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痕和凤舞在谢凛儿这里住了一夜,次日吃了早饭,又看望了一回司徒天工,就飞往祝融岛了。
谢凛儿在早会上,向幽家众首脑下达了远征魔域的准备事宜,由林康、赵异志、上官英狐、子文和程仑一起制订方案,群豪无不兴高采烈。
因程仑出海未归,林康一面飞鸽召回,一面分派人手,准备一应远航物资。因为此行可能有数万里之遥,故而要购置无数的面粉、咸肉、蔬菜、水果,还有油、盐、酒、醋、淡水,当然还有地狱行刑茶。
另外还有许多的日须用品,如:“锅、碗、瓢、盆、镜子、衣衫鞋帽、琴棋书画、磨刀石、笔墨纸砚等物。教内四堂均经营着各项生意,因此这些物品便差四堂加紧置办。
及至夜间,谢凛儿和轩辕神相、龙啸天、林康、上官英狐、子文和赵异志,围在一张英姿在华山散发的夜晶兰洲地图旁边,对着幻灵珠映出的幻景比较,将图上的不详细之处,又加以精确。第二日,立刻命工匠印制出数百份来,好分配给各级首领。
过了半个多月,灰金旗的凶灵舰远航归来,泊在了码头上。
谢凛儿遂请程仑、轩辕神相、龙啸天、林康、赵异志、上官英狐和子文,一起研讨远征夜晶兰洲的细节。这些人到过夜晶兰洲的,只有轩辕神相和龙啸天,程仑虽然长年出海,却从没有靠近过那个奇异的地方。
龙啸天道:“魔域其实只是夜晶兰洲里的一片大沙漠,但沙漠里有许多绿洲,各类妖灵便在这些绿洲上建立了自己的国家。我离开夜晶兰洲距今已五十多年了,记得在离开夜晶兰洲时,那里大概有十六个妖灵国家,其中最大最强的是魔疆国,也就是留下遗诏的那个魔天子的国家。这些妖国结成了一个联盟,对外叫作魔域联邦国,它们的核心就是这个魔疆国。
在魔域大沙漠之外,另有三个种族,共九个国家。其中三个国家极为强大,如果不将整个黑水旗带过去,此去必败。还有,在航程途中要经过水晶海,这片海域中有一种海怪,叫作水晶人。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尽量别招惹它们。”
众人研究过后,谢凛儿立时命令赵异志和公孙战去整顿黑水旗。为了布置这么一大批人,程仑又要了一千多位各种工匠、大夫和厨师等。
谢凛儿向程仑问道:“咱们的船只有多少?”程仑道:“船不用太多,只要咱们那一艘鬼狱舰就够了。”谢凛儿笑道:“一艘船能运二十万黑水旗弟子?”程仑点头道:“请教皇到舰上去视察,转转就知道了。”
谢凛儿早就听说幽家有一艘极为奇异的巨舰,心中一直想去看个究竟,听程仑邀请,于是和程仑骑马出了幽冥城,行至外港,便见港外泊着一座庞大的舰船,巨似山岭,状若城堡,与世上最大的木帆船,至少大了十倍往上。只是一般的帆船都是桅杆林立,布帆蔽日,但这艘船上除了有三根七八丈高的瞭望塔外,连一根桅杆也没有。
无数的幽家弟子如蝼蚁般,在船舷搭着的梯子间上上下下,忙碌个不停。谢凛儿叹道:“世上竟有这般大的船,真是闻所未闻。”
程仑笑道:“此舰的奇妙之处还在里面,我也是近来才发现了这舰中之妙。”一面说着,二人行至岸边。那艘巨船因吃水太深,故而离着海岸还有七八十丈远,幽家弟子只能驾着小船和舢板,将船上或岸上的物资,一点一点的来回搬运。
程仑命一弟子划着小船将他和教皇送至船侧,和谢凛儿扶着舷梯上了甲板。
谢凛儿发觉船舷竟是沉重的钢铁所铸,三层舷窗中,伸出黑黝黝的铁炮,每一层至少有一百门之多。他不禁开始怀疑,程仑长年开着这艘船出海,都干些什么勾当,不可能仅仅是贸易。
他还留意到,灰金旗弟子从船上运下数不尽的金银细软,往船上搬的却是成包的硝石、木炭、硫磺,还有成块的钢铁,想是制作炮弹之物。载上这些利器,却带回财物,更增加了他的疑心。
程仑一点都没发觉谢凛儿的神色有些不对,反向谢凛儿讲解这艘舰的奥妙之处:“这艘船本是冥王用地下的万年玄铁,铸造成的海上监狱,用来关押水中各种生灵死后的亡魂,这些亡魂便在这艘舰上服役。”
谢凛儿道:“服役?”
程仑道:“请教皇到船舷来看。”谢凛儿走过去。程仑指着船身吃水线,道:“请教皇看吃水线的下面。”吃水处海水荡漾,什么也看不到。忽然间,下面似是有数片锅盖状的东西动了动。
谢凛儿道:“是海藻吧?”程仑笑说:“不是,还请教皇细看。”谢凛儿惊道:“我的天,船上怎么会长着鱼鳍。”
程仑哈哈大笑,道:“不错,这船底长有上万大小不同的鱼鳍,所以不用风帆和船桨来驱动。那些水中生灵的亡魂和船身溶为一体,使船底长出鳍来。只因此船有了如此灵性,不论海上有多大的风浪,也不能把咱们的船给打翻喽。”
谢凛儿只觉此事实在匪夷所思,只听程仑又道:“请教皇随我到船舱去看看。”
谢凛儿跟着灰金旗掌旗使进入船舱,但见第一层舱内灯火辉煌,炮身摆列整齐,接着又下到第二层,依然如此,再到第三层,却是船员水手们的寝室。寝室之内并不似想象中那么潮湿脏乱,到处漂浮着臭气霉味,反而铺位整齐划一,床单干净整洁。
谢凛儿道:“程旗使说能将二十万黑水旗弟子运走,不知有何良策?”
程仑于是引着教皇下到第四层舱室。这层船舱中空荡荡,除了中间燃着四个熊熊燃烧的铜鼎外,并无任何陈设,只是墙壁上雕着许多面目狰狞丑陋的恶鬼浮图。
程仑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插进一个恶鬼的口中,轻轻转动了两圈,拔出钥匙,在另一个恶鬼的头上拍了三下,突然间四面墙壁上光芒一闪,这层船舱变的间室重重,前后深不见底,仿佛置身于一座迷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