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无恐

叶烦有恃无恐怎么说都成, 可是出纳没有厉害的父亲和军人丈夫可仰仗,服装厂管理层谁都敢数落她,所以出纳还是希望下次再涨价,于是便装可怜:“我回去肯定挨骂。”

叶烦也不想为难出纳, 可她同情出纳, 谁同情岛民:“我去年就等你们提价。”

出纳睁大眼睛:“去, 去年?”

叶烦点头:“可惜你们来的时候不提,走的时候也不提。这次过来还把我们当冤大头。我承认, 方圆五百里只有你们一家服装厂收羽绒。可是你们就没想过,赚钱的生意有的是人抢着干。这两年只有一家, 过两年呢?”

出纳没想过, 从没想过。

叶烦无语:“不是, 全国那么多服装厂,你们居然没点危机意识?”

“现在有了。”出纳不想道谢,“多谢提醒!”

叶烦见她言不由衷, 顿时懒得废话,给她倒杯水:“再等会儿吧。”

出纳问:“要不跟我说说怎么以防万一?”

叶烦挑眉:“我只是个会计,还是食品厂会计。”

出纳想冷笑,哪个会计敢像你一样威胁客户:“你跟我说说, 我回去也好跟厂长汇报。说不定还能再涨几毛钱?”

叶烦心说, 指望你们主动提价,除非天上下红雨。碍于现在就这一家服装厂要羽绒, 不能把人往死里得罪:“说说?”

出纳连连点头, 洗耳恭听。

叶烦:“其实就俩字,创新!”

出纳噎了一下, 沉吟片刻, 还是忍不住问:“能不能展开说话?”

叶烦点头?:“我不懂服装设计, 服装厂的情况也不了解,就打个比方?你看起来比我大几岁,还记得六零年前后的事吧?那个时候是不是想能吃一碗白米饭就是立刻去死也值?后来能吃上白米饭,是不是觉着再有几个小菜就完美了?现在吃得起小菜,是不是又想吃草头圈子?以后草头圈子,南翔小笼,生煎馒头吃够了,是不是又想菜能精致点就更好了?

“其实买羽绒服的客人也一样。就算以后也只有你们厂做羽绒服,要是一成不变,一样会慢慢失去客户。因为羽绒服不是非穿不可。可以穿好看的羊绒大衣,穿裙子,穿毛衣,或者旗袍。”

出纳:“款式创新吗?”

叶烦摇头:“还有工艺。比如不跑绒,轻便暖和。我在报纸上看过你们的羽绒服,送给我我也不穿。”

出纳要不知道叶烦家有钱,都忍不住说“买得起吗你?”就因为知道,她相信叶烦说的都是真的,“很丑吗?”

叶烦点头:“你让我说的啊。乍一看女款和男款没什么区别,而且太宽松,很丑!你想买得起羽绒服的都是些什么人?坐办公室的。不下工厂不下地,要那么宽松好干活干嘛?羽绒服还难清洗。我一想想那么重的衣服扔盆里就头疼。宁愿给孩子做毛衣做棉袄。”

“棉袄也要拆洗啊。”

叶烦家的棉袄不用拆洗,“我家孩子的不用。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下回再聊。”

出纳噎的一脸无语:“——你认真的?”

叶烦很认真,递给她两张报纸:“再等会儿吧。”

出纳放下报纸就喊姐。叶烦无语又想笑:“别乱喊,我没你这么大的妹妹。”

“您就是我亲姐!”

叶烦摇头:“这招我免疫了。还是看报吧。”

出纳见状确定只能等下次,忍不住腹诽——鸡贼!

