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在戚风院门口徘徊,不知现在进去是否合时宜,但还是鼓足勇气敲了敲书房门,恭敬道:“主子。”
“进。”一个字实在是听不出语气。
枭推开书房门,低着头禀报:“王爷,小公子说什么都要留在相府。”
君千玦剑眉蹙起。
他斜靠在太师椅上,用他纤长的手指揉了揉他的眉心,他冷声道:“罢了,他爱去哪去哪吧,明日去相府接他入宫便是了。”
“君千律那边也盯紧了,豢养私兵可是重罪。”
“是。”
君千玦的声音略微有些沧桑,他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入冬时节,窗外的绿叶早已成枯枝,不免略显凄凉。
南岳———东都。
桑玳玳望着院中的枯枝坐着发呆,莫离见她一直坐着,上前温声道:“可是想言言了?”
桑玳玳抬头,眼角溢出一丝笑意来:“确实想言言了,也不知道他在北厉可安好?”
莫离闻言,递给她封信件,莫离轻声道:“我的人传来的消息,长丰与言言都安全,无碍。”
莫离知她所想,一早便命人暗中查探。
桑玳玳看了信件内容才安心的笑了,她将信收好,问道:“如今宋大人的消息还未传来,我们不能在按兵不动了。”
莫离与她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道:“你是想让我们主动出击?”
桑玳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半晌,她开口:“宸王你自然要见,如若宋大人迟迟不来消息,那我们便想办法自己见。”
“况且南岳国的人都以为你死了,那如今我们便放出消息你还活着,而害你的人自是那沈炫,让他自乱阵脚。”
“那会加速他的谋反,我父王岂不是更危险。”莫离愁道。
桑玳玳平静道:“可只有让他乱,他才会有其他动作,我们才能行动,否则南岳王也撑不了多久。”
论谋略,桑玳玳其实想法很多的。
话落,莫离冷声开口:“那我们绝处逢生找机会。”
半晌,两人心照不宣的点头微笑。
因为沈炫未见过桑玳玳的容貌,她将自己全副武装,任谁都认不出她,她找到几个市巾小混混,让他们传播其所谓的“真相。”
桑玳玳还叮嘱他们,传播完就离开东都,有多远跑多远。
一时之间,坊间谣言四起,很多人却不认为这只是流言,都觉得这是所谓的真相。
“你们听说了吗?护国大将军居然没死。”茶馆里几人小声的议论纷纷,“还听说是如今的世子为了上位…….。”说到后面直接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惊呼,“都听说了。”
“也不知真假,护国将军消失多年,如今是真回来了?”
有人点头:“据可靠消息是回了南岳。”
“有他在,我们南岳何故让北厉如此欺负,若此事是真,现在的世子就是….”其中一人略感愤怒。
众人连连阻止:“嘘,不要命啦,最近城中动作很大,小心祸从口出。”
看了一圈茶馆后,众人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世子府。
男人端坐高堂,眉头拧起,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待下方跪着的人话落下,他直接将刀子插在了手下的身体里,瞬间鲜血喷出,倒地而亡。
“处理了。”男人冷声道。
“是。”一旁的属下将人拖了出去。
良久,男人嘴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对着身侧的暗卫道:“查出是何人散播谣言了?”
暗卫开口:“属下已派人将散布谣言者押至暗牢,现在正在派人审问。”
话落,一个侍卫便来报:“殿下,散播谣言的是名女子,但那几位混混就是打死也说未见过女子的容貌,只知道女子身型不胖不瘦。”
话落,高堂上的男人慢悠悠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眼眸深邃,嘴角邪邪一笑。
他沉心一想:“王弟,没想到你还真有能耐,回了南岳,既然如此,那孤便与你好好斗上一斗。”
“倾风。”
“属下在。”
他沉声道:“带着禁军抄了思言山庄,就说他们散布谣言,通通抓起来,孤就不信了,沈离不来救。”
“是。”
倾风迅速召集人手,往城中而去。
只是,却是让沈炫的手下都扑了个空,思言山庄所在的产业早已人去楼空。
其实早在莫离准备回南岳时,便与桑玳玳商量了所有商店都默默退出南岳,大不了铺子不要了。
哪里开店不是开?
