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玩够了手机准备睡觉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一看,外面果然是三叔。
“三叔,什么事儿?”
我把三叔请了进来。
“那个,鹏飞啊,关于那个金条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三叔坐在我房间的椅子上,开门见山就问。
其实我刚才就在猜三叔会不会来找我问这个问题,看来我对三叔的了解方向很对。
“这,爷爷拿出来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我还是头一次见金条。”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实话实话,却还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是吗?”
三叔冲我投来的目光里,怀疑的意味特别明显。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直接把这种怀疑挑明,
“怎么三叔,你还怀疑我啊?”
“倒,倒也算不上怀疑,叔这不是寻思万一你在老爷子房间里见过呢。”
三叔慌慌张张的解释。
“确实没有,爷爷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但贵重的东西……估计爷爷也不会让我这么个毛头小子接触到。”
“是吗,”三叔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但是看老爷子今天晚上这意思,明显是偏向你的。”
“我倒觉得,爷爷不是想给我钱,而是想让我在这个家里能好好生活下去,毕竟现在大家对我的态度……”
“……也就三叔你对我还亲切一些,可能爷爷不想看到这样吧,但用的方法确实……”
“确实咱们一般人很难理解,”三叔帮我接上话,
“你是没看见老二那个眼神,恨不得当场揭你层皮下来。”
二叔对我的态度确实非常微妙,不过倒也没有三叔说的这么严重。
我低头沉默了一下,其实我感觉,与其说爷爷是想让我融入这个家,不如说是在用这种方式在这个家里保护我。
恍惚间,我想起了姜奶奶跟我说的,那个看不清影子让我快逃。
逃,是因为有危险才要逃,这虽然不是我的家,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血脉至亲,危险会来自于他们中间吗?
就像是今天面对姜奶奶时的态度一样,我本来斩钉截铁的认为他们最多是讨厌我,想要害我肯定算不上。
但这会儿,我突然想到了一件竟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我来到这个家,吃第一顿早饭的时候,我的水杯里面被投放了不明的粉末。
那种物质的状态,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无害的东西,这小楼虽然破旧,但还没到平白掉墙粉的地步。
就算是掉,我是有多好运,才能让这掉下来的墙粉正正好好掉进我小小的杯口里。
那杯剩下的水,还被我用饮料瓶子装了起来,因为放在背包里面,最近遇到的事情又太多,一时间竟然忘掉了这个插曲。
“鹏飞?鹏飞!你怎么了?”
我愣神的时间太长,已经引起了三叔的注意。
“哦,三叔。”
我赶紧回过神来应答一声。
“你想什么呢?”三叔问我,“刚才想得这么入神。”
“没,没想什么就是很震惊爷爷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金条。”
我低下头,赶紧转移了话题。
“对啊,我记得当时,你非常肯定的告诉我,当年铁道部只是从地下挖出了一堆垃圾,我也在寻思为什么突然多出了这么多金条。”
三叔看着我,又好像我在骗他一样。
天地良心,反正童燕燕是这么冲我转达的童爷爷的话,我哪里知道爷爷为什么会有金条,而且还是这么多。
虽然爷爷一直以来因为岗位的特殊性,工资跟退休金都很丰厚,但也不到这些年能攒出一百根金条的地步。
这些东西,怎么想都得是有些来路,而且还是很隐秘的那种。
童燕燕这么大的人了,传错话的可能性不大,童爷爷在这种事情上骗人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大。
除非,有些隐情,连从当年一同走来的童爷爷都不知道。
我摇着头,只能说,“三叔,我真的不知道。”
看我态度也算是十分真诚,三叔总算有些相信,于是又改口道,
“那,鹏飞啊,要不你去打听打听那些金条的来历?”
“呃,三叔,打听来历有什么用啊,不管它们是怎么来的,反正现在是在爷爷手里。”
我一时间不是很理解三叔的意思。
“哎呀,你果然还是个孩子,”三叔伸手轻轻弹了我的脑门一下,
“你直接去打听金条在哪里,老爷子又不傻,不就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么,”
“我们这打听打听来历,然后推测一下藏金条的位置,这不就是曲线救国么!”
曲……我心说这也太曲了吧。
“直接去问的话,爷爷说不定一气之下就把我直接出局了,对于三叔来说,不是更好么?”
我确实对金条不是很感兴趣,我妈努力工作了这么多年,我们的日子过得不能说是富足,倒也是衣食无忧,所以我不是很在意钱不钱的。
我的理念还是脚踏实地为好,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赚,平常从来没有想过发横财。
“拉倒吧,你没感觉出来老爷子精得像是个南山狐狸修炼成人似的,他又不是看不到咱俩关系比较好,你直接这么愣愣的去问了,他肯定会怀疑是我唆使,显得我跟什么人一样!”
三叔摆着手说。
呃,你不就是在唆使我吗?那你还能是什么人?
当然,这些心里话我肯定就牢牢地藏在心底,不会表现出来。
“鹏飞啊,我的大侄子,你就当可怜可怜你三叔吧,”
见我不说话,三叔握住我的手打起了感情牌,
“三叔我现在是真的缺钱,你以为我在外面的工作很好做吗?我现在也是中年危机,不一定哪天就失业了,”
“你三婶这马上就要生了,这养孩子的开支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我这也算是一把年纪得了个孩子,心里真的是没底。”
“这,这么一说确实是……但好像二叔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三叔家好歹还有一个在工作的人,二叔一家可全都待业。
三叔激动地攥紧我的手,
“不是,你二叔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啊,”
“我的好侄儿,看在咱俩这关系这么好的份儿上,你可以一定得站在我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