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的
手机铃声挂断没一会儿，短信声音又响了。
宁可皱着眉头看了看腕表，十一点半，快要吃饭的时间了，应该是小羽毛在催。
严肃依然坐在那里装傻，既不给宁可把包拿过来，也不说话。
前面是左拐弯儿，恰好是红灯。宁可把车子停住后，抬手解开安全带，扭着身子往后面去捞包。想着小羽毛可能等急了，自己去修车不能让她一直等，应该早些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
高尔夫小车空间有限，宁可歪着身子伸着手笔往后座上去拿东西，人便不自觉地靠到了副驾驶座位上某人的肩膀上。
严肃只觉得肩膀上有温温软软的感觉，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香甜的气息在鼻息间缠绕，绕的他整个人酥了半边身子，呼吸急促，一向引以为傲的定力瞬间崩溃，心跳都一百八了。
宁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包拽过来（主要是严肃和混蛋把包丢得太靠边儿了，宁可伸长了手臂勉强能扯到一点。）还没来得及打开拿手机呢，前面绿灯就亮了，后面的车子开始摁喇叭。
“帮我拿一下。”宁可来不及多想把手里的包丢到严肃的怀里，手握方向盘转方向，踩下油门左转弯儿。
“什么东西这么沉？”严肃看着怀里被丢过来的米色超大包包，没忍住，还是开口说话了。
宁可没理他，专心开车。
左拐弯儿的绿灯和直行的一起亮了，有直行的车子冲过来，十字路口的车有些乱。
严肃的手在包上摸了摸，知道里面放的是几本书便不再多说什么。小姑娘看上去蛮紧张的，还是让她好好开车吧，安全行驶嘛。
开过十字路口，车流量明显减少，宁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新手上路本来就紧张，旁边还做一个大兵哥，生怕出什么岔子。
“哎，麻烦你帮我把手机拿出来，好吧？”宁可一边关注路况，一边对旁边的某人提要求。
“嗯。”严肃没有多想，这种时候小姑娘叫他做的事情他能拒绝？
拉开包包的拉链，里面果然有几本书，严肃是照相机的眼睛，只看一眼便记住了那基本杂志的名字。
都是外语杂志，两本英文的，是美国的军事杂志，一本是《Armchair》和《Proceeding》，还有一本是德文的，是德国的军事杂志，封面还是慕尼黑军事学院的一角。
摸出手机递过去的时候，严肃忍不住问：“小姑娘，你们海大还有军事学？”
宁可接过电话来，单手解锁，熟练地拨了个号码打出去，在等待的同时回了严肃一句：“海大怎么可能有军事学？”
“那你怎么会看这样的书？”严肃是真好奇，这样的军事杂志本应该是他们这类人喜欢的东西，里面讲述的除了武器就是战术和战争，一个如此娇媚的小姑娘，怎么看这只是一朵娇弱美丽的养在温室里的名贵兰花，甚至跟那些女兵们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怎么会看这类的杂志？
宁可没来得及回答严肃的问题，因为她拨打的电话已经通了。
“喂？小羽毛？我中午不能回去吃饭了。”
“嗯，出了点事儿。车子要送去修一下。”
“没办法了，姐今天倒霉……嗯，我没有事，就是车子刮了一下，不严重了你不用担心……嗯，你自己去吧……如果下午课点名我还没到的话……对，你真乖，晚上姐给你弄好吃的……好的，拜拜。”
挂了电话，宁可把手机往右边一递，示意严肃把手机帮忙放包里。
严肃抬手接过手机，白色的爱疯今年最新款。手机屏幕还没有自动上锁，桌面是一张小姑娘自己的照片，不是手机拍摄的，应该是摄影棚里拍出来的那种，美美的，大大的眼睛画了妆，长直发盘起来，一张干净的脸趴在桌子上，双手交叠放在尖尖的下颌之下，没有任何首饰装点，纯白的底色趁着她粉嘟嘟的皮肤，十二分的诱人。
严肃使劲的看了两眼，在旁边小姑娘第三次用冰碴一样的目光扫过来时，笑着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跟你有关系吗？”宁可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等会儿到了4s店，你如数交钱就行了。”
严肃无辜的笑着扬了扬宁可的手机：“不是啊，我给我朋友打电话让他处理刚刚违章的事情，总要报车主姓名吧？”
“宁可。”
“宁可？‘宁愿’的‘宁’，‘可以’的‘可’？”
“是。”
“这名字真是特别。”严肃又轻轻地念了一遍，如此简单的两个字，甚至只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转折词，却透着一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孤绝。很像这小姑娘的性子。
严肃拿着宁可的手机，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之后，挂断，然后把自己的号码存到宁可的手机里。
之后，又用宁可的手机拨打一个刚刚从部队转业进Q市公安局的战友的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低沉的男声透着冷漠：“喂，哪位？”
“我，严肃。”严肃微微侧脸又看了宁可一眼，小姑娘专注的开车的同时也支着耳朵听自己打电话。
“队长。你换手机号了？”
“没有，这是我朋友的手机号，你存一下。刚刚我用她的车帮你的下属追一个歹徒，闯了一个红灯，还超速了。她这是普通牌照的车子，这个违章记录你帮忙处理一下，交罚款还是扣分，你看着办，别为难车主。”
“嗯，队长，车牌号和车主姓名得告诉我。”
“车牌号，Q—n522k，车主姓名，宁可。”
“女的？！”对方口气十分诧异，好像是听见了什么惊悚的事情。
“嗯，女的。”严肃说完就挂了电话，心跳又莫名其妙的上升。捏着手机暗自骂娘，老子有个朋友是女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混蛋至于这么惊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