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目送离开的两个人,青龙慢慢回想自岂刚才看到的一幕,好像有些什么方不太对。
刚才他派人挑了一匹好马送去给沈擎毅,结果却被笪铧一口否决了。理由居然是沈擎毅的骑术不好,太危险了……
须知沈擎毅也是武状元出身啊,武状元不见得是武功最好的,但是一定是骑马、射箭、排兵、布阵样样精通的。就算是沈擎毅这个状元有放水的嫌疑,但也绝对是三甲之内的。
这武状元不同于文状元,文状元凭的是文章能否讨主考官和皇上的欢心,武状元的功夫是明明白白的,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放水的地方也不过是在进入三甲之后,皇上钦点状元的时候。
今天笪铧居然会说沈擎毅这个武状元的骑术不好……如果说他的马太劣会拖后腿还比较有说服力,不过诡异的是沈擎毅的反驳……
「你凭什么说我的骑术不好!」沈擎毅今天可是换了一身利落的骑装,英姿飒爽的模样让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能被马丢下还说骑术好?我要是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骑马除非我死!要想骑马也要等我好好训练你之后。」
笪铧尽量掩饰自己眼中的着迷。穿着紧身骑装的小东西别有一番风味,把这样威武俊美的人压在身下的念头似乎格外得让人兴奋,男人从灵魂里就带着征服意识。
「……」早知道就不跟他说自己是怎么流落沙漠的,现在被抓住小辫子想要反驳都没话说。
然后对于同骑时候沈擎毅坐在前面还是后面又是一番争执,沈擎毅当然坚持要坐到后边,笪铧怎么会放弃抱着小东西的机会,如果可以选择他还打算抱着一天不放手呢。
「你……你就是想抱着我吃豆腐……」沈擎毅跺着脚对于笪铧的毫不妥协无可奈何,一时脱口而出暴露了两个人心知肚明的秘密。
「……豆腐是什么?」大漠不产黄豆,所以也没有豆腐。
好像狠狠的出拳却打空了。沈擎毅想起了种族差异。也就是这么一闪神的功夫,他已经被笪铧抓在了身前。
扑鼻而来的纯男xing气息,让他想起了昨夜那一幕,身体立刻发软,什么功夫都使不出来了。暗骂自己没有骨气,沈擎毅还是坚持不侧坐,这是他坚持的底线。
已经占到大便宜的笪铧自然不会赶尽杀绝,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让沈擎毅错觉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也让沈擎毅发现其实笪铧似乎没有看起来得那么忠厚老实。
打打闹闹的离开……居然都没有看到青龙在旁边,本来还打算告别的青龙也识趣的没有上来打扰旁若无人的两人,笪铧临去对他赞赏的一眼,让精明无比的青龙意识到了这位八少爷似乎被人盯上了。
青龙原名李余,祖上三代都是沈家的管事,早在沈擎久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开始为体弱多病的继承人着手培养可以独当一面的辅佐之人,候选人就是这些忠心的管事家里的孩子,当时十三岁的青龙在众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被选为商业这部分的管事。
当他被带去见沈擎久的时候,只有三岁却聪慧无比的小孩听到他的名字之后笑道:「你这条鲤鱼如今已经跳过了龙门,也该变成一条龙了,你就叫青龙好了。」
如今二十六的青龙已经在沈家十三年了,沈家兄弟从来没有把一起长大的青龙当作外人,青龙虽然谨守上下之理却也在心中对沈家兄弟多了一份关心。
沈擎毅不傻但也决不精明,尤其直率的xing格加上很粗的神经让他很好被算计,但也被许多人喜欢,毕竟做朋友谁也不愿意被人算计,沈家人包括温柔的沈擎风在内没有不是满肚子心思的,除了沈擎毅有什么说什么,反而格外的受欢迎。
因此他们这些兄弟姐妹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沈擎毅,生怕他受到外人的欺负,尤其他那个似乎继承了两人份精明狡诈的双胞胎更是把沈擎毅保护的滴水不漏。
看来这个消息还是要早早的跟九爷打个招呼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了。
