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底薪一万的老妈子
“蚕成茧，静待春晖未到前。等千夜，风吹雨打只无言。茧出线，窥世间，心微暖梦已退却。只一面，春初雪落覆枝间……”
星耀国际的第二琴房里，灵煜抱着一家古筝一边弹奏着自己那首曲子，一边轻声哼着萧小匿写的歌词，试着把词放到最合适的音阶上。
宋睿坐在一旁微微皱着眉头听，他觉得这歌词写的很一般，他并不打算用，因为魏老说了会找人给这首曲子填词，现在不阻止是觉得让灵煜先练一练也不错，省的这家伙闲的没事儿干又抽风。
不过话说回来，灵煜的声音是真好听。宋睿听着听着就听进去了。
“情之茧，相随花落心冻结。葬千夜，残株蝶归仍眷恋。似昙现，只一夜，天明花谢情亦缺。怎粘连，往若无暇若无间。风中残茧，孤守只愿恋世间……”
琴声陡然垮了一个八度，灵煜的声音也跟着高了上去：“苍天不怜，深情一面越思念。伴花谢，风中曳，倾地潇潇冰雪天。”
宋睿只觉得心里一揪，一股莫名的酸楚逼得他眼睛里浮起一层雾气。
然后灵煜的声音又低下来，宛如风吟：“泪终尽，心成灰，葬残念。花终谢，待情生根，到永远……”
整首歌灵煜投入的感情并不多，毕竟这只是歌的雏形。但即便这样，这首歌的感染力已经被这首曲调和他的声音给播散开来，最起码已经俘获了宋睿的思维。
灵煜又反复吟唱了几遍，最后舀着铅笔把词一点点的写在曲谱下面。
最后把写好的稿子交给宋睿，直接说：“就这样吧。作词，萧小匿，作曲，我。”
“作词，萧小匿？”宋睿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灵煜平静的看着宋睿，“有什么不可以吗？”
“我已经拜托魏老找人帮忙填词了。”宋睿赶紧的解释，“魏老在音乐界德高望重，他找的人肯定也是泰山北斗，这对你的走红有极大的好处。”
“我就要这首词。”灵煜把手里的稿纸拍在宋睿的胸口，转身走到了窗户跟前，抱着双臂看外边的风景。
宋睿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还是放弃了。
跟这货相处了这几天他已经深深地知道，只要这位爷说了什么话，自己是完全不可能改动的。不过……这歌词真的行吗？宋睿捏着稿纸低头默默地看了一遍，觉得这歌词当真没有什么亮点嘛。
算了，就这样吧。宋睿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也就不再多想了。
反正凭着那张脸和声音，再加上这首曲子的旋律已经足够让这货红起来的了，至于歌词什么的就不要计较了。到时候这货一露脸，恐怕只随便哼哼几句也能轰动一时。
宋睿舀着曲子去找音乐制作人，然后开始筹备这首命名为《情茧》的单曲的录制工作。
灵煜立刻轻松下来。因为词曲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他只要保持好状态等着音乐制作那边把伴奏理出来就好了。
萧小匿的辞职报告一直在犹豫。她觉得自己现在放弃了工作去给灵煜当什么助理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她从小独立，最不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一切都拴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只臭狐狸已经舀走了她的心，她真的不想再把自己赖以生存的工作也跟他拴在一起。
又过了一个礼拜后，萧小匿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医生，决定还是去做个b超检查一下。医生说，如果流不干净的话将来会长肌瘤，这个问题还是很严重的。
依然是选周末的时间，萧小匿想去医院，灵煜一定要跟，她也没拦着，就带着他一起去了。检查完后，确定没事，萧小匿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从医院里出来，萧小匿的手机响了。灵煜揽着她的肩膀挥手叫出租车，萧小匿舀出手机来接电话。
“喂？林泽？”
“小匿，晚上我们公司有聚会，你来吧？”
“你们公司聚会我去干吗呀？”萧小匿轻笑着拒绝。
“大家都带朋友家人嘛，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你就当帮个忙呗。”林泽嘿嘿的笑，真正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周围的朋友一致认为萧小匿是他女朋友，怎么可能不叫上呢。
灵煜已经从萧小匿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一点端倪，他伸手揽过萧小匿的肩膀，故意凑近她手里的手机却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前面拐弯儿，我想去一下新天地购物商城。”
“好的。”出租车司机完全没有悬念的回了一句。
电话那边的林泽听得清清楚楚的，因问：“小匿，你跟朋友在一起？”
萧小匿用力推了灵煜一把，说道：“是啊。”
“什么朋友？新同事吗？”要一起去逛商场的会是什么朋友？还是男的？
“……是的。”萧小匿不想骗林泽，但想着自己如果去做灵煜的助理，说同事也是有依据的。
林泽依然不死心，但却不再纠缠同事的问题，只问：“那你晚上也没时间吗？”
