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能是单纯的巧合

“三叔,那个,你毕业的学校是哪里来着?”

我试探着问了一下。

“啊?哦哦,这个啊!”

三叔报出了一个学校的名字,表情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得意,毕竟是我们家第一位大学生,而且他那个时代,还处在大学生值钱时期的末尾。

要是在早几年,也许大学毕业的三叔能混得更好,不过现在在公司里虽然起早贪黑,总归待遇还不错。

不过,现在更令我在意的是,三叔毕业的院校确实就是当年那个嫌疑人任职的学校。

二十多年前,那人失踪,差不多那时候,我三叔应该还在学校读书。

我皱皱眉,刚想再打听点什么,三婶就下楼贴了过来,我不好再说什么,不好意思着避开。

二婶也从楼上叫了二叔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早饭似乎要比之前丰盛一些。

二叔应该是得了感冒,这几天一直精神恹恹,今天三叔一回来,他突然就来了精神,只不过这精神头不是用在三叔这里的。

破天荒的,反正是我来到这个家后第一次见,二叔竟然贴心地推着爷爷往餐桌来。

果然人是需要竞争的,这三叔一回家,二叔就立马变成了孝子贤孙。

今天的早饭是中西结合的,二婶用平底锅煎了面包片跟鸡蛋,盛在盘子里每个人一份。

爷爷那份一看就是特别制作的,面包边都已经被仔细地切掉。

不过爷爷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用餐巾擦了擦筷子就跟往常一样吃饭。

我低头看了看二婶递过来的盘子,感觉我这一份应该也是特制的,毕竟只有我盘子里的两片面包全都煎糊了。

就连煎蛋,也有一股焦糊味。

不过也能凑合吃,我对食物的接受度很高,而且在这个家的气氛之下也不敢挑食。

二叔坐在离爷爷最近的位置,看老爷子一把年纪从筷子吃面包属实费劲,便转头去厨房拿了一把叉子递过来,

“爸,口味还可以吧?香兰看您这几天胃口不太好,就想着给您换换花样做早饭。”

“哟,这么说,我们这是沾了爸的光,那我先谢谢爸了。”

爷爷还没有说什么,快言快语的三婶率先接上话。

二叔面色沉了沉,明显内心不悦,但不知道是碍于爷爷在,还是碍于三叔今天回来了,终究还是压下了情绪,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想表孝心的话就自己来,不要去折腾人家香兰。”

爷爷的冷淡似乎是出乎了二叔的预料,二叔的表情明显一惊。

不过看这一桌人的表现,好像连二婶自己都没有想到爷爷竟然会帮她说句话。

不过,我默默地在心里想,爷爷本意估计也不是帮二婶说话,只是想刺二叔一句。

爷爷跟二叔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变得尴尬,二叔悻悻地闭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沉默着去吃早饭。

三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在我的方向清晰地看到三叔在桌子下面拉了她的手一下。

三婶由此也闭嘴,不过看到二叔一家吃瘪,神情是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得意。

在这种家庭中生活真的好累啊,我快速地吃饭焦糊的面包片跟煎蛋,觉得嗓子很干,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回房间里躲着。

爷爷给我的电热水壶似乎是购买其他大型电器时附带的赠品,虽然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实际上质量很差,给人一种安全性很低的样子。

所以我每次用它烧水的时候都心惊胆战,根本不敢去干别的事情,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准备在它露出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及时出手断电。

只有外表看起来正常吗……

我盯着呼噜作响的烧水壶,思绪不自觉的联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童燕燕终于给我回消息了,也不知道大半天她忙着去干什么。

“失踪这么久,会不会已经死了?”

“反正从报道上看,他的家人已经申报了死亡,一个当年年过半百的人消失二十多年,依旧存活在人世上的可能性非常低。”

“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他已经在外面老死或者出意外死掉了,会不会是被报复杀死了?”

童燕燕打字发消息的手速很快,几乎是我的回复刚刚发过去,她就回了消息过来,

“当年死亡的女工人应该有家人的吧?我在想会不会是她的家人见指望世间正义无望,就亲自去报仇了?”

“这……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但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清楚,你应该去问问你爷爷知不知道当年死者家人的情况。”

童燕燕似乎是等不及,对她这种急躁的性格来说,打字聊天果然是太慢了,即使手机键盘摁出火星子都追不上她的思维。

于是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正好这时候我摆在我面前的烧水壶也烧开了水叫嚣起来,慌得我一时不知道先顾那边的好。

“喂!干嘛又不接我电话!手机不就正在你手上吗!”

我手忙脚乱地断掉烧水壶的电之后,童燕燕的拨过来的电话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接听而自动挂断。

我重新拨过去,对面果然传来预料之中的咆哮声,还好我先见之明已经把手机拿远了些。

“啊,我刚才在给水壶灌水!”

“我还没有个水壶重要吗!”

说来,她好像也正处在一个喜欢无理取闹的年纪。

我无奈地在她看不见的电话这边翻了个白眼,

“你很乐意把自己跟一个电热水壶放在同一位置上比对吗?”

“哦,说来也是……啊呀,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我们现在是破案要紧。”

有什么可要紧的,说得好像是有人催我们一样。

当自己是小说或者电影里面的侦探吗?

“昂,所以呢,我在听。”

“是这样的,”

童燕燕急切地说,

“我当然也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找我爷爷去打听打听,但我跟你说过,我爷爷是后来从附近村子招募来的临时工,当年加入之后跟那个女工人根本没有见过几面,她就本人杀害了,”

“所以我爷爷跟她并不熟,但我爷爷知道有个人曾经跟她关系很好。”

“是谁?”

听到她这种故弄玄虚的语气,其实我心里大概就有了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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