在他心里倒是对于沈擎毅这个男人会被男人喜欢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他们沈家太多的前车之鉴了,而且这么可爱的八少爷没有人喜欢才奇怪呢。
当年那个第一个跟他说话叫他哥哥的可爱的五岁小娃娃如今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了,青龙感到自己有些老了,沙漠这种穷地方他可要好好的准备嫁妆,好让八少爷衣食无忧……
至于沈擎毅会不会被「玩弄」……青龙目光一寒,沈家虽然是「正经商人」但是背后的力量可也不是好惹的。
沈擎毅开始在马上还能坚持保持挺胸抬头绝不靠在笪铧身上,但是一夜没有睡好加上不断的有狂风裹着细沙吹过,打在脸上隐隐作痛,也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没有多久在这种规律的震动下他就开始打瞌睡,吓得笪铧不顾沈擎毅的反抗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还用披风把他裹紧,生怕他突然睡着了掉下去。
熟悉的身体让沈擎毅慢慢的放松,疲倦一瞬间涌出来,等到笪铧低下头看过去的时候,沈擎毅已经发出细细的鼾声了。
被这样信任着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苦笑,笪铧宠溺的用下巴揉了揉沈擎毅的头顶,柔软的头发即使被辫成了小辫子也依然柔软,头发沁出来的香气让笪铧的心里也软软的,原本冰冷坚硬的心自从遇到了沈擎毅就好像是泡在一种甜甜酸酸热热的浓稠**中。一天一天变软。
不过还好仅限于沈擎毅,伟大的狼神把他从遥远的金国送来,真的是太伟大了,这次祭神他一定会以最虔诚的心来感谢神的奇迹。
传说貉沐国在数百年前本来不是一片荒芜,这里也曾经是杨柳成林,湖泊遍地,水鸟成群,当时的人们生活在这样富饶的环境里,他们不感激神灵恩赐给他们的美丽环境,而是一味的享乐,最终惹怒了神灵,他派遣神兽貉沐来到这里吐沙,渐渐的沙漠越来越大,最终将当年的美丽掩埋到了黄沙之下。
现在人们学会了敬神,每年都感谢神的任何的恩赐,以期能够得到神灵的原谅,还给他们那片富饶的土地。
虽然不知道神灵究竟有没有存在过,但是这里曾经杨柳成林倒是真的,西部有一种名叫胡杨的树木,相传每棵胡杨树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在西部很多部落都有对这种神奇树木原始的独特称呼最最多的叫法为「托克拉克」,即最美丽的树。
胡杨逐水而生,只要曾经有过河流的地方就能看到这种树木的高大身影,审加神奇的是,这种树木只有在沙漠才能见到。
一连跑了两天,两个人此刻已经进入了类似于高原的地方,景色也从一望无际的沙海变成了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小山丘,不过大部分依然被黄沙覆盖着,与其说是小山还不如说是沙丘。
当乌云爬过一个高高的沙丘,笪铧拉住马停在最高处,一片浩瀚的胡杨树海出现在眼前,霎那间原来的空旷一下子被这高大的树木塞的满满的,强烈的视觉差异让人感到连呼吸都被夺去了。
被树木环绕的地方隐约有水光潋滟,仔细一看那不是普通的绿洲而是一条河。
这片树林与河水的尽头是一座半月形的山,山的形状很奇怪,仿佛是突然被从中间劈开然后另一半被拿走了,一面光滑平整却直上直下,另外一面却高低起伏,就在这座半月形的山弯里一座城市隐约可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沈擎毅被这片大自然的奇观震惊了,喃喃自语地说:「这是……海市蜃楼吗?」
「这是我的国都,我的家……欢迎你来。」笪铧骄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都属于他的,这山、这水、这树、这沙漠、这宫殿还有怀里的人,一切都是他的。
「太美了,沙漠不是应该荒芜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森林?」
沈擎毅呼吸急促的问道,外国人恐怕没有人能够像他这样走进沙漠深处吧?
