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宋景谦自然已经知道云锦时对自己的态度,若是早些时候,云锦时还想同他有个一儿半女的话,如今的云锦时对他就是厌恶至极。
就算是不得不承认,可宋景谦还是明白了这一点。
“祖母……她现在不会……再说了,之前我们都试过那么多次了,不是也没有……”
想到从前算计云锦时的事情来,宋景谦不免有些心虚。
他当初甚至默许了祖母和母亲找个外男进来毁了云锦时名声这种事情。
“她是一个女子,你难道还没有办法吗?”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孙子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若是想要看着云锦时带着她的嫁妆银子走,看着侯府败落的话,那你就不要动手。”
这话说的中了,宋景谦便又犹豫起来。
当初第一次见到云锦时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为了这个明媚单纯的小姑娘心动过,只可惜最后……
“我知道了,祖母。”
他思虑片刻,最后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如今侯府风雨飘摇,他是侯府的少侯爷,父亲不在,他理所应当的需要承担责任,哪怕这个承担指的是去陷害自己的发妻。
可云锦时说到底本就应该和他圆房的不是吗?只是现在迟了一些时间罢了。
宋景谦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道,好似这样就能洗去一点儿心里的心虚。
这些盘算,如今云锦时还全然不知。
她拿到和离书之后,就将云清辞找了过来,嘱咐他过几日就要跟着自己离开侯府了。
云清辞一贯也是不喜欢靖安侯府这样的地方,早就想着离开了,如今得偿所愿,脸上也难得多了几分喜色,只不过这喜色不到片刻以后就被忧愁盖去了大半。
她是看着云清辞这孩子在侯府过日子的,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云锦时便笑着说道:“晚些时候,二伯回来,二婶就要分家了,到时候她们二房就算不得侯府的人,你若是舍不得悦心那孩子,偶尔还是能找她玩的。”
听到这话,云清辞脸上倏然多了几分笑意,只是片刻之后又不好意思的收敛了起来,只低头闷声应是。
那边的沈氏也得了云锦时马上要走的消息,着急忙慌的就找了过来,说了许多体己话,大都是让云锦时自己出去住以后要注意安全,一个姑娘家的,若是带着大比银子,难免会有歹人。
“如今我算是明白你当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万贵妃的胆子也实在是大的很,娇软做出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来。”
提到万贵妃,沈氏这样碎嘴的人也不得不多叹息几声。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那样盛宠的贵妃,为什么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且不过是一个侍卫而已,也值得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吗?”
云锦时多少能理解几分万贵妃的想法,于是便摇了摇头说道:“深宫之中,她能指望着的也只有帝王的宠爱,可二婶,你我都知道,这男人的宠爱到底都是虚无的,哪天这感情没了,那你就会失去一切的。”
这种感觉,云锦时早就已经体会过一次了。
上辈子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嫁到侯府之后,一心扑在宋景谦和侯府的身上,最后她落得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心中不由窜上一股子寒意,云锦时分散了心神才回神几分。
“倒也是如此,女子总是要自己立得住才好的,日后我们悦心,我就只盼着能嫁到一个人品端正,婆母妯娌和善的家中,倒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
说道这儿,沈氏眼里的愁容更多了三分。
“左右我也不会有别的外孙了,悦心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牵挂,哎。”
“二婶不若也去收养一个孩子,这样至少能立得住家。”
想到这儿,云锦时便开口劝说。
宋宏的儿子跟着宋宏在边关镇守,家中的媳妇如今也已经去了,若是日后没有续弦的打算,那沈氏这一家子日后就指着宋悦心了。
可宋悦心迟早是要嫁人的,若是好些的婆家,让她照顾着家里倒是还好,若是一些不好的人家,不许嫁进来的媳妇多和娘家来往的话,那沈氏年老之后又要如何?
“哎,再说吧,也不是所有收养的孩子都像你的清辞这样。”
沈氏说着,用赞许的眼光看了一眼端坐在一侧的云清辞。
“多谢二婶夸奖,清辞愧不敢当。”
瞧见这幅样子,云锦时抿嘴笑了笑。
“二婶,你在多夸几句,这孩子就更不好意思了,我瞧着你们家悦心也是个好孩子,秀嬷嬷和我说过好几次了,她的规矩学的是极好的。”
说罢又压低了几分声音。
“秀嬷嬷在京城之中的名声,二婶你也是知道的,等秀嬷嬷将悦心的名声传出去了,还愁没有好人家吗?”
“那便就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我也请不到这么好的嬷嬷,我瞧着那荒院那位……呵,我院子里的丫鬟还听到那嬷嬷抱怨那姑娘家的不好好学规矩,只钻研些旁门左道。”
闲月?
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在云锦时的意料之内。
上辈子的时候,闲月就时常不服管教,不愿意老老实实的学规矩,嬷嬷镇不住她,云锦时就只能亲自上去管教。
可那闲月表面对她这个嫡母恭敬的很,背地里却屡屡到父亲宋景谦和曾祖母老夫人面前说云锦时苛待她,时常打骂。
这样的话甚至被传到了侯府外头,弄得整个京城都觉得云锦时是虐待一双庶子庶女的恶毒继母。
好在这辈子并没有认下这一对姐弟,否则的话,这和上辈子一样的糟糕名声是彻底逃不过了。
“她如今如何,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左右我马上就就要走了,她若是想要作妖,那就继续作。”
云锦时挑眉一笑,眼神里满是讽刺。
“若是少侯爷对她实在是情根深种,非要抬了她做少侯夫人,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随他们两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