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道:“化梵音大师数日前,让我去少林寺寻他,说可以将我这伤医好,除此我还有一要事,需前往洛阳一趟。因此,暂时就不劳烦令堂了。”
魔文道:“我恰好要去bj,也正路过河南,不如咱们就一起同行,万一你路上头痛再犯,我也好有所照应!”谢凛儿有摩云之能,但见她满面盛情,不便拂逆她的好意,乃道:“如此甚好,只是给姑娘添麻烦了。”
次日一早,二人用罢早饭,谢凛儿雇了一辆大车,同魔文乘车北行。
“我真瞅不出这东西里面究竟有何奥妙,可就是有那么多人为这劳什子争的你死我活。”谢凛儿在车中取出血观音,翻来复去鉴视良久,没有发现任何奇异之处,“魔小姐,你可看出什么没有?”魔文笑了笑,道:“你没有问问老板,他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件宝贝?”
“他说是订做……”谢凛儿忆及此处,面色微变,道:“莫非这不是我家的血观音?”
“当时我也这么想。”魔文道:“但若说这尊血观音是他订做的赝品,他又怎会做得如此惟妙惟肖?”
“我在薛家庄时,这尊血观音曾被当地恶霸吴管家抢走。”谢凛儿低首沉吟,思索此中因由,“后来那恶霸又被幽家弟子抄了家,那血观音由此落在了幽家弟子的手里。”
“这血观音里面的密秘,想必公子是知道的吧?”魔文道。
谢凛儿道:“听说这里面藏有一张地图,通过这张地图可以寻到轮回珠和猎仙大法。不过这只是传言,究竟是与不是,难以确定。”魔文道:“那轮回珠是让人发疯的东西,自从那东西出现,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你为何不毁了它,好让谁也寻不到。”
“只因这是我爹的遗物……”谢凛儿万分不舍,心中却道:“有了它可以得到长生、美貌、智慧、还有无尽的财富。”
魔文道:“却也得到了杀身之祸。”谢凛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抬头看向魔文,她面上虽挂着微笑,但一双漆黑澄澈的大眼睛,正注视着自己。谢凛儿不敢与她的目光相接,转过头去,有些吃惊的道:“你能看穿我在想什么?”
魔文笑道:“凡是将这东西拿在手里的人,十之八九全是这样的想法,这又有何奇怪?至于杀身之祸,你全家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谢凛儿叫道:“我是有贪婪的想法。不过,只所以不想毁了它,更多的原因是这血观音乃家父的遗物。”
魔文道:“这东西已不知是多少人的遗物了,但凡得到轮回珠的人,最后没有一个不是尸骨无存的,即使遁于世外,也会有人想方设法的将他挖出来。可是话说回来,远离尘世,荣华富贵又于己何用?”
谢凛儿浑身发颤,道:“你到底是谁?”魔文道:“我只是好心相劝,该怎么办随你?”
谢凛儿沉默了一阵,将血观音瞅了又瞅,闭上眼睛,叹道:“你说的对,我决不能被它所控制,这尊血观音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先毁了再说。”撩开车窗,但见马车正驶在桥上,桥下是滔滔激流,转过头来,狠了狠心,投臂将血观音抛出。但过了片刻,却听不见落水声。
魔文花容微变,道:“不好,外面有人。”
二人撩开门帘跃了下去,却见那赶车的车夫不知所踪,马匹拉着空车顺着大桥疾驰而去。
谢凛儿苦笑道:“想不到连一个车夫都对这血观音感兴趣?”魔文道:“人人都会对欲望感兴趣,车夫当然也是人,只不过,这个人决不是车夫。”也不见她如何纵跃,身体竟如一道轻烟,向桥下掠去。随着一阵呼喝声,那车夫从桥梁下跃了上来,身手敏捷稳健,武功颇为了得。
“处心积虑!”谢凛儿叫道:“你是什么人?”
车夫笑道:“我就是一个车夫,只不过赶着车听你们谈话,不想要这东西了,所以我就顺手捡了。”谢凛儿喝道:“那东西谁也要不得,你最好还给我。”那车夫笑道:“你都不要,丢掉了,还不让人捡,什么道理?”谢凛儿纵身跃了过去,挥起左拳击向那车夫的下巴,右手探出去夺他左手提着血观音的抱袱。
那车夫见他功夫稀松平常,挥起右臂搁开他击来的左拳,接着飞起一脚,将谢凛儿踹了个趔趄。魔文正要上前助他,谢凛儿又扑了上去,这次他的姿势更是杂乱无章,浑似死缠烂打。
那车夫突然出手如电,反手将谢凛儿的手臂一拧,锁在了身后,得意洋洋的道:“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他话犹未了,谢凛儿身上突然泛起一圈圈的蓝光,顿觉一股极强的电流从谢凛儿的胳臂上传了过来,浑身立时麻痒异常,痛苦欲死,想要放开谢凛儿的手臂,却似黏住了一般,根本就无法放脱。
过了片刻,电流突然消失,那车夫只觉浑身精力似被榨干,口吐白沫,委顿于地。
谢凛儿道:“我不杀你,你将血观音还我就是。此物不同于财物,只要有人捡回去,血雨腥风就不会终止。”俯身将装着血观音的包袱拾了起来,从里面把血观音取出,拿在手里,道:“我已下定决心,决不让这东西再留于世上。”举起血观音朝着桥的白石栏上掼去,但听“叭”的一声,膏屑四散。
在场三人均惊呆了,这尊使无数人千方百计要据为己有的血观音,居然是一件表面似鸡血,内里是石膏制作的赝货。
谢凛儿转头向那车夫道:“你将血观音调包了?真的在哪?快点拿出来,别找不痛快。”那车夫道:“我这是头一次见到这传闻中的宝贝,又怎么能弄到这么一尊一模一样的赝品?”谢凛儿顿悟:“你不是车夫,而且还一直跟着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车夫道:“谢兄弟你难道不认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