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憋屈?
那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雪竺不好对着小孩子发牢骚,找了个托词:“我长胖了。”
灵儿:“......”
大人的烦恼,比小孩子的还要滑稽、无理。
袁雪尧也挺好奇。
“去吧?”他眼睛里全是光,期盼看着陈素商。
陈素商失笑:“你们俩都这样了,我再说不去,岂不是扫兴?当然去,就这个周六,我听广播说周六有好天气。”
灵儿高兴起来。
她在家中是长姐,平时很羡慕人家有哥哥、姐姐可以撒娇,故而她格外喜欢跟比她年长的人玩。
新加坡亲戚家的小孩子都比她大,每次要去新加坡,灵儿都开心得不行。
如今,不用去新加坡了,她在香港也找到了可靠的玩伴。
知根知底,又时髦有趣,陈素商等人最符合灵儿的要求了。
“陈姐姐,你们什么都不用准备,我让家里人准备好吃的。你们吃三明治里面,要加芥末吗?”灵儿问。
陈素商失笑:“我的加花生酱就可以了。”
野炊好像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事。
袁雪竺到了香港多时,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却从未做过这么童趣的事情。
她不太清楚野炊的规矩,还以为就是烤点东西吃。
可听霍大小姐那意思,竟是带着三明治到野地里去吃吃?
“.......那样,就是野炊吗?”袁雪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素商,“那有什么意思?”
“你都不问清楚,就瞎激动。”陈素商大笑起来,“不止三明治,还有其他的点心,挺多的。”
袁雪竺还是觉得自己上当了。
她想吃三明治,干嘛要跑到野外去吃,在家里吃不行吗?
陈素商被她逗乐。
袁雪尧听不惯她的抱怨,沉声道:“你,不要去。”
雪竺立马噤声。
她想出去散散心。
最近道长跟一位很漂亮的时髦女郎出双入对,雪竺还看到了一次。那女郎有点印度混血,小麦色肌肤,但是很明艳、很张扬,英文极其流利,在香港的交际圈备受追捧。
道长是交际圈中比较顶级的人物,这样的美人,跟他交往只会增加名气。
雪竺看到之后,想起陈素商说她师父素来不讲究,只要对方漂亮就行,心里一阵阵难过。
她也挺漂亮的,可惜玩不开。
她要是敢像交际花那样,别说家族饶不了她,就是六叔也要打断她的腿。
为了道长,她闷闷不乐许久。
陈素商劝她,不要在道长身上花心思。
她的原话是:“是个男的都比我师父靠谱,喜欢他?你脑子坏了吗?”
饶是如此,也没有骂醒雪竺。
感情自己控制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香港的天气都不错,碧穹如洗,万里无云。
经过几天的照晒,到了周末时候,草地的表层应该干爽了。
灵儿让佣人准备了两个大食盒。
食盒足有半人高。
旁人去野炊,无非是拿个小提篮,灵儿几乎是弄了个“餐车”。
他们选了近郊的一处海滨公园。
香港寸土寸金,这样的公园不常见,今天又是周末,公园里全是人。
既有人,也有宠物狗。
幸而灵儿早早想到了,让佣人提前过来,替他们占了个靠近大树的位置。
随从拿了防水的雨布先铺了一层,再铺上很漂亮精致的软毯。
地毯是提花的,颜色艳丽。
“好多人!”袁雪尧很不自在。
陈素商道:“不妨事,人家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小孩子们有的放风筝,有的玩风车,还有骑自行车的。
“终于不用带弟弟们来野炊了。”灵儿笑道,“他们俩可烦人了。”
众人都笑起来。
食盒也拎了下来。
灵儿准备了各种点心、面包、蛋糕和三明治等,还有各色饮料,甚至有冰块和酒。
雪竺立马给自己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我酒量好,不妨事。”见陈素商看着她,她笑着解释。
旁边有一对英国夫妻经过,身后跟着个英俊的男生。
那男生一看到灵儿,主动和她打招呼。
灵儿低声对陈素商道:“是认识的人,我先过去了,陈姐姐,你们自己吃吧。”
她站起身,用流利英文和对方寒暄。
那男生的父亲,也是银行老总,跟何微认识,灵儿在酒宴上见过他。
她那边说着话,慢慢就和那男生、以及男生父母走远了。
雪竺瞧着很羡慕:“年轻真好。我要是小时候在外面念书,现在肯定也很多人追。”
袁雪尧不搭理她,拿出块小蛋糕,递给了陈素商。
陈素商摆摆手:“我现在不饿,拿瓶汽水给我好了。”
他们三个人坐着晒晒太阳,偶然各自找个话题,一上午温暖惬意。
雪竺结识了一个年轻人,对方邀请她过去加入他们,一起打网球。
她走后,草地上就只剩下了陈素商和袁雪尧。
袁雪尧问她:“晒不晒?”
深秋下了很久的雨,难得晴朗,陈素商觉得阳光很珍贵,眯起眼睛:“不晒,我很喜欢。”
说罢,
她躺了下来。
袁雪尧看到不远处也有人并排躺着,犹豫了下,躺到了陈素商身边。
他微微侧脸,就能闻到陈素商清甜的呼吸。
袁雪尧心田微动。
他无师自通的,想要亲吻下素商。
不成想,有人快步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嚷。
陈素商坐起来,看到是那个白人男生,把灵儿叫走的那位。
他大声冲陈素商道:“霍小姐出事了,她出事了!”
陈素商立马站起身。
她也不问是怎么回事,只对那男生道:“她在哪里?”
“那边,那边!”男生手足无措。
袁雪尧听不懂英文,却也知道出事了,也不多嘴,只快步跟上了陈素商和白人男生。
他们在公园另一头找到了灵儿和男生的父母。
男生的父亲死死把灵儿按住,他母亲不停的哭。
看这个架势,倒好像是那位父亲行为不端,但是陈素商和袁雪尧都是术士,他们俩一靠近,陈素商就感觉不太对。
袁雪尧则用力拉住了她的胳膊:“阿梨,是术法!”
陈素商脚步一顿。
她再定睛一瞧,发现灵儿双目赤红,正在拼命的咬那位英国人的手。而英国人为了制住她,却又不太敢弄伤她,只得按紧了她,任由她咬住了手侧。
灵儿咬破了男人的手,血沿着她的唇角滑落,她像个食人的妖怪。
“你去按住她,咱们先把她接回家。”陈素商对袁雪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