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爷爷隐约还能回忆起当年那个人的名字。
按照童燕燕的猜测,像那个年代这种背景深厚的人,只要不是顶级废物,一般都会有所发展,就算只有个挂名也好,万一就能从网上查到呢。
我打开流量,虽然页面很卡,但到底还是能缓慢的加载出一些东西。
我在搜索框里输入了童爷爷提供的名字,因为当时只知道名字的发音,童燕燕统计了这些发音有可能写出来的名字形式,让我一个一个去试。
不知道是我们两个谁的运气好,我输入上第一个名字,就查到了一个身份很疑似的人。
此人拥有一个单独的百科介绍,生平履历很是复杂,几乎是把这辈子的荣誉都写了上去。
他是国内某交通类高校的校长,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
最重要的是,他的履历中明确写明了曾经参与过铁道建设工作,虽然没有写明当时参与工程所在的位置,但写了工程的名字,似乎就是这边没错。
我在搜索他的名字时,同时还搜索出来很多从新闻上节选的案件介绍。
我随便找了一个点进去,发现这个人竟然在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
怪不得他那丰富多彩的履历到了大学校长那里就停下了,因为他在就任校长不久,就离奇失踪。
从新闻介绍来看,他当时是趁着学生们的五一假期,对外宣称自己要出去旅行一趟,没有带任何人在身边,同样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他就此一去不返,当时还成了有名的悬案。
如今,因为失踪时间太久,他的家人已经申报了死亡。
等于嫌疑人已经死了吗?
我不太相信他是因为心中有鬼躲起来这样的说法,毕竟他失踪是时候已经五十多岁,年过半百的人了独自一个人躲起来不怕突然死掉么。
而且他要真是心中有愧,年轻的时候忙着干什么去了,不过就是一个人渣罢了。
因为童燕燕的手机没有办法接收图片,我只能尽量把这人的百科介绍跟他失踪新闻的文字版复制下来,用短信发给童燕燕。
童燕燕没有回复,不知道是在忙别的什么,还是在专心的看这么一长串文字。
失踪的嫌疑人啊……似乎又发现了一起案件的样子。
“谁能想到她死了啊!”
“是啊是啊,还以为她跟人跑了呢,瞧那个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看就是吃不了苦的人。”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吧,她平常工作也挺卖力的。”
“那也没有她勾搭男人卖力啊,没注意到以前她身边围着多少男人?”
“那也不是她自愿的吧……”
只有死掉之后才会知道,原来不管多漂亮的人,死掉之后都会变得那么难看。
我的血肉与陈年的炉灰融合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淌慢慢的腐烂。
我的骨头日渐裸露出来,却并不雪白,像是破旧的金属器一般锈迹斑斑。
这本小说的描写方式很新颖,尤其是常常出现一些站在死者角度用第一人称对自己,最生前身后所见所闻的描述。
但这种描述实在太有画面感,配合着我的想象,在我的梦中展现出一副恐怖的画面。
“嗬啊!”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擦掉了脑门上闷出来的汗。
还有完没完啊,我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晚上都是乱七八糟的梦!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随手拿过放在床头的花露水倒在手心里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这个房间,因为没有窗户密封性很好的原因,夜里倒也没有太多的蚊虫出没,我抹花露水基本只是为了凉快。
毕竟这个房间里连个电风扇都没有,蚊虫被闷死的同时我差不多也要被闷死了。
至于房间门,虽然知道打开可能会好一些,但我打心里不愿意这么做。
就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鬼不能袭击躲在被子里的人,我也觉得关上这一层薄薄的门板会稍微收获一些安全感。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现在才半夜两点多,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就准备躺下接着睡。
然后我刚整好枕头,就听见外面走廊上又传来那种熟悉的脚步声,一声声踏过来让人毛骨悚然。
喂!又是你!
想起之前的经历,我内心升腾出一股火气,不管你是鬼还是什么东西,今天我一定要抓住你给大家看看!
因为天热,我没有盖被子,所以利落地翻身下床,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进去就拉开房门。
在我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听到脚步声往远处而去,并且相较之前多了几分急躁。
看来是还没有走到我的房门口,就折返往回跑了,大概是没料到这会儿的我正好是醒着的。
脚步声慌乱地往楼梯口而去,我加快了步伐跑着往前追赶。
因为没有穿拖鞋,所以我跑起来根本没有限制,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脚步声,似乎身影都近在眼前。
对方应该也是感觉到了,竟然也突然提速,撒开丫子跑起来。
我没有见过鬼,不知道鬼有没有这个智商,所以我更加确定夜夜装神弄鬼的是个人!
不管你是谁,被我抓到你就完蛋了!叫你天天吓唬我,看我不把你绑到楼顶上凉快凉快!
脚步声依旧是一路跑到了楼梯口,我追着它跑上楼梯,却突然后知后觉,脚步声似乎在楼梯口就消失了。
去,去哪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楼梯上,恐惧的感觉又开始爬上后背。
刚才几乎都确定是个人了,现在我内心的想法又开始动摇。
人的话能做到在一栋建筑里凭空消失吗?而且我确定自己一直脚步声之后紧追不舍,它也绝对没有返回去的可能。
也许是藏在了什么地方,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楼梯旁边的墙壁,整堵墙坚硬无比,连一条能摸出来的缝隙都没有。
空荡荡的楼梯上,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吧?
刚刚在追的时候,因为太着急,此时又太慌张,一时间无法判断脚步声到底具体是从什么地方消失的。
我咬住嘴唇,扬头看向黑漆漆的楼梯上方。
难道说,要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