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吃着饭,遂将林康受困之事说了,命各人准备。黑水旗徒众在船舱憋得久了,巴不得出去透透气,待令一下,哄然一声,准备起来。
谢凛儿又吩咐程仑,尽快回中土去运粮、金银和地狱受刑茶,以接济后需。趁着黑水旗人众准备的空当,他在舰上睡到晚上。这时黑水旗已整顿停当,谢凛儿始飞下底舱黑水旗驻扎的那座城市,祭起聚魂斗,将十六万黑水旗收进斗内,往回返行。
到次日黄昏,也就是酉时时分。幽家人众只余下不足五十人,正觉再也无法坚持时,谢凛儿突然出现在了上空。他远远的就听到前方的厮杀声,响如雷霆,本以为庸军已攻上了山峰,却见飞狮人起起落落,不觉吃了一惊。
及至近前,却见两千多飞狮人正在围剿幽家人众。幽家群豪浑身浴血,难再支持片时,峰顶已彻底被鲜血所染。而庸军却站在另一座山头上,观戏也似,看着他们两边的厮杀表演。
谢凛儿又惊又怒,连忙飞上前去,先祭起聚魂斗放出五千弟子,接济幽家诸人,继而将六万多黑水旗弟子,放到庸军的营寨中。
峰上幽家诸首脑见救兵来援,登时士气大振,飞狮人虽然酣战大半日,也已疲累不堪,但诸将已在主帅那里立了军令状,此峰不得,提头来见,因此即便全数战死,也要将此峰夺到手。
那边庸军的战斗力,却远不及飞狮人和幽家诸人,此时突见天降大军,立时溃不成军,四下逃窜。
谢凛儿见峰上幽家诸人和飞狮人一起挤在上面血战,而飞狮人又拼死不退,心中焦急万分。忽见庸军方才所在的山峰上突着一座山头,心念一动,便觑着小山,祭起天魔斧,一斧一斧的将小山削进昨日击断的山路,所形成的石坑里。半个多时辰后,坑虽未被填平,但总算又和对山连在了一起。
其时庸军一败涂地,而飞狮人却兀自血战不退,峰上的幽家人众只得顺着原来的山道撤出峰去。好在飞狮人既不截击,也不追赶,待他们离峰之后,就只将山峰占住。幽家诸人都觉得奇怪,均想这峰上,必定藏有什么密秘,要不然飞狮人为何死命的夺取此峰。他们却不知王开疆和飞狮人之间的交易。
王开疆见庸军降了一地,知道大势已去,便由聂海棠护着逃下山去。方奔至半山腰,空中忽地飞下五十个飞狮人,展着一个大铁网,将二人兜头罩住。以聂海棠的身手,这五十个飞狮人自然还不是他的对手,但因一来他们走的仓惶,飞狮人又来的突兀;二来山路狭窄,他又要保着王开疆,是以也被擒了个正着。
众飞狮人将王开疆和聂海棠,提到飞狮人把幽家人众,赶走的那座山峰上。清吟·狮皇拿着王开疆盖着大印的文书,道:“此时尚是戌时,时间一刻也没过,我们现在将此峰移交于你,你在此文书上写明,我们好去接收飞园。”
原来飞狮人虽然长的粗夯,但做事却是一板一眼,尤其是在法规问题上,一定要搞的一清二楚。
王开疆只惊得说不出话来,聂海棠道:“要接收那飞园,非得我二人一起前去才行,若没有我们,那边是不会移交给你们的。”清吟·狮皇道:“依照此议,限你们十日时间撤出飞园,所以十日后,我们自当拿此书去接收飞园。”
聂海棠惊道:“不必,现在就把飞园,给……”下面的“你们”二字尚未出口,王开疆素知飞狮人的秉性,打断聂海棠的话,说道:“让他们走,我宁死,也不会去求他们。”清吟·狮皇交待完毕,带着飞狮人展翅飞走了。
幽家诸人只见飞狮人莫明其妙的将王开疆和聂海棠擒到峰上,然后一个飞狮人拿着一纸文书,彼此交谈了半天,也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后来飞狮人就展翅飞走,只将二人留在原地。
此时幽家军团已将庸军解除了武装,并牢牢制住,赵异志安排给每人灌地狱受刑茶。谢凛儿带着林康、上官英狐夫妇、子文、铁氏兄弟、公子方,等人奔上峰去。聂海棠“呛”地一声,掣出长剑,道:“说不得只好拼了。”
贺耀煌道:“聂海棠你跟我们幽家从中土斗到魔域,今日难得又在此相聚,咱们正好做个了结,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让我们动手?”
王开疆道:“他现在是我庸国的大将军,他随我成事,你们要杀他,请先戮我。”
公子方道:“我们现在杀你们两个,就如同杀两只鸡,你在我们面前充好汉,我就成全你。”说着,一提左手上的破风刀,真要剁了王开疆。
谢凛儿没想到这王开疆,皇子贵胄竟如此硬气,心中倒也对他颇为钦佩,见公子方即要动手,忙道:“慢着。”公子方住了手,看着谢凛儿道:“教皇莫非要放了他俩?”
谢凛儿没答话,只向王开疆道:“我们本不想与贵国为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侵犯于我,希望你经过此事之后,能明白……”
林康道:“‘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此人乃豺狼之性,更兼聂海棠之阴毒,若放了这两个人,只怕放虎归山,遗祸无穷。”
谢凛儿沉了一口气,道:“再放他们一次吧,若是下次再被擒住,你不会还有命在。”
王开疆倒也能屈能伸,听说有活路,向聂海棠一使眼色,灰溜溜的一起下山去了。
幽家人众计点了伤亡,掩埋了死者。谢凛儿用聚魂斗收了黑水旗,率领幽家教众继续向东赶路。
再说那娇娜王国首相双栖·白杨六世,从庸国回到娇娜王国后,即招集政府阁员,商议应对飞狮人强买飞园之事。但朝野上下,尽管对飞狮人购买飞园之事愤慨不已,却又不想与飞狮人发生直接冲突。讨论结果,直作首鼠两端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