就连商队也只能走在固定的商线上,那些商线是前人用生命探知的最安全的路线,没有流沙、沿路补给充足,在这变幻无常的沙漠里,如果一个外人乱走恐怕就算是不被沙盗杀死也会被风暴吹到不知名的地方,i除此还要担心找不到水源而干死找不到食物而饿死等等。
「沙漠的美丽只给沙漠人看,这是神灵对我们敬她赐予的回馈。」
笪铧说完再次纵马狂奔,别看看起来很近,可是跑起来还有一段路呢,两个人为了赶路已经省下了午饭,为的是日落之前赶到国都。
沙漠与林海的交界处还有一些光秃秃的树干倔强的指着天际,那是胡杨死后依然不朽的残躯。
穿过这片让人震惊的残林之后,就是生机勃勃的林海,跑在林海的边缘,可以看到一片片的牛羊成群结队的悠闲走动,不时地低头啃食地上的落叶与青草,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些牧童坐在树下玩耍,几只牧羊犬看到他们两人一马飞奔而过,汪汪大叫的跑过来驱赶,在他们快速通过之后得意地跑回主人身边炫耀自己的胜利。
林中的路很宽阔,虽然没有什么修整,但是却干净平整,渐渐的可以看到一些商队牵着骆驼缓缓的走向国都,他们是来参加明天的谢雨节的,国都的谢雨节参加的都是各部落的贵族,一些贵重的物品可以在这里卖个好价钱。
自从笪铧正式颁布保护商人的法令之后,商人只要是按时交税就有保障,甚至还可以缴纳一笔钱来换取国家军队的保护。
沈擎毅在斗篷里面挣出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东张西望,笪铧见他这么感兴趣也索xing放下马速,偶尔看到一些比较奇特的景观还指点给沈擎毅看。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穿过了大半的林海,隐约间传来潺潺的水声,此刻太阳已经开始西坠,树林的缝隙间可以看到橘红色的太阳染红的水光。
「我从来没有想像过沙漠里会有这么大的河!」沈擎毅感叹道,今天的所见所闻几乎颠覆了他对沙漠的认知。
「沙漠没有河怎么会有绿洲?现在的水还很小,等到雨季开始这条河会变得很大,它会给沿途的绿洲再次注满水,等到旱季的到来才会变小,一些地方会变成地下河。」
笪铧笑着对沈擎毅说道:「貉沐国除了有大片的沙漠以外也有很大的草原啊,改天我带你走个遍,让你见识一下。」
「……我是外国人啊,你都不怕我偷情报回去?」这样重要的情报让他知道了,沈擎毅觉得很矛盾,到底要不要上报军部……
「正式建交以后这些都不会是秘密了,你只不过知道得比较早而已。」
笪铧不在乎地说道,其实他早就觉得不应该再这样自我封闭了,有人流才有商机,有商机才会有钱,况且只要沿途的补给地都在控制之内,没有什么人能够利用到这些情报。
听到自己不用出卖朋友,沈擎毅没心没肺的舒了一口气。
其实沈擎毅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根本不适合做官,尤其这个兵部尚书要不是新旧两dang互相压轧怎么也不可能轮得到他这种黄毛小子来做,他身边这些幕僚和师爷根本就是准备随时替他擦屁股拿主意的。
这些年他之所以没有被弹劾一是他做人低调,不惹事不多话,遇到新旧两dang的矛盾就装傻倒也不得罪人,除了无能倒也没人能找出他什么毛病。
二是仗恃年龄小嘴巴再甜点儿,沾着他姐夫徐大将军的光,那些掌握兵权的各大将领在最初的时候就被他哄得很开心,有几个心有不满的见他摆明了是个花瓶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加上他运气好,上任期间就没有什么大的战役,这些年的兵部总算还没有被他折腾过,不过这次他为了四姐弄了这个演习,之后又落跑,估计不会这么好相与了,搞不好回去就会被一堆弹劾的折子埋起来,丢官也说不定呢。
心中隐约泛起一种声音「其实辞了官也不错,趁着年轻四处走走,长长见识也不错。」
他跟他的双胞胎哥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沈擎刚骨子里是超级恋家的人,赶都赶不出去,可是他却是很向往四处游侠的生活。
策马跑了大概一个时辰,两个人终于来到了河边,此时因为还是枯水期,河流并不算很宽,水流也很平和,不过河面上的桥跨度却非常的大,在桥这边几乎看不到另一头。
两个人上了桥,沈擎毅好奇的看着这座看似简陋却异常地结实的木桥,桥边连基本的栏杆都没有,却宽敞的可以并排走四头骆驼。桥墩也是木质的,或者该说是直接拿来胡杨的树干放在水里做桥墩的,距离水面也不是很高。
「这个桥很奇怪呢……」沈擎毅不是专业的建筑师,可是为了排兵布阵他也没少学习各种建筑知识。