只是沈炫忙着找他,哪会管这些事,只是思言山庄产业撤离东都愁死了户部,毕竟他们可是南岳的第一纳税大户。
城中百姓看着如此浩浩荡荡的阵仗,像极了吃瓜群众,一时间民怨沸腾,都道:“南岳世子专横跋扈,哪里如前世子护国将军。”
以至于,谣言传到朝堂之上。
大殿上。
“大人们呐,这陛下都月余未上朝了,这可不行,如今民间怨声四起,更是传言离世子还活着?我们需要陛下做主啊。”其中一大人叹道。
“我们今日定要见到陛下。”另一位大臣喊道。
严右相喝道:“吵什么,大殿之上如此喧哗,陛下让炫世子代为管理朝政,有什么事跟世子说不就行了。”
秦左相接道:“右相此言差矣,如今传言可是离世子还活着,此事就只能陛下定夺,而如今炫世子不让我们见陛下,也不知道是否有其他居心。”
严右相冷哼一声。
这南岳跟北厉不同,南岳分右相与左相,而两人更是差别甚大。
这严斯则是沈炫一派,武将出身,而秦毅则是文臣,为国社稷忧心,以前是支持沈离,奈何沈离不在,现在始终保持不拉帮结派。
只是如今听闻沈离还活着,他自然是要说上一说。
两人争辩不休,无人注意到第一排的宸王听到沈离二字,眯了眯眼睛。
“本世子有何居心,不妨左相说说看。”大殿上一身官服出现的沈炫,阴沉着脸。
众人见来人,都提起了心,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行礼:“世子殿下。”
秦左相率先出列:“世子殿下,为何不让下官们伴圣驾,您一直将下官们拒之门外,下官们都很关心陛下的身子。”
秦左相一派都点连连道:“是啊,下官们都很担忧陛下。”
沈炫心里冷笑,冷冷道:“那就让王太医告知你们。”
王太医出列:“世子,各位大人们,下官连日来日日为陛下医治,奈何陛下身体抱恙,一直不见好,着实经不起各位大臣们探望。”
一番托词,任谁都能看明白,世子不让你们见,休想见。
秦左相索性目光对准一旁走神的宸王道:“王爷,如今您可得说上一说,我们见不得,您还见不得吗?”
闻言,宸王微眯的双眸睁开,他看了一眼上座的沈炫,他开口笑道:“秦相,世子说了如今皇兄抱恙,那还是别打扰的好。”
话落,宋大人若有所思的看向宸王。
秦左相也是无可奈何,连连摇头,如今朝堂之上皆是沈炫的人,他人微言轻,微不足道。
这时,沈炫继续冷声开口:“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坊间谣言,传闻孤的王弟还活着,更离谱传闻孤的王弟是孤害的,孤想问问大家如何做想?”
众人支持沈炫一党:“众人皆知殿下与离世子兄弟情深,传言终究是传言,殿下不必当真。”
其余人皆是不语。
沈炫轻笑一声:“各位大臣们明白,那便甚好,无事退朝。”
下朝之后,宋大人紧随宸王的脚步,他只能小心翼翼,紧紧拽着手中的衣袖
“宸王留步。”宋大人快步走到他身侧站立。
“宋大人?”宸王狐疑。
宋大人微笑行礼:“王爷,有一事下官不明,还需王爷赐教。
他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哦?”
他道:“曾有人与下官说过一句话,“青光好去莫惆怅,必斩长鲸须少壮,”还望王爷指点一二。”
宸王一听,眉心拧起,片刻他展颜一笑:“本王倒是想见一见与宋大人说这词的人。”
宋大人一笑:“下官定将人寻到。”
“嗯。”宸王慢悠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