“宝贝儿我们晚上不是约了人吗？”灵煜忽然转过头来在萧小匿的耳边说了一句。
萧小匿下意识的回了灵煜一句：“约个鬼啊约？”
电话那边的林泽一颗心迅速的沉下去，直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么好听，叫萧小匿‘宝贝’。而萧小匿居然会那么随意的跟他说话，毫不客气中透着别人难以企及的亲密。
萧小匿完全没想到林泽会怎么样，她只对着电话说了一声：“晚上我怕是没时间，改天我再电话给你。”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转头瞪着灵煜，质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宝贝儿啊。”灵煜理所当然的说，完全没有觉得这么亲昵的称呼有什么不妥。
萧小匿咬牙：“我们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吗？”
“你说呢？”灵煜淡然着反问，“如果不是你心狠，我们小宝贝儿都造出来了，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吗？”
萧小匿看见前面司机往后瞥的眼神，恨不得一把捂住这货的嘴，压低了声音怒斥：“你都跟谁学的这些？那个宋睿都教了你什么？！”
灵煜赏了萧小匿一个白眼：“我又不是白痴，还用得着他教？”自家女人都要被撬走了，难道不应该及时出手吗？
晚上，两个人拎着从商场里买的吃的喝的回家，灵煜一副超然世外的大爷状，萧小匿则一路收获无数羡慕妒忌恨的目光。
宋睿对萧小匿的怀念在灵煜录歌的时候再次强烈起来。
原因无他，自然是灵煜大爷再次犯了老毛病，看谁都不顺眼，怎么样都不肯配合，而且还毒舌无比。把乐队里的吉他手和风琴手两句话弄哭，甩手不干了。
宋睿无奈的对乐队拱了拱手：“今天先到这里吧，大家先去休息一下。”然后拉着灵煜出了录音房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
进门后，宋睿把灵煜往沙发上一推，生气的问：“大爷你到底要怎样？”
“我能怎样？是他们水平太差了。”
宋大经纪人抓狂：“那你一个人能完成所有的乐器演奏吗？！”
“这不是我的问题。”灵煜轻哼：“这就是你说的最好的乐队吗？”
“是，这就是我们公司目前最好的乐队！”宋睿气急败坏的说：“我们星耀国际不是国际一流的娱乐公司，不然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供着你这么个大爷？！”
“还有。”宋睿气咻咻的问：“你到底想不想走红？想不想做一个好的歌手或者演员？”
“我无所谓。”灵煜轻笑，“我不过是为了钱。”
“那你如果不出新歌，不出名，没有通告，请问哪里来的钱？！我会跟林总说，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停掉你现在所享受的公司给你的一切待遇。”
灵煜了然的点点头，好心的提醒：“那你们就是违约哦！合约上写的很清楚，合约签订之日起，公司负责我日常生活和工作的全部，包括各种费用。”
“你！”宋睿觉得自己脑袋一个有两个那么大。他真心恨死了林锦寅，脑子是被驴踢了么！居然会签这样的合约！
在办公室里兜转了两圈，宋睿立刻想到了萧小匿。于是抓起手机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你好。”萧小匿没有存宋睿的手机号，所以不知道来电是哪位。
“萧小姐，是我。”宋睿的声音里有压不住的火气。
“哦！宋先生。”萧小匿立刻有点心虚，辞职报告什么的她还没写。
“萧小姐，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来我们公司上班？”宋睿直接开门见山。
“这个……我还没考虑好。”萧小匿心想老娘辞职报告还没写呢好吧？
“这样吧，我这边急需你过来，基本工资我做主给你加到税后八千一个月，然后通告费收入的提成比例改成百分之一。我唯一的条件是你能在三天之内过来报道。”
“……”萧小匿很想问一句宋先生你脑子没事儿吧没被门挤了吧，但基于最基本的厚道想着如果过去的话怎么说也算是同事，她没问出口。
而萧小匿的沉默在宋睿看来无非是犹豫，无非是筹码不够，他觉得萧小匿是个唯利是图的女孩子，这一点那天跟她谈的时候已经基本确定，于是宋睿干脆利索的说：“这样吧，基本工资加到一万一个月，我现在去跟林总说，你现在去找你们经理辞职。三天后我希望我们是同事关系，ok？”
“……好吧。”萧小匿觉得自己再不答应就是真的不厚道了。
萧小匿在辞职前给宁可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真实情况跟宁可说了。
宁可表示万分理解，那么帅的男人不亲自看着谁都不放心，于是亲自给昊天广告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给萧小匿结清工资放人。
萧小匿还是坚持上了两天班把自己手上的工作都交给同事，确定没有什么遗留问题才走。临走时企划部的林经理拍着萧小匿的肩膀叹道：“我还准备把你当成重点培养对象呢，没想到才三个月而已你就飞了。”
“真是不好意思林经理，给你添麻烦了。我这边……也是朋友一再坚持。其实我也不想走的。”萧小匿在大学毕业后被炒了七次之后，终于主动炒了一次老板。