一天后,出纳到厂里一说钱不够,领导就用怀疑的眼光打量她。出纳老实坦白,叶烦要撺掇甬城市搞羽绒服,还打算撺掇甬城市领导派人来他们厂学习。

厂长觉着好笑,甬城市又不是叶烦的。出纳说叶烦父亲大有来头,甬城市领导不敢把她说的话当放屁,接着又说叶烦还嫌她没危机意识,现在人没见过羽绒服,稀罕羽绒服,以后选择多了就不稀罕了。最后说叶烦儿女的棉袄居然不用拆开洗了再缝上。直觉告诉她,棉袄里头大有文章。

厂长怀疑叶烦故弄玄虚,可大小姐有必要骗他们吗。厂长叫出纳回去休息两天,再跟副厂长去横山岛。

副厂长看到岸边的客船,不禁问出纳:“不是说进出都需要乘坐渔船吗?”

出纳点头:“这艘船是食品厂找生产队借的。”

“我们是不是要付船费?”

出纳再次点头:“来回船费都要我们自己付。”

“我们第一次找她买羽绒,她也这么硬气?”

出纳摇头:“这次好像真有恃无恐。难道她真打算撺掇甬城市的服装厂做羽绒服?”

“有可能。”副厂长看到船员从船舱里出来,赶忙说:“来人了,回去再说。”

话音落下,开船的临时工出来:“你们是服装厂的吧?”

出纳不禁问:“你见过我们?”

“没见过。但知道你们这几天过来。”临时工见俩人疑惑不解,“你们不是还欠着我们的钱?进来吧。小心!”这个码头很多年了,走在上面晃晃悠悠,临时工伸手扶两人一下。

出纳听到“钱”忍不住问:“你们就不怕我们赖账啊?”

临时工想也没想就说:“不是给叶会计打欠条了吗?”

出纳想说,我们可以不认啊。忽然想到叶烦大有来头,她知道岛民肯定也清楚,顿时明白叶烦怎么不担心没拿到钱的那部分岛民跟她闹。

合着人家真有恃无恐!

出纳忍不住羡慕叶烦出身好,来到离家千里的横山岛也能“横行霸道”,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去年叶会计跟我说你们岛上产蜂蜜?我想买的话,是不是也要找叶会计?”

船员点头:“你们来巧了。我们的蜜一年割两次,一次这个时候,一次夏末。这个时候前天割的,昨天临时工去生产车间包装,说包装好就搁菜市场卖。你们下了船就过去,晚了可能就卖完了。”

副厂长不禁问:“这么好卖?”

船员:“一家可购五瓶。”

出纳惊呼:“这么多?我们那边每家每月只能买一瓶。对了,你们这里多少钱一瓶?”

船员想了想:“说一斤装三块,半斤装一块八。”

副厂长不禁问:“这么贵?我们那边最贵的两块钱一斤。”

船员笑着问:“那您二位还找我们买吗?”

副厂长笑不出来,因为贵也得买!

城里的蜂蜜限购还不常有。他家都断糖三个月了。让申城人断糖,比让他们断粮还难受。

副厂长其实也可以托关系弄糖,可是要担人情。他也可以去黑市买,可黑市的蜂蜜一瓶一斤四五块,还不清楚是不是纯蜜。

所以俩人一到岛上,副厂长就叫出纳带他去菜市场。菜市场就在办公室那边,然而依然先买蜂蜜,六瓶蜂蜜到手,俩人才去食品厂办公室,就怕跟叶烦多说几句话蜂蜜卖光了。

叶烦看他们手里提的蜂蜜:“买这么多?”

“我和副厂长两家的。”出纳到屋里把蜂蜜放办公桌上,就给她领导介绍:“这位就是食品厂的叶烦叶会计。”

来的路上出纳跟厂长说过叶烦个多高,长得如何。见到真人,副厂长还是惊了一下,因为叶烦坐着不显,一站起来气场惊人,可能跟她身高有关,副厂长顿时觉着像见到上级领导。副厂长不由得谦恭:“您好,叶会计,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叶烦笑着点头:“没想到您亲自过来。请坐。”紧接着就给两人倒杯水:“吃饭了吗?”

