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走。
然而,这种美好的假象却在两年后土崩瓦解。
元国788年,北方迎来了百年难遇的大干旱,地里颗粒无收,河床干裂,人们连喝水都成了问题。
朝廷没有能力救济,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同时容纳这么多的人。
于是这庞大的流民队伍,开始了往南方不同州县的逃荒之路。
因为只有一路向南,往有水的地方去,他们才有希望,才能活到下一个明天。
而城北县这个河流较多的地区,虽远却也是难民们的选择之一。
城北县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难民。。
官府从一日两次的施粥,变成了一日一次,从略微粘稠的粥,变得稀的不能再稀。
这些难民都有着同一特征,个个骨瘦如柴,目光呆滞,且大多都是些二十到四十岁的青壮男子。
可等他们到了城北县,绝大部分也都没有能让自己存活下去的技能,只能靠着城门口每日一碗的稀粥勉强度日。
也有一部分人选择自卖自身,为活下去多添一些可能。
刘二福很同情、可怜这些人,生活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还遇上如此天灾,这让本来就不怎么好的生活雪上加霜。
可他自己又能做什么?又敢做什么呢?
现阶段能护住自己,能护住家人,就已是非常不错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然而,难民们来到这里后,也把瘟疫给带了过来。
疫病在这个朝代,是所有人视为洪水猛兽的东西,一旦传染,便只能听天由命。
城北县县令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能下令封锁城门,禁止随意出入,尤其禁止外地人进出。
刘二福早在难民刚入城时,便提前做了预判,后找金壮壮详细了解难民情况,更是坚定了自身想法。
刘二福让刘老汉告知村长事态的严重性,并召集大家屯粮,自家更是比往常多屯了近五千斤粮食。
刘二福把村头的三家房子,用厚厚的围墙统一合围起来,围墙边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荆棘。
考虑到孩子们要在县城上学,刘二福花费八十在学堂附近购买了一个小院,并将小院修整成简单的四房一堂。
大堂进门不远处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品茶区,除此之外都被刘二福改造成了超大书房。
而四间卧房分配,是刘二福一间,大兴一间,小生乐乐一间,年年安安一间。
在兴丰钱庄做了三年多,刘二福总算从伙计转成了师傅,好歹也算是底下有“员”了,薪俸也从之前的二两变成了每月四两,而胡朝四也早已离开了城北县。
自从刘二福来县城居住,便从之前的一日两餐,变成了一日三餐。
下工回到家,刘二福将买回来的猪脚处理干净,放锅里与花生、黄豆一起煲。
刘二福煲汤煲粥手艺还可以,可要论炒菜,还真就差点意思。家里孩子吃过几次他炒的菜后,纷纷下决心学习如何炒菜了。
目前为止,做菜最好吃的要非小生莫属了,可小生不经常在县城住,吃到的机会并不多。
其次便是大兴,大兴现在可是家里的大厨。
刘二福刚煲好汤,煮好饭,大兴跟孩子们便陆续回来了。
大兴就着小叔事先备好的菜,做了个青豆小炒肉,小炒青菜,便开饭了。
刘二福没有吃饭不允许说话的规矩,所以家里每次吃饭都是热热闹闹的。
“我们夫子说,从明日开始,学子们要戴上口罩方能进学堂上课。”五岁的安安是个古灵精怪的小胖子,性格外向开朗。
“你们夫子才意识到啊?这反应也太慢了点。不像我们夫子,看我跟年年戴着口罩,问清楚原由后,早就嘱咐同窗们都戴口罩上课了。”九岁的乐乐立马接道。
“就是,夫子之前还不让我戴口罩上课呢。”说起这个安安就有些高兴。
“别说夫子了,我们家最不爱干净的就是你。”七岁的年年是个小管家公,天天管着安安跟刘二福。
安安不敢说话了。
“小叔,听说现在城门外每天都有死人,我们什么时候随意进出城门啊,我想回家去看看。”十七岁的大兴很是担心家里。
“现城门口疫病横行,多在那里走动一次,便给家人多带去一份危险,再耐心等多几天看看,要是还这样,我回家一趟,你在这里帮我照顾几个孩子。”刘二福也很想回去看看情况。
大兴看了看桌上的三个孩子:“好的。”
“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村头只有三家住户,但村口是唯一一个可最佳防御流民的地方,也是整个村的屏障,村长一定会安排人守好的。而且我还请村长布置了很多陷阱,不会有事的。”刘二福安慰大兴也安慰自己。
听刘二福这么一说,大兴明显松了口气。
今天轮到年年洗碗,安安收拾桌子。不过哥哥们都看在安安年纪小,只让他擦桌子,没让他碰碗。安安也很乖巧,每次都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还会把没摆好的凳子归置好。
受刘二福影响,几个孩子都非常自律。尤其在学习方面,从来都是非常自觉的。连平时最为好动的安安,每次都能静下心来,把夫子跟他爹布置的功课先做完才去玩的。
大兴在这样的环境下待的久了,除了画画,又重新拿起书本学习。
“伯伯,院里做的沙包可以打了吗?”乐乐不喜欢画画,刘二福没给他布置画画任务,所以每次都是他最先完成功课。
“我今天试了下,可以打。你先练习跆拳道,等他们功课都做完了,我再一起教你们拳击。”
刘二福早在一年前就教他们跆拳道,乐乐天赋最好,练得比年年、小生都好。唯有安安年纪尚小,还看不出来什么,但也有可能赶超乐乐。
安安一听,下笔更快了。
“安安,你要是不好好写,等下我检查出你敷衍了事,你就重新再写。”年年头也不抬。
安安偷瞄了他哥一眼,怂了。
正在给各个角落重新洒上石灰的刘二福,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