「等过几天下过雨你就不奇怪了。」笪铧为沈擎毅解释道:「你别看现在的河水很少,等到了雨季几天的工夫这条河就会变成十倍宽,水流非常的急,不过却不会很深。你看那里……我们到家了。」
笪铧用马鞭指着前方,沈擎毅顺势看过去,此刻两个人已经走过了桥的大半,对岸已经清晰可见了。
桥的尽头是一条一人多高的石头堤坝,被堤坝环绕的是一座城市,高大的城墙上面有守卫来回走动。堤坝与城墙中间此刻有很多花花绿绿的帐篷,看起来是临时搭建的,还有一些晚到的人正在寻找空地搭建帐篷,各种牛、马、骆驼的嘶鸣和人们高声说话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显得嘈杂却热闹。
唯一空出来的是城门前的这一条路,此刻也不断的有人出出进进,一些少年打打闹闹的不断跑来跑去,大人们也都自觉地下马牵着马走路,以防撞到行人,其中包括了笪铧和沈擎毅。
来的路上笪铧和沈擎毅已经商量好了,两个人尽量用库兰多克语说话,一方面锻炼沈擎毅的库兰多克语,另外一方面可以让沈擎毅冒充貉沐国与金璧皇朝的混血儿,至少也不会那么引人注意。
经过这么两天比较有针对xing的锻炼,沈擎毅至少可以听懂正常语速之下的基本用语了,笪铧还特意为了他加强了贵族之间常用的对话练习。
虽然沈擎毅已经打定主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是有备无患,从这一点沈擎毅也发现了笪铧真的不是一般的细心。
路上的士兵已经认出了笪铧,纷纷对笪铧鞠躬敬礼,连带着用眼睛偷偷的瞄那个与他们的国王手拉着手漂亮男孩,看笪铧对沈擎毅小心翼翼的呵护,以及宠溺的态度,连对他弟弟都没有这样过,纷纷猜测沈擎毅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部落的贵族会让他们的国王这么对待。
笪铧很满意自己刻意的动作给人们带来的误解,他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注意到沈擎毅的存在,连带着也宣布沈擎毅的主权归他笪铧所有。
当然这一切都被神经大条的沈擎毅忽视了。
他现在忙着看着与中原完全不同的异族景象,在他看来也许这一次是他未来一生唯一的一次了,可以预见他这次偷跑加上与笪铧结识,无论后果如何他将注定会被严加看管在京城里,也许年底九九就会为他张罗成亲的事情,成家立业以后恐怕就不能这么恣意游玩了,这就是衣食无缺所要付出的代价。
国都对于一个国家的首都来说真的不算大,以皇宫为中心,所有的建筑物呈扇形分,因为是新建的城市,几乎没有什么低矮的旧房形成的贫民区,越靠近皇宫的宅院越豪华,而且形状各异,方的、圆的、三角的、高的、矮的、不规则的,大大异于中原的那种讲究轴对称的规则建筑,看得沈擎毅眼花缭乱,尤其对于一个长得好像地震过后的不规则建筑频频回头,看那个歪歪扭扭的外形他都有些担心会倒下来。
「这十多年来很多人都在担心这座楼会不会倒掉,不过目前看来还没有任何迹象,这个是来自色目人国家的建筑师盖的,他誓言旦旦的说这房子一百年都不会倒。不过他的邻居似乎没有那种信心。」笪铧笑着对沈擎毅讲述这个典故。
沈擎毅仔细一看,这房子周围果然一片空白,邻居的房子都盖得离它远远的,看到此处沈擎毅忍不住笑出来,这里的人真的很有意思。
突然一个披风从天而降把他从头包住,然后就觉得自己被抱起来快步的移动,沈擎毅被吓了一跳,但是熟悉的体味让他知道这么做的是笪铧……
奇怪?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想不出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好脾气的沈擎毅也就乖乖的让笪铧抱走,他还在猜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他不该见的人,笪铧为了帮他掩饰才包住他。
耳边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嘈杂声,似乎很多人围过来,但是都被笪锌喝退了,因为人太多太乱沈擎毅也没有听出来什么,似乎大概意思就是欢迎回来,应该已经到了皇宫。
沈擎毅还在那里慢慢猜测,就觉得自己被扔到一堆软绵绵的东西里面,然后披风被掀开,一股有些刺鼻的甜香涌过来,他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东西,就被笪铧深深的吻住。
牙齿被强硬的顶开,舌头被含住吮吸纠缠,嘴唇被咬住在对方牙齿中间轻轻的厮磨,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两人的嘴角滑下来,沈擎毅几近窒息,有一种对方打算把他吃掉的错觉。
再不挣扎就被闷死了!