出纳:“转公交的时候吃了一点。叶会计,这是上次欠你们的钱。”从包里掏出一沓十元大钞。

叶烦接过去数三遍。

副厂长忍不住说:“肯定没问题。”

“都是岛民的血汗钱,我必须数清楚。”确定一分不少,叶烦把欠条还给出纳,然后把身后的衣服递给副厂长,“您亲自过来肯定不是来跟我谈价格的吧?”

副厂长接过去:“你突然一斤涨两块,不值得我亲自来一趟?”

叶烦摇头:“该说的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只为这事没必要再跑一趟。看看吧。”

副厂长打开明显是小男孩的棉袄,翻来覆去看一遍,没看出什么名堂。

叶烦叹了口气,把衣服拿过去,把里面一圈扣子解开,一件棉衣顿时变成一件外套和一件内胆。

副厂长和出纳面面相觑,衣服还可以这样做吗。

叶烦见状笑着问:“怎么,不行吗?”

是呀,怎么不行?就是费人工费布。可是节省了羽绒啊。羽绒远比布贵。再说了,买两件比买一件合算,因为天热拆下内胆,外衣可以当外套,肯定比现在热销。

叶烦问:“你们还可以把两条袖子拆下来,内胆变坎肩。”

两人眼前一亮。

叶烦不禁说:“跟我做生意值吧?”

出纳见她一副“你们赚大了”的样子,忍不住嘴硬:“我们只是没想到。”

叶烦点头:“这又不是高端技术,谁都能想到。不过什么时候想到可不好说。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您还不如说我下辈子呢。”出纳不禁打断。

叶烦深以为然的颔首:“有可能。”

出纳噎住。

副厂长失笑,明知说不过她还说,图什么啊。“叶会计,可以让我再看一下吗?”

叶烦把大宝的衣服递过去。

副厂长仔细看看:“确实是个好办法。我们这边的天说热没羊城热,冬天必须穿厚衣服。说冷又没有首都冷,衣服也不需要太厚。这样的刚刚好。早晚冷把内胆安上,中午热把袖子放下,就像穿坎肩。在单位穿棉坎肩不像话,正好我们的羽绒服有外套,可以遮住坎肩。到了开春,内胆晒晒收起来,外套可以继续穿。简直一件衣服穿半年。”

叶烦:“要是周末在家,穿个内胆就行。都省得买坎肩了。”

副厂长不禁点头:“叶会计,您有没有想过去申城发展?”

叶烦愣住。

出纳赶紧咳嗽一声:“你忘了叶会计因为什么来横山岛?”

副厂长想说不是调到这边的吗。忽然想到她随军到此,顿时有点尴尬,“叶会计,我给您留个电话和地址吧。您爱人不可能一直守岛吧?万一有机会调到申城,我们热烈欢迎。”

叶烦接过去塞兜里:“这就回去?”

副厂长点头:“晚上十点还有一班车,正好明天早上下车。”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渔民这几天天天来问,估计等急了。”叶烦看一下桌上的钱。

副厂长以为渔民就这点额外收入,点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渔民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们相信叶会计。不过钱不到自己手里,始终有点不踏实,所以听开船的临时工说服装厂来人了,社员们就相互通知。

等副厂长和出纳上船,上次没拿到钱渔民都已到办公室。

叶烦提醒他们排队,而她话音落下,社员们就站齐。

头一个拿到钱的社员忍不住问:“叶会计,下次也是这个价吗?”

叶烦不能保证,因为市场时刻在变:“不好说。最近上面又有新情况,明年什么样,甭说我,我父亲也不清楚。”

说到政策,渔民也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结束。谁都无法预料明天什么情况,渔民不再纠结:“那就还跟以前一样,杀了鸭子鹅先存着,能卖就卖,不能卖烧火?”

