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类血液形态相像的动物血液其实存在很多种,比方说影视剧较早兴起的那会儿,会有剧组用猪血来充当模拟人血的道具。
除猪血之外,在小面积使用方面,鸡血也能起到差不多的效果,但相较于猪血,在跟人血的相似度上还略逊色一些。
不过,骗过我这种厨房都很少进,活鸡都没见过几只的人来说那肯定是够了。
姜奶奶独居这么多年,自然是掌握各种生活技能,过年亲手杀过的鸡比我这辈子见过的都多,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我身上沾的血迹像鸡血。
“你把袜子脱下来,我仔细瞧瞧。”
姜奶奶摁着我说。
“呃,这,这不好吧……”
我此时正值精力旺盛的年纪,脚上这味道属实有些酸爽。
“嘿呀,你这小子还不好意思啥啊,”
姜奶奶无所谓地说,“让你脱袜子,又不是让你脱裤子,跟奶奶害羞什么。”
说着,眼见她就要伸手,我赶紧拦住,连连答应着自己把袜子脱下来递给她。
姜奶奶接过袜子,实施了一套如同中医看病一般的“望闻问切”,不过实施到第二步的时候就赶紧捏着鼻子把袜子拿远了,一副心中已经确定的样子。
“就是鸡血,而且是乌鸡血。”
姜奶奶把袜子扔还给了我。
“怎么判断出来的?”童燕燕很是惊奇。
“独家秘密,概不外传。”姜奶奶冲她微微一笑。
虽然我也不清楚远离,但我心中隐隐觉得姜奶奶的判断大差不差,怪不得昨天在接触到血液之后,我一瞬间回想起了那年鸡血溅在我脸上的回忆。
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但我记得在一些玄学活动中,乌鸡血常常能派上用场。
那么这里出现乌鸡血,是因为什么?为了让故事更具奇幻色彩吗?
在姜奶奶跟童燕燕的追问下,我完整的讲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经过,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幻觉哪些是现实,只能交给她们去判断。
“怎么说呢,”
童燕燕皱起眉头啧了一声,
“统合一下目前你遇到的状况,包括昨天晚上你遇到的影子在内,所有的影子好像都不是打算伤害你。”
“好像确实可以这么说,”
我耸了耸肩,
“也许它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不,一个鬼。”
“所以你觉得它是你爸爸的概率有多大?”
童燕燕此话一出口,就被姜奶奶扯了一下,似乎是在示意她不要如此直白的讲这个话题。
“没关系,我不介意这个的,”
我扯起嘴角努力笑着看向童燕燕,
“而且,我也已经习惯她的说话方式了。”
直白,但没有恶意的人。
不得不说童燕燕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相处起来最舒服的人。
“好了,我觉得咱们差不多也该干点儿正事儿了,”
姜奶奶拍了拍手,算是整合了一下我们思绪跟话题,
“毕竟,你爷爷可是付钱了的,我得拿钱把事情办到位啊。”
姜奶奶是我爷爷请来帮我驱邪的,在一些乡下地区,撞了不干净东西的人,或者莫名生病及情绪不对的孩子都会被家里请个神婆来做场法事驱邪,很多地方称其为“叫魂”。
毕竟人们相信撞了鬼的人会被勾走部分魂魄,失去了魂魄会生病直至死去,“叫魂”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一场救援行动。
姜奶奶叫魂要去事发的现场,按照本来的流程,应该是她带着香火符纸以及被叫魂者的一些贴身物品返回现场去念叨。
但因为此时的我本人意识清醒,且强烈要求,所以跟着她一起去了三楼。
童燕燕自然也不肯被落下,带着一脸兴奋蹦蹦跳跳地跟我们去了三楼,在上楼梯的时候一直好奇的到处瞧。
走廊的每一层没有房间的那侧尽头都挂着一幅审美反正令我难以理解的挂画,似乎是觉得只露着大白墙太单调。
我们走上三楼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走廊尽头墙壁上那朵盛开的玫红色牡丹花跟它背后饱和度似乎太高的手绘风格太阳。
那幅挂画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挂在那里,不断冲击着我的眼睛跟神经。
虽然我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一紧。
果然,昨晚看到的镜子是幻觉,那么镜子背后的浓稠流淌的血液也都是幻觉咯?
可我脚上沾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摸上墙壁,手指摩擦着略带粗糙感的墙面蹲下,去查看地板。
木质的地板走廊已经很有年头,二十年前爷爷重装小楼的时候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些方面,所以保守估计这木地得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
走廊尽头的地板因为从以前开始,平常就不怎么有人能踩到,所以磨损程度要小于其它的位置。
但毕竟被岁月洗礼这么久,很多地方还是难以防治的留下了沟沟壑壑的缝隙。
地板上没有血,我的鼻子也没有那个能力闻出血腥味儿来。
我把指甲插进地板的缝隙里,从里面扣出了一些陈年老泥,判断不出来跟血液有什么关系。
童燕燕跟在我身后,也学着我的动作在地板里扣扣挖挖。
“这里看上去不像是有血液泡过的样子,”
童燕燕瘪瘪嘴,
“你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吗?”
“虽然小楼面积不小,但就在这么一栋建筑里,我还不至于搞错方向跟位置。”
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地板,感觉视线都有些发虚。
不可能,就算其他都是幻觉,袜子跟裤脚上明晃晃的血迹也证明我踩到血这一点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唉,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姜奶奶在我们身后发出一声叹气,伸手在童燕燕指尖的黑泥上轻捻了一下。
随即,童燕燕就爆发出一声惊呼,
“哇,真的是!”
“什么?是什么?”
我心说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连忙也凑过去查看她的指尖。
她指尖上的黑泥被捻了一下,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足以说明这些脏污之前曾经吸收过什么东西。
我吞了一口唾沫,抬头看向姜奶奶,
“这……还能用驱邪的方式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