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登基大典

江瑾贤拟定二月初一举行登基大典,说是用了三个月筹备登基大典。实际上江瑾贤是在清算自十二月夺得江山后,对他仍有异语的人,同时重新整顿天宁朝堂和整个官僚体系,并安抚除随国公以外的七大柱国,让朝臣互相掣肘的局面于他有利。

至此,江瑾贤的大业初稳,皇权正式收到他手中,他能够真正做到有名有实,这才肯坐上皇位。

毕竟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每一天都无比的金贵。

至于随国公和项思羽的问题,他打算等到他正式登基后再处理。

江瑾贤拟定自己的年号为明德,是根据《史记·五帝本纪》记载的说法: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

明德明德,光明之德,他要效仿那古往今来的尧舜之帝,做那贤君。

本来按照惯例,除正月初一登基外,一年之中任何时间段登基,为了民间百姓纪年的方便,都继续沿用上一年的年号,但这一次,江瑾贤直接推翻了这个惯例。

即使他登基的这一天是二月初一,他也要让这一整年都是明德元年。

他的明德三年,一年也不能少。

江瑾贤正式解封了坤宁宫,还命人打扫,务必要让它在他登基的这一天之前变得一尘不染,他要让她的母后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登基的一幕。

——

二月初一,虽然天气还冷着,但是春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百官乘着轿撵,自宫门停下。行至钟楼前,等候入太和殿参加登基大典。

旭日东升,道道晨光洒于汉白玉制成的扶栏之上,一点点照亮这座宏伟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新的太阳给这座宫殿带来新的光亮,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

直至内侍宣告入殿,朝臣们方鱼贯而入。

凤颜玉和项思羽等人被安排在太和殿旁的塔楼之上,由重兵看守,逃脱不得。

凤颜玉看了一眼身后戒备的士兵,摇了摇头。

凤颜玉自上而下看去,朝臣们身着朝服,整整齐齐地从她面前经过,又向前远眺,太和殿宽广大气,登临其上,坐上这龙椅,这天宁的江山,就正式归他所有。

江瑾贤,你一定很快乐吧?

凤颜玉扭头,试图去观察项思羽的表情。

项思羽倒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凤颜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在想,项思羽当年登基的时候,此情此景,该是大同小异吧?

思考间,江瑾贤已经步入金銮殿,踏上台阶,坐到了龙椅之上。

十二旒冠冕遮去江瑾贤的所有表情,凤颜玉隔得远,横竖都看不清,只是能被这样场景的宏大而震撼而已。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瑾贤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缓缓抬起右手,声音借着内力传遍大殿,传到外面跪着的百官耳朵里。

平身。

百官纷纷起身,凤颜玉闭上眼睛,江瑾贤,正式登基了。

登基仪式结束后,士兵们押解着凤颜玉一行人登下塔楼。

一个陌生的宦官走到他们面前,言简意赅地道:凤姑娘,陛下有请。

宦官姓周,是杜月娘的表侄。早年家境没落,为谋生,在山上打猎砍柴时中了旁的猎人的陷阱误伤了子孙根。后得了杜月娘的关照,在云双阁中干些伺候那些卖艺的姑娘跑腿的活儿,如今入了宫做江瑾贤身边的贴身大监,也算是忠心的自己人。

不过这个陌生的宦官,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认识。

项思羽握住了凤颜玉的手,凤颜玉对上周大监的目光:江瑾贤要我去做什么?

普天之下

,现在还敢直呼江瑾贤姓名的人,几乎全在这里了。哦不对,他现在夺回了项家的皇位,自然是已经改回来原来项家的姓名——项思瑾的。

凤姑娘,您去了就知道了,咱家只是个负责传话的。

如果我不去呢?

陛下说了,凤姑娘若是不去,你身旁的包括你后面的这些人,今天一个也走不了。

江瑾贤这是在拿这些人的命威胁她。

凤颜玉微微一笑,努力让自己不失了风度:那好,我跟你走。

项思羽试图抓住凤颜玉,但凤颜玉已经跟着周大监走了。

项思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颜玉离开自己的身边。

凤颜玉见到江瑾贤的时候,他已经脱下了登基大典的礼服,换上了普通的石青色常服,上面绣着狻猊暗纹,负手而立,正在看着御书房里的一幅画。

陛下,人已带到。

你先下去吧。

是。周大监快手快脚地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江瑾贤转过身,石青色的圆领袍衬得他气色很好,他含笑看了她一眼:你来了,好久不见。

凤颜玉冷哼一声:说罢,找我来,什么事情?