叶烦:“收着吧。今年没人要不等于明年没人要。几斤羽绒又不占地方。”

社员们想想,此话很有道理——说不定明年没人要,后年高价收呢。

叶烦把钱发下去就找卖蜂蜜的菜市场职工。职工把钱给她就说:“没想到这么好卖。”

“物以稀为贵。以后糖不限购,市场上各种糖果种类繁多,谁还喝蜂蜜啊。”叶烦接过钱数数。

职工问:“那还能卖几年?”

叶烦失笑:“我哪知道啊。不过等你不稀罕甜食的时候就可以减产了。或者随便养养,留着走亲戚,或者给老人补身子。毕竟有的蜜蜂产蜂王浆,那可是好东西。”

“山西大队养的蜂不产吗?”

叶烦没仔细了解过:“不清楚。没听蜂农提过,应该不产。就是有也只够蜂王吃的。好了,你忙吧。我也该——”

“叶会计,蜂蜜没了?”

叶烦转过身差点撞到人身上,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庄秋月,“你,买蜂蜜?”

庄秋月点头:“说这里卖。”朝菜市场职工看去,对方面前只有菜,“怎么卖这么快?”

叶烦:“总共不到六十斤啊。服装厂的人刚才过来还钱,一下就买了六瓶。桂花嫂一个人买五瓶,万大姐三瓶,还有专门买来走亲戚的——”

“你说刘桂花买多少?”庄秋月忍不住打断。

叶烦:“五瓶。牛团长不爱吃蜂蜜。她娘仨三瓶,两瓶留着走亲戚。我也买了五瓶。一瓶我们自己吃,四瓶回头带回老家,我妈两瓶,我婆婆两瓶。”

“首都没卖的?”庄秋月不信。

叶烦点头:“有啊。谁知道干不干净,里面有没有掺糖水啊。还是自己亲眼看着蜜蜂采的蜜安全。”突然想到今早庄秋月来她家压水,她跟庄秋月提过菜市场有蜂蜜,“你怎么来这么晚?”

庄秋月以为外面蜂蜜一两块一瓶,叶烦卖三块,买的人不多,所以慢慢悠悠把屋里屋外收拾干净才过来。

没想到一个个平时那么节省,遇到好东西跟过了今天没明天似的疯抢。

庄秋月问:“最近还有吗?”

“再过一两个月可能有。莲花大队荷花开了,几箱蜂吃撑可以取出来一部分。山西大队这边没了成片成片的油菜花,下次可能要到立秋前后。”

庄秋月皱眉:“这么久?”

“秋后这边还有花期,蜜蜂还可以采蜜,要是在北方,农历九月就下雪,花期极短,一年只能取一次。”

庄秋月听出她言外之意,忍不住懊恼没早点过来。可她又觉着也不能怪自己,因为她不知道蜂蜜这么难的,“刘桂花买那么多干嘛?我找她去。”

叶烦想说刘桂花打算过几天去杭城,还没说出口,她走远了。

“这人!”叶烦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家把蜂农的钱数出来,剩下的钱放提包里,提包塞柜子里锁好,叶烦就去生产队。

叶烦到山西生产队路口,在路口闲聊的人就问:“找队长吗?”

“给蜂农送钱。”叶烦说。

社员忙问:“听说您一块一斤收的?”

叶烦怕他们眼红使坏:“也想养蜂啊?”

“我怕那东西。蜇人特疼。”

叶烦感觉他不敢靠近蜂箱,放心不少:“是呀。我以为家养的不蜇他。没想到疯起来谁都蜇。”

几个社员一起点头。其中一个忍不住问卖了多少钱。

叶烦:“五十来块钱。没法跟你们比,鸭绒鹅绒卖了几十块钱,还可以卖鸭肉鹅肉鸭蛋鹅蛋。”

几个社员忍不住笑了。接着一个社员说:“也多亏叶会计。我们都听苏多福说了,说服装厂一开始还是按照去年的价收,您跟他们谈很久,他们才松口一斤涨两块。”

