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似锦没有久留,既然她有了决定,他自然支持。
“一帮女子凑一起,绝对没有好事。”出来的时候,洛似锦的脸色不好,“看着点,但不要轻易出手,让她自己来。”
林姑姑行礼,“是!”
即便知晓是鸿门宴又如何?
该去的还是得去,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一起受邀的,还有陈家二姑娘陈淑容,自宫内而出,带着皇后长姐给予的荣耀和赏赐,前往永安王府赴宴。
城中贵女都是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一个两个端的大家闺秀之态,这样的场合却不合时宜的,邀请了人人皆知的傻子……司马昭之心,人尽可知!
魏逢春下马车的时候,抬头瞧了一眼永安王府的匾额。
“姑娘?”简月搀着她,“要小心。”
魏逢春点头,“有你和姑姑在,我不怕。”
再大的席面她也见过,着实不必担心她会怯场。立后的宫宴比这盛大又隆重,在繁琐的礼仪磋磨下,魏逢春也没让陈家抓住错漏与把柄,何况是现在!
交了请帖,门童旋即高声喊,“左相府洛姑娘到。”
音落,原本喧闹的厅堂忽然安静下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哄笑。
“哟,是那傻子来了?”
“嘘,她是傻子,可她那位好义兄却不是,你小心左相府撕烂你的嘴巴!”
“哈哈哈哈,两位姐姐惯会取笑。”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绕过雕工精美的照壁,魏逢春缓步出现在人前,不卑不亢,神色从容而平静。
自从在街头疯了一回之后,她就被圈在院子里,不曾轻易踏出过房门,数年来少见强光,整个人被养得娇嫩白皙,又加上后来的汤药调理,早已不见昔年的粗鄙与狼狈。
千金一匹的浮光锦衬得她肌肤胜雪,容貌昳丽,于人群中也是一眼万年的存在,浅作细步,耳著东珠,鬓边一支七宝琉璃红梅簪,尽显清艳脱俗。
魏逢春一步步走过去,端着宫妃仪态,气质卓然于众,哪儿还有当初疯癫模样。
“她是……洛逢春?”
“不是吧?不是说洛家那位是……”
这哪儿是傻子?
此前被人恭围其中的长宁郡主——裴静兰,此刻也愣在那里,不住的上下打量着魏逢春,连眉心都拧出了“川”字。
不是说,洛逢春是个傻子吗?
这怎么……
不傻了?
“左相府洛逢春,请郡主安好,郡主千岁。”魏逢春毕恭毕敬的行礼。
裴静兰堪堪回过神来,“你真的是洛逢春?”
“如假包换。”
人是真的,芯儿换了而已。
“之前听说洛家二姑娘一直在养病。”裴静兰顿了顿,“你的病好了?”
魏逢春颔首,“回郡主的话,胎中不足之症,怕是好不了的。左不过虽然虚弱,只要好好养着,便也没什么大碍了。昨日得永安王府邀约,逢春不敢辜负。”
听听,这是傻子能说出来的话?
逻辑、礼数,缺哪儿了?
众人面面相觑,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左相府两大笑话,阉人当道,傻子作妹。
如今……
“来了就好。”裴静兰笑了笑,“后院的梅花开了,诸位姐妹可自行欣赏,我这厢还得迎接贵客,就不陪着诸位姐妹了。”
小郡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调整了心绪,来者便是客,父兄回朝少不得要跟这些人打交道,没摸清各门各户的底牌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众人行礼,徐徐朝着后院而去。
魏逢春面色平静,回眸看了一眼裴静兰的身影。
很好,过了第一关。
简月与林姑姑对视一眼,各自松了口气,但接下来还有一场又一场的硬仗。
后院的梅花开得极好,千娇百媚的女子皆嬉笑、踱步于梅花树下,合着墙角还没融化完的积雪,倒是颇有一番风情。
魏逢春坐在小渠边的花坛一角,听得林姑姑逐一介绍,先把这些贵女的身份都认全了再说。
不远处,裴长奕立在树下,眸色阴翳,“就是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