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首次坐在教皇椅上,俯视群豪,心中生出一些怯意,故而垂头沉吟,并不言语。
铁布弘道:“以我看这需要想一个万全之计才好,不知教皇有何良策?”
谢凛儿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个,我觉得武林各派和幽家之间,不能长此以往,把仇恨代代相传下去,咱们要想个法子,将幽家与各派之间的恩恩怨怨彻底化解了才是上策。”
公子方道:“武林各大门派杀了咱们无数幽家弟子,咱们岂能与他们善罢甘休?”
上官英狐道:“慕容教皇在位时,也曾致力于消除幽家和武林各大门派之间的仇怨,但是到最后,却换来了武林各派两次攻打幽冥城。”
子文道:“以我之见,若是要将各大派尽皆诛灭,这并不现实,不如控制一两个大的门派,一来可以分化他们;二来,可以为咱们幽家遮风挡雨。”铁布弘道:“子文先生的计策,我深为赞同。”
谢凛儿心说,“全是空谈,一件具体的实事都没有。”只见林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便问道:“不知林总管意下如何?”
林康道:“幽家经过凤鸣之乱,已经伤了根基,我觉得先要整顿一番,然后再作他图。”众人话不投机,默坐一阵,各自散去。
林康见众人离去,向谢凛儿道:“昨晚教皇走后,我已连夜下令各堂堂主,让各堂分舵,查找慕容教皇的下落,我想只要一有消息,立刻会传回来。”谢凛儿道:“有劳林总管了。”沉吟了一下,向林康低声道:“昨晚我偶然发现了那枚珠子的密秘。”
林康欣喜万分,道:“教皇果然才智过人,不知其中的奥妙在哪里。”谢凛儿道:“这要等到晚上,借着月光才能看到。”
及至夜间,谢凛儿请林康到自己的居所,然后取出那枚珠子,拿到月光下现出那幅图形来。
林康惊叹道:“原来这珠子就是传说中的幻灵珠,先不说这其中隐藏着一件绝大的密秘,就单单这枚幻灵珠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待看到那幅图画时,亦是惊异万分,良久才道:“好一个所在。”谢凛儿道:“英姿知道这个地方,她说这地方叫作夜晶兰洲。”
林康点点头,道:“不错,魔域的人称这地方为夜晶兰洲,咱们中土人叫这地方为魔域。据龙天王说,此地生有一种夜晶兰,故此叫作夜晶兰洲。只因那里妖魔极多,后来他们还多次来到中土,中土人便把那地方称为魔域。诶,这里是梁恨天的居所……”他也看到了那块刻着字的石碑,自然也猜出了那里面隐藏的那件东西。
谢凛儿收了珠子,道:“林总管,你认为这世上真的有‘轮回珠’么?”林康道:“你不相信?”谢凛儿道:“我觉得这一定是一个用心极其险恶的人,设计的一个阴谋,好让世上的人为了争夺这枚珠子,而互相残杀。”
林康道:“你觉得这是梁恨天设的阴谋么?按理说他没必要这么做?起始他只是想将这个血观音交给自己的女婿。”
谢凛儿道:“我曾听月空方丈说,梁恨天说他自己因练功伤了肺腑,所以服不得轮回珠。据传言轮回珠不是包治百病吗?反正我是不相信他的鬼话。他若是真有轮回珠,不论伤在哪里,能不能服食,他都会吞下。横竖要死了,何不吞下试试?还说什么要送给自己的女婿,为什么不送给自己的女儿?”
林康沉吟一阵,说道:“这一点,多年来,也有很多人猜测过。
第一,梁恨天在遗言中,说在他的墓穴里,只有《猎仙大法》秘笈,而并没有轮回珠一说。至于得到血观音,便可以得到轮回珠,可能是后来人凭着猜测和幻想,互相谣传,以讹传讹,慢慢地增添上去的。且不说那轮回珠,只那《猎仙大法》秘笈,也足以让很多人去冒险了。
第二,服了轮回珠,尽管可得长生,但与之相随的,是防不胜防的凶险。我想视这种长生岁月,如过眼云烟的,也大有人在,梁恨天万一也是这种人呢?由此推断,梁恨天墓中有轮回珠的理由,也就充分了一些。即便可能性微乎其微,大多数人还是会去冒这个险。”
谢凛儿道:“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这么一件充满诱惑的东西,他怎么能托人去转送呢?”林康道:“他托人去转送时,并没有告诉那人血观音里面的密秘,完全是因为那个人是崆峒派安插在梁恨天身边的卧底,他是在暗中窥伺,才得知了这血观音里面的密秘。”
谢凛儿道:“以梁恨天之机警,身边藏着一个卧底,这又岂能瞒得过他?如果他的墓中当真有轮回珠,众人也是为此拼得你死我活。我看留着这枚珠子,终是祸害。”
林康充满疑惑的看着谢凛儿,道:“那,就毁了它?”
谢凛儿点了点头,道:“我正是此意,为了让整个武林知道此事,明日不妨飞书传柬,让他们聚集到一个所在,当众将此物毁去,好让江湖中人都死了这个心,以后别在为此打打杀杀,弄的你死我活了。为了一人长生,让无数人提前丧命,家破人亡,这就是祸害。”
林康摆手道:“这断然不可。”谢凛儿道:“怎么?”林康道:“你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要销毁血观音,那他们还不倾尽全力,拼死来抢?到时只怕咱们幽家,又是难以抵挡,而且……”说到这里,顿了顿,道:“甚至咱们幽家内部,也有不少人眼红此物。”
谢凛儿默然半晌,忽然抬起头来,道:“不管他,你尽管去向江湖宣传此事,十天之后,我将在华山绝颠销毁血观音。”林康见他心意已决,道:“那好,我现在安排幽家的高手,先潜进华山,到时以防不测。”
谢凛儿道:“这倒不必,我有把握全身而退,到时只我一个人去,你们不必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