叶烦:“以后不太可能涨。因为知道鸭绒鹅绒赚钱的人多了,大家都存,价格自然就低了。”

几个社员虽然一时没想到“物以稀为贵”,也想到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多了就不值钱。

“叶会计说得对。我们现在就是能卖多少卖多少。”

叶烦点头,有这个想法很好,以后赚不了大钱,也不至于赔的倾家荡产,“我过去了。”

“叶会计,他不在家。刚才好像往烈士林去了。”社员提醒。

叶烦到烈士林找到养蜂人,把钱给他,他很不好意思,脑子一抽,要给叶烦辛苦费。叶烦无奈又好笑:“我要你的钱干嘛?好好收着吧。我家该做饭了。”

今天很难得,耿致晔中午回来了。叶烦到家看到他在院里洗菜,不禁抬头看天:“耿团长,今儿什么日子?”

“平常日子。”耿致晔道,“今天训练任务轻。”紧接着又补一句,“天天拉练身体吃不消。听小勤说你这几天很忙?”

叶烦蹲下:“告一段落。下次是端午前。”看到他身边还有樱桃,“我没买啊?”

耿致晔:“后面生产队社员给的。可能因为这次羽绒价格高,你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味道挺好,尝尝?”

叶烦捏一个尝尝,酸甜可口,往他嘴里塞一个:“大宝二宝吃了吗?”

耿致晔点头:“在小勤屋里跟苗苗一起吃。对了,我刚才看到庄秋月着急忙慌往后面去,出什么事了?”

叶烦不想吐槽,可她还是忍不住说几句,说庄秋月到菜市场最后一瓶蜂蜜都快到对岸了。

耿致晔摇头:“从这点就能看出她眼光不行。”

叶烦:“不说她。刚才我跟山西大队社员聊几句,突然想到一件事,部队吃鹅和鸭吗?”

“偶尔一次。需要拔毛,炊事班忙不过来。怎么了?”

叶烦:“鸭毛鹅毛怎么处理?”

耿致晔:“下次买鸭蛋或鸭鹅的时候把毛还回去,我们再找他们买东西,他们给我们打折。”

叶烦很意外:“挺知道变通啊。”

“也不看看我媳妇是谁。近朱者赤啊!”耿致晔抬抬下巴,叶烦笑着撑着他的肩起来压水。

今天叶烦就发点钱,不是很忙,到厨房就叫耿致晔坐下烧火,她切菜做饭。

饭后,叶烦也没闲着,她知道今儿苏多福在家,因为厂里没什么事,就到菜市场主任办公室给公社打个电话,叫苏多福来一趟。

苏多福人来了,莲花大队大队长也来了,车里也有一小盆樱桃。

叶烦哭笑不得:“我家有这东西。山西大队送的。”

大队长放办公桌上:“你小姑子复习辛苦,给她吃。”

苏多福点头:“这么点东西不好拿去卖,吃多了饿,不摘又都便宜鸟。”

叶烦:“仅此一次啊。”

大队长点头应下。可叶烦总觉着还有下次,“我找多福正要说这事。”指着樱桃,“送出去卖不够来回油费。可是我们可以叫人家上岛买啊。多福,回头找阿公阿婆,再找几个跟你年龄相仿的男同志和女同志去市区公园,手里拎着即食鱼干,或拿着樱桃,别人问在哪儿买的,就说咱们这里有客船。虽然要船费,可是很多东西不限购。”

大队长顿时觉着这个主意不错。

苏多福抢先说:“岛上有驻军啊。他们要是好奇偷偷过去出了事怎么办?”

叶烦:“我想过,回头在家属区那边弄个篱笆门。山西大队往部队去的那边设个路障。让岛上大人小孩机灵点,一旦发现鬼鬼祟祟的人先告诉船员别开船。这事你安排下去。对了,告诉阿公阿婆,出去溜达一圈算一天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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