贤有什么感情,而是这样一样,就等于让秋小姐有归宿,等同于是秋家欠了皇帝一个人情。
秋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秋芷若。这样一来,原本中立且手握兵权的秋家将彻底支持皇帝,无论如何都会死心塌地,太皇太后的势力大减。
京畿那边的事情怎么办?皇祖母,难道我们就这样坐等下去,眼睁睁地看着皇帝一点点把其余的朝臣也拉拢过来吗!
太皇太后半闭了眼,极为艰难且沉重地坐下了一个决定:莫娘,去把静妃召过来。
凤颜玉又惊又喜且惧:皇祖母,您这是?
太皇太后摸了摸凤颜玉的头:无论如何,都要先保证你的安全。眼下的时机也并非不成熟,若再这样等着皇帝下去,哀家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到时候就真的木已成舟,只留你一个人也是回天乏术!
太皇太后,这是要,准备动手了!
凤颜玉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襟。
此时的皇帝,正在紫宸殿里,听着心腹锦衣卫指挥使和京畿中军都督的汇报。
蒋都督谈不上聪明,但胜在没有心机,当下听了皇帝的话,便问道:为何好好的要警惕起来,还要防着左军王都督?
说你笨你还是真笨!锦衣卫指挥使睨了蒋都督一眼,很显然是太皇太后要有动作了!这王都督可是太皇太后安插在京畿三军里的棋子,可不得防着他吗?
蒋都督当然知道是太皇太后有动作了,只是他奇怪地点是皇帝怎么就知道太皇太后要有动作了。
倒是夏承吉看到了蒋都督的抓耳挠腮,笑道:咱家虽然不敢妄议政事。但也知道帝京最近最大的消息,就是这江相江大人,和秋尚书家的嫡女秋小姐定亲的消息。
太皇太后这是急了,想先下手为强!蒋都督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老妖婆,一个妇道人家!咱们陛下春秋鼎盛,她还想着继续把持朝政,好给她那傻了大半辈子的孙女让路,多可笑呐!
皇帝淡笑一声,再开了口:你们不单是要防着王都督。更是要在起事那日,杀了王都督。他于先帝忠心耿耿,不是会做贰臣的人。
锦衣卫上次截获了来自西北高家的信件,锦衣卫指挥使自然也是知道高家是会参与到这次事件里的,便谨慎地问道:那高家?
就让他来。朕也想就此打压高家。平常这机会可不易的啊,高家远在西北,除非勾结西番,要不然真是难下手。
皇帝极为感叹,趁这个机会一定要把朝堂上的势力来个大换血!
这杜客卿还在做着国舅的美梦,是个势力的蠢货,到时候在文臣里定是会不遗余力地为自己说话,为自己开个头。与他交好的牟侍郎倒是个聪明的人,只是这个人到底立场不明,表面上跟着杜客卿,该是自己这一派的,但到底说不准。
楚王和宁王继续派人监视着。皇帝继续吩咐道,我的这两个叔叔,是当真无心皇位,安于诸侯王之位,
也就心宽体胖,至今身体还好着呢!活的比朕忧思深重的父亲久的多了。他们虽说确实是无心恋权,但也要以防万一,万一到时候他们背刺朕一番,朕可当不得这些算计。
夏承吉应了一声是。
还有,皇宫里的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的将军,想办法在近日把我们的人换下来,让太皇太后的人上去。
这?蒋都督听到这里,却是迟疑了,禁军何等重要?怎么能把统领之位在如此紧要关头交给别人?
一来,提高太皇太后的心理预期和把握;二来,这样才能更为顺利地打开皇宫城门,让他们长驱直入。若是我们的人主动打开城门,怕是他们还不敢进入。朕是要来一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的。
动武只能取了他们的性命,但定不了他们身后的罪名。太皇太后也不是好对付的,那定给自己找好了一千个解释的理由!只有他们进入皇宫,包围了紫宸殿,才能将谋逆的罪名,准确无误地安在他们的头上!
上次朕借立后一事,本是想看清最新的朝堂派别,但是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如此一来,便只能让指挥使你辛苦一二,到时候诸臣上朝,劳烦你多派些人手了。
皇帝把话说到这个层面,不懂也该懂了,两位武将唤了一句陛下英明,此事便就此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