江瑾贤似乎不急着提自己的要求,似乎是想多享受享受和凤颜玉在这里相处的时光。

江瑾贤扬了扬下巴,点了点那幅挂在墙上的画的方向:这画上的,是你吧?

凤颜玉这才把视线投到那幅画上,这是当初那幅项思羽特意派了画师伪装成病人,去大宛偷偷画的画像。

凤颜玉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表示,江瑾贤就有些醋海翻波地道:难为他了,还肯将这样一幅画挂在御书房里。

既然得了你,也不给你画个好的,重新挂起来。

江瑾贤既然这么说,就表明他是知道这个画像的来历的。

凤颜玉不甘示弱地道:画师技艺高超,在此画里已经将画中人物的仪态和风姿的精髓描摹出来。最是这种不自然流露出来的才好看,端着坐在那里让人作画,拘谨地很!

江瑾贤闻言,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倒是替他说话。

凤颜玉已经被江瑾贤这样没有目的的谈话搞得没有了耐心,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的,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谈论一幅画的吧?

江瑾贤敛了笑容,一双眸对上凤颜玉的,眼中带着势在必得,像一只在空中翱翔瞄准猎物的鹰隼。

我要你,入宫,做我的女人。

——

项思羽在那些看守他们的士兵的眼皮子底下,和旁边的孙妙云换了位置,借着斗篷的遮掩,拉住了孙妙云的手。

孙妙云会意,在项思羽的掌心出捏了三下,这是他们的暗号。

孙妙云过去在宫里的时候,就和娘家孙家有特殊的联络方式。此次她托项思羽之名给孙太傅传信,收信却依旧要等到如往常一样在皇宫中才能收到信。

因为被训练作回信的普通小鸟儿,只认得皇宫的方向。

江瑾贤只警惕他们现在所住的院子和外界的通信,况且这小鸟儿甚至连信鸽都算不上,飞起来跟最普通的麻雀无异,是他们孙家特意训练来的。

若是皇宫里的守军要天天盯着这样不起眼且数量多的小鸟儿,可得把他们累坏了,所以他们并不会在意。

孙妙云的意思是,她爹爹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项思羽只管脱身放心去便可。

看守他们的士兵将他们送上轿子,便退到了旁边守着。

孙妙云跟项思羽上了一辆马车,随同上来的还

有仙桃长公主。

项思羽将自己的披风递给孙妙云,孙妙云披上,将帽兜戴上。

孙妙云比仙桃高得多,待会儿可以稍稍伪装成两个人一起下这辆马车。

至于项思羽,则继续躲在这辆轿子里,被江瑾贤的人拉到后门停放马车的院子里,待到用时再拉出来。

这就是项思羽暂时离开这里的机会。

皇兄,注意安全。仙桃朝他点点头。

江瑾贤登基后,并没有处理他这些异母的姐妹,至今也没有给出个方案善待她们,更是让仙桃几位长公主和项思羽的感情更深厚了些。

项思羽等马车停入后院后,下了马车。看着后面摆成排的马车,估摸着这会儿那些守卫应该刚走。.

项思羽打开门,趁着后门换班的时刻,快速地离开。

到了项思羽让孙妙云传递的信息中的地点,孙太傅果然已经打点好了,七位柱国都在。

七位柱国看到项思羽,脸色各异,唯有唐国公的脸色好点,倒是和项思羽主动谈话:项公子,随国公如今怎么样了?

随国公一切安好,也无受伤,李叔叔大可放心。

唐国公满意地点点头,随国公的性命是他唯二在乎的东西:项公子,本公也就替诸位问了,你这次让孙太傅把我们聚在一起,是要说什么事情?

对于项思羽这样一个落魄的阶下囚,唐国公肯这样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已经很给面子了。

项思羽也不兜圈子,直接开口:诸位一定认为,如今懿文太子登基,将各方都压制的死死的,更是在这登基前的三月里将整个朝堂整顿的服服帖帖。他有能力、有手段,且麾下兵马众多,我一定毫无还手之力,只等着被他审判。

但是,我想告诉诸位柱国的是,江瑾贤他命不久矣。

他身中剧毒,这个皇位,他坐不了多久了。

下这个毒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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