沈擎毅踢、沈擎毅踹、沈擎毅拼命的推开笪铧的脸,总算在自己被闷死之前推开了身上的人。
大口大口的喘气,沈擎毅手还撑在笪铧的脸上,回头刚要责备笪铧却看到笪铧的脸被他推变形的滑稽可笑样子,忍不住先笑了。
他这一笑让笪铧又想吻过来,沈擎毅连忙施展了一个游鱼身法,从笪铧身下逃出来,跑得远远的对他说:「你干什么发疯啊!」
被沈擎毅逃脱了笪铧也没有去追,而是丧气的仰面大字形躺在那个貌似床铺的大垫子上闭着眼睛,好半天才咕哝了一句:「我错了……」
「你本来就错了!」沈擎毅误以为笪铧在道歉,扬起脸骄傲的像只小公鸡。
「我是错估了你的杀伤力……」笪铧好笑的回答,拍拍自己的身边空位:「过来躺这里。」
沈擎毅戒备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骑了一天的马我可累坏了,现在想做什么都没有力气,你放心陪我睡到吃晚餐,我什么都不会做的。」笪铧故意有气无力的说道。
沈擎毅看了看笪铧疲惫的样子有些心软,他在马上什么都不做还觉得屁股坐得发麻,更不用说笪铧还要控制马,参考自己的经验估计现在笪铧的手臂和大腿恐怕都要酸软了。
犹豫了一下沈擎毅还是乖乖的爬到笪铧身边,刚一躺下笪铧就把他拖进怀里,抱得牢牢的。
沈擎毅全身紧绷打算如果笪铧不规矩就扁他没商量,可是笪铧却真的再抱住他之后安静下来,没一会儿的工夫呼吸就粗重起来。
真的累坏了,沈擎毅有些心疼地看着躺在他肩上的脸。形影不离这么多天这么近距离得看笪铧的时候也不多,尤其在光线这么足的地方。
笪铧自称二十五可是其实他也不确定,因为是弃儿根本就不知道生日,只能估计个大概。笪铧的脸要比二十五岁成熟的多,比中原人深刻的五官更偏于色目人,西部沙漠常年暴晒,脸上的皮肤实在也不可能好到哪儿去,不过漂亮的古铜色让笪铧看起来格外的有男人味。
笪铧算是英俊的吧?沈擎毅看着笪铧挺直的鼻梁想道,虽然不知道貉沐国的审美标准,但是这种如同刀削般刚毅的面孔到什么地方都会被女子青睐的吧?
说实话跑了一整天,两个人全身上下从头到脸都是沙上,沈擎毅眼尖的看到笪铧的鼻尖有一小撮灰黄的痕迹,伸手轻轻的帮他抹掉。
大概太轻了笪铧觉得有些痒痒,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是沈擎毅在作怪,便伸手捉住那只手,五指交叉握住紧紧的锁在身边,然后继续睡着了。
沈擎毅本来想挣扎,但是看到笪铧这么累索xing就这么样了,看着笪铧安静的睡脸,渐渐的沈擎毅也感到有些睡意了。
空气中甜甜的味道大概是某种安神的薰香,闭上眼睛听着耳边沉稳有规律的呼吸,沈擎毅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