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这几句简单的说辞想要打发掉这些人精似的老板们可都不太容易,当即便有人提出了酒席间饮酒过多,厚颜请求在刘羽这里借宿一宿的话,他们也很知趣的没有求睡在屋子里,要求只要能睡在院子里就好了。
但是大家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话术,等到刘羽真得将他们请进院子之后,他们有的是办法再住进屋子里面。
就好比以前你去买房子,什么手续都办完了才忽然告诉你一定要绑定一个车库,要不然房子就不能买是一个套路。
倒也不能说人家有多无耻,在社会上做生意想要混的开就得这样,主流如此。
前一刻还哄抢徒弟名额的场面,立刻就变成了抢地方,因为在他们看来,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不如刘羽这间小院子安稳,而且重要的是能够住下来陪着刘羽,只要能时时见到这位大神,凭他们人精似得手段自然也能把关系拉拢住。
但是也有一些心系家人的,匆匆想刘羽告辞,对于这些还留有底线的老板,刘羽往往会多加告诫两句,比如近几天不要开车出门,公司当中的一应车辆用度最好暂时不用启用等等。
因为车辆在陆地行驶的动静,很有可能会惊动地下的妖树。
被告诫过的老板们接连感谢,一步三回头的弃车步行,对于那些选择千方百计都要留下来的人,刘羽虽然在心中不以为然,但是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拒绝的神色来,只是张口和他们要了天价的过夜费。
一夜百分之一的公司股份。
再这份价格的前提下,想要煮多久都是可以的。
张猛觉得这个价格好像有点狠,妥妥的趁火打劫,可谁知那些老板们听到后居然没有一个反对的,全都是欣然同意。
因为在他们看来,拥有一个公司股份的人不管他是好是坏,从持有股份的那一刻起就是自己人了,未来公司的利益也决定着他们手中股份的收益大小,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巴不得让刘羽接受股份,当然这其中的度也不能太过,最好就是现在这种,即让刘羽和他们的公司利益绑在了一起,同时又保证了自身的安全。
刘羽没空理会他们那些自以为得计的花花肠子,和张猛各自拿了一沓纸笔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各自留下了借据凭证,按下手印签字之后再统一将这些纸张收好,区区不到二十张的薄纸,在这一刻所代表的背后财富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张猛回到屋里,看着身前这一堆趁火打劫来的财富,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挣钱真特么容易!”
刘羽闻言笑了笑,对那些收刮来的钱财并不如何在意:“早点休息吧,明天估计有的忙了。”
张猛闻言有些迟疑,他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不会因为刘羽的能力而藏着掖着,当下便指了指身后的院子:
“那里可还躺着将近二十位财主呢,咱们真的就啥也不干,啥不管?”
张猛是个厚道人,毕竟手上的这笔款子不是一个小数目,全部加起来足足有一个新城中等规模公司的大半资金了,这么多的钱都到手了,那咱们是不是多多少少也该给他们一件破衣服或者棉被啥的盖一盖?
可是刘羽却从来都不会做此等想法,直接否决了张猛的这个提议。
“按理说咱们是应该给人一点东西遮盖一下的,但是话又说话来,凡事也不能光按着一个理字,还是要看人的。最简单的一个例子,老人在你面前摔倒了,就在你边上哎哎呀呀的,按道理你要不要扶?我看是要的吧?但是你如果真的扶起来了,她会不会讹你呢?所以有的事情还得看人。”
“先一批的人在我说话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回去,因为在它们的严重,人生里有些东西是比眼前利益更加重要的,这种人你就可以对他们施以恩义,虽然他们也不一定就会在你苦难的时候换以恩义,但至少不会落井下石,并且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拒绝做做善人。”
“但是现在住在咱们院子里的这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明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安全,明知道那个袭击了陈光的怪物还没有死,但是他们还是选择留下来接受我的庇护,而不是回到家里给家人以庇护。在他们的严重什么家人,亲情,都不如眼下的利益和自己的生命重要,所以他们明知道那个怪物仍在城中,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急着回家照看家人,反而想尽了办法留在我这里,并且他们希望得到安全的同时,也能够拉拢到我。”
刘羽说着就撇了撇嘴,显出队他们这种做法的不屑:“他们留在了这里,等于是把为人父为人子为人夫的责任,全都扔到了一边,我又怎么会高看他们一眼?被他们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当中呢?换言之就算我被他们拉拢了,可是你和这样没有底线的人合作,充其量也就是酒肉关系的朋友而已,这种关系是要靠利益来维持的,既然是这样那我和他们何必讲什么感情和拉拢呢?我恶心你也腻味,我们直接谈利益不就好了?”
由始至终,张猛都只是静静地听着,一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今晚的这场酒会前后,刘羽已经为他开示过太多以往思维所顾及不到的地方了,他需要时间好好地消化,这其中的玄机所代表的,无疑是另外一种境界,要比他当今的思想高出不止一度,这种思想在他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以前的张猛自认虽然不是什么人杰,但是多年的办案生涯,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都见了一大堆,说是一个人精总是不为过的,可是今天刘羽和他说的这些东西,这种能够观人入微的思想境界,就好像高高在上的人登高俯视,将下面的所有情况都一览无余的讲述出来,如同神明在俯视人间。
这样的刘羽不怒却自有威严,张猛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在刘羽返身就要去打坐之时,却听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张猛忽然喊住了他。
“老刘你真的.....很厉害,但是这些天我总是有一种感觉,虽然每天都和你同吃同住的生活在一片屋檐下,但我却越来越觉得.....”