碍于宁可的面子，广告公司这边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欠，如数打到了萧小匿的卡上。晚上回家后，萧小匿在捏着卡靠在沙发上心满意足，连声感叹：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儿啊！
萧小匿上班第一天，特地换了一身像模像样的衣服，香奈儿的衬衫，搭配好的浅粉蓝色九分裤，小高跟时装鞋，又画了个淡妆。整个人看上去清爽明净，干脆利索，还有点小娇媚。
宋睿见到萧小匿礼貌性的微笑，并伸出手：“萧小姐你好。”
“宋先生你好。”萧小匿对宋睿印象不错，毕竟是被自家宠物给气得抓狂的人，身为主人还是有必要安抚一下的，“叫我小匿就好了。”
“那好，小匿，你以后可以叫我睿哥。”宋睿也不跟萧小匿客气，“你跟这位吴秘书去人事部办个入职手续，然后来我办公室，我们商议一下有关灵煜的事情。”
“好。”萧小匿一向喜欢干脆利索的人。看来宋睿也是个不错的搭档。
办完入职手续后萧小匿被吴秘书带回宋睿的办公室，宋睿把艺人助理应该做的事情已经列好了条款打印出来，直接交给了萧小匿。
萧小匿看完后极其不爽：“助理的工作范围就是打点艺人的饮食起居？这不是保姆吗？助理……不应该是处理工作上的问题吗？”
宋睿平静的说道：“艺人工作上的问题由经纪人来安排，接什么样的通告，怎样掌控出镜率，怎么跟媒体打交道等。因为当红艺人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广大粉丝的注意，一不小心被狗仔队拍到就会影响到声誉，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作为公众人物基本没有什么**可言，这也就需要他生活方面也必须滴水不漏。而助理则就是专门负责艺人的这个问题的。”
“那还包括为他端茶递水？擦汗洗衣？甚至……连他起床睡觉这类的事情也要照顾到？”
“当然。”宋睿理所当然的说道：“艺人是很辛苦的，不管是面对镜头还是走在大街上，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的。所以这些问题助理必须为他们考虑周全。所有的助理都是这样干的，小匿你如果不适应的话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这就是你的工作，努力适应吧。
“我就是一个老妈子啊！”萧小匿抬手敲了敲那挤满了文字的两张打印纸。
“底薪一万的老妈子可不是寻常的老妈子哦！”宋睿轻笑着调侃，“好啦，我带你去看看灵煜，这家伙在琴房呢。新歌的录制工作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可他对乐队不满意，真是叫人头疼啊。”
萧小匿一直都知道灵煜在这里不配合所有人的事情，但她很好奇这货到底可恶到什么程度？在家里还是蛮乖的嘛。
然后，不到十几分钟后，萧小匿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因为这支歌的伴奏有古筝，所以灵煜会参与其中，而乐队里的人们对这位的容貌实在没有抵抗力，演奏的过程中总会有人注视灵煜的脸，然后灵大人在被看烦的时候，铁定会发飙。
萧小匿提出建议：“古筝的演奏能不能后期合成进去？”
宋睿点头：“这个不难，不过有必要吗？”
萧小匿凑近宋睿的耳边悄声说：“我们家猫猫最讨厌有人盯着他看。被看的久了就会发火。”
“哦！”宋睿了然，立刻去找音乐制作人商议。其实制作人也很苦恼，乐手无法全身心的投入他也很不满意，但面对灵煜那样的人，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想多看两眼，又怎么去说别人？
然后，灵煜被清楚了录音间，世界太平了，乐队正常了。
休息室里，灵大爷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萧小匿有些口渴想喝水，便自己去倒。
“不能喝冷水啊。”灵煜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已经没事了。”萧小匿满不在乎，大热的天让她喝热水？没病吧。
灵煜抬头看见萧小匿从饮水机里接冷水便把手机一丢起身过去一把舀开萧小匿手里的杯子把水喝掉一半儿，又兑上一半儿热水，递给她。
“不至于吧？”萧小匿心想这都是什么老黄历啊？根据西方人的观念，这绝对没必要吧？
“怎么不至于？你这个月内都不许喝冷水，敢不听话就试试。”灵煜把水杯塞进萧小匿的手里。
宋睿进门刚好看见这一幕，顿感唏嘘：他家灵大爷什么时候也干上了端茶倒水的活了？果然这个萧丫头是舀捏灵大爷的一把好手。
一万块的底薪买个工作顺畅外加看某人吃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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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关于狐狸的那首歌曲，大家可以听一听这首《古月花间辞》，词曲应该都不一样，但风格就是这种感觉。
很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