张猛一时间没能找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憋了好久之后他才用手比划了一个手势,接着道:
“越来越觉的咱们之间的距离......就好像是那种人与人之间肉眼所看不到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刘羽闻言愣了一下,其实他今日也隐约的有了这种感觉,他发现自己在看待食物的时候,头脑之中会有着常人所无法想象的理智和冷静,这份不同寻常的理智使得他能够情谊的看透复杂人性表面下所掩盖的问题本质。
当初在那条小巷子中所遇到的李楠就是这种感觉,如今面对外面那一群做出了选择的老板们同样也是如此,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何好像一夜之间他便拥有了这种好像可以洞悉人心的能力?
“你真的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感越来越远了吗?”
刘羽回头认真的问向张猛,后者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却听刘羽猛然大叫了一声操,叫嚷道:“我看你是太饥渴了,两个大男人说什么距不距离的,睡觉睡觉!”
一段小小的插曲最后在刘羽故意的混淆下划上了句号,可是话虽如此说,刘羽还是意识到可能是自己修行出了什么问题。
回到房间之内,刘羽特意静心了片刻方才上床打坐,本来道行到了他的这个地步,静心根本是不用的,但他既然意识到自己的修行有了问题,便不得不重视起来,用最好的状态来查探身体状况。
气行大小周天,内视丹田诸府之后,刘羽却并没有找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相反在他查探之下,体内气血充盈到处都是一幅生机勃勃的样子,气机活泼如渊海,仿佛能够直达头上每根的头发丝,实在是找不出哪里有病的样子。
如此折腾了许久,最后还是封神榜看不过去,久违的在刘羽的脑海中响起了声音。
再封神榜的解释下刘羽才明白,自己这不是病了,而是道行精进,升品在即。
在封神世界当中,从人到神都用着同样的一套力量体系,即为九品十八级。
九品至七品为下三品,即是人类武夫一流所能达到的巅峰,中品4到6,即为仙侠当中的站立标准,而到了上三品之后,那便是洪荒流的神话程度。
如今的刘羽道行更是卡在七品的门槛,这道被视为人间武夫巅峰所在的门槛,一旦迈过去,那么未来展现再刘羽眼中的世界便会大为不同,前者是武夫的世界,而后者则是更高法则的仙神之流存在。
所以迈过这一关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不能称之为凡人了,他更像神明,无论是力量还是心境都会朝着更高层次的方向走,这也是为何刘玉能够在那些老板权贵们的聚会上一眼洞观所有人心的关键。
明白了这一点的刘羽,难免在内心深处有些不安,如果说这场修行会随着道行的精进而缓缓丢掉人的快乐,那就算长生不死,天下无敌也不过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而已,它不会哭也不会笑,只会选择自己正确的事情一直走下去,直到达成目的。
“事情不是你所想想的那样,你要明白,修行不光是肉身和修为上的强横和升级,它是连带着你精神的境界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当初你从第一个位面返回现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刘羽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因为当初适逢刚刚末日降临,所以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相当的紧凑和突然,可是他在那边回想了半天,好像除了自己在应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下手果断,威严了许多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最后还是封神榜出言再一次提醒了他。
“当初你回到房间里,看着阳台外面耸立的一座座高楼,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尽管那段已经是时隔多日的场景,但刘羽仍然队当初的那段冲动感觉十分的清晰,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因为那是他拥有了超凡之力之后的第一个大胆念头,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觉得自己和以前的那个废宅不一样了,自己更像是一个即将开启大侠之路的天命主角,所以在封神榜问出这句话的下一刻,刘羽立刻脱口而出:
“我能将那栋大楼一剑劈开!”
现代大高楼大厦动辄便是二三十层,规模连寻常的小山都无法比拟,那样的楼即便是放到如今的刘羽面前也绝不可能做到从当中劈成两半,从中腰斩或许可以,但前提是要有一柄足够厉害的神器才行。
这句话是刘羽当时只是刘羽的一种错觉,实际上他并不具备这种逆天的能力,刘羽不明白为什么封神榜会有这么一句,却听它借着说道:
“假如你没有得到这股超凡之力,你还会在心中有这样一个超出认知的念头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的,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由内而外的,也有许多是由外而内的,就好比封神榜中修行的人,他们的心境通常都是在随着力量的加强而超脱凡人的范畴,这种转变并不是说感情越发的淡漠了,而是处身的位置不同了,所以看法和心态便已经有了改变。
随着封神榜的解释,刘羽心中队这种心态变化的恐惧便渐渐消散了许多。
就好像一个人出身微末之时,在他心目中的天堂无非就是一间小小的便利店,里面有数不尽的好吃的和好玩的,但随着他的实力渐渐增长,见过的世面也越来越多,微末之时被视为天堂的地方此时在回头去看也不过是一间四五十平的小地方而已,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唯一能够提起兴趣的,大概也就是老板口中那些当然的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