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酒后乱那啥,果真不假,难不成,自己渣女的天性被酒精全都释放出来了吗?
宫锦行不急不忙地起身,微蹙剑眉,一副含羞忍辱的委屈模样。
“浑身都好像散架了一般,夫人下次可要温柔一些。本王大病初愈,体力不济。”
“呸!”花写意有些羞恼:“就算我真有那色心,你也要有那本事配合才行。当我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么?”
“你有经验?”宫锦行转过身来,微微挑眉。
“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么?”
宫锦行的俊脸猛然在眼前放大:“就说昨夜夫人不仅热情,还相当熟练。本王都招架不住。”
花写意一阵心慌意乱,心脏跳得“扑腾扑腾”的,跟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强撑着瞪着他,不想输了气势。
宫锦行笑吟吟的,就连眸子里都溢满了笑意。
花写意实在是没有地方安放自己这张滚烫的老脸了,“啊!”的叫了一声,一头扎进被子里,蒙住脑袋。
瓮声瓮气地催促:“你还不走么?”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不洁身,悔之莫及。
宫锦行眸中溢满狡黠之色,如同吃到了小母鸡的狐狸。
“天色不早,不过本王这脖子上的伤如何遮掩?若是被朝中百官见到,问起来,实在无法搪塞,恐怕有辱夫人贤名。”
“你就不能遮着点么?”
“可本王若是遮住了,又如何向着别人炫耀你我夫妻的恩爱?”
“滚!”花写意终于恼羞成怒。
“好,夫人辛苦一夜,继续休息,在床上安心等为夫回来。”
花写意从被子下面探出脑袋来,整张脸因为闷得久了,红彤彤的。
“你再不走,信不信我咬死你!”
“不信,”宫锦行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抬手指指自己心口:“来咬吧,为夫绝对逆来顺受。”
花写意气鼓鼓地瞪着他,知道他在戏弄自己,又撩起被子,将脑袋蒙上了。
只要我什么都看不到,尴尬的就是别人。
宫锦行喉尖溢出一抹愉悦轻笑,起身点亮红烛,慢慢吞吞地穿衣。
因为花写意在,轻舟与追风也不好进入伺候。
宫锦行自己穿戴完毕,看一眼床上鸵鸟一般撅着屁股,将脑袋钻进被子里的花写意,还是忍不住调侃一句。
“你我好歹也有夫妻之名,如今也不过是有了夫妻之实,夫人不必如此羞愧。”
“滚!”
“好。”
宫锦行拿起披风,开门出去,又细心体贴地关闭了屋门。
花写意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这才将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像一滩泥一般瘫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帐顶,懊恼地踢了床脚一下。
她知道宫锦行是在故意逗自己,昨夜里虽说自己的确凶猛了一点,但是没动真格的。
不过,这就已经很丢人了!
宫锦行带着那牙印出去招摇一圈,只怕整个王府都知道自己有多如狼似虎了。
原主酒量还是不行啊,否则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呢?
懊恼地晃了半天神,竟然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宫锦行一早上都有点心不在焉,一边听大臣汇报奏章,一边傻笑。
看得底下文武百官莫名其妙。
小皇帝上朝枯燥乏味,眼珠子也不闲着,叽里咕噜地转,就看到身边的宫锦行脖子上不对劲儿。
他小屁股往宫锦行的方向挪了挪,眼巴巴地盯了很久,压低了声音:“皇叔叔,你的脖子怎么受伤了?”
宫锦行轻咳一声,忙不迭地将领子往上竖了竖,一本正经训斥:“别东张西望,专心听奏。”
小皇帝撇撇嘴,不情愿地又挪了回去。
京兆尹上报鬼医堂一案,将最终审理结果回禀宫锦行。
宫锦行这才知道,同济药行掌柜“畏罪自杀”一事。
他自然不相信,这大掌柜会为了一件命案想不开。他的死,定是碍了某些人的事儿。
他略一沉吟,询问京兆尹:“衙门里可验过尸首?”
京兆尹忐忑道:“一刀刺中心脏而亡。”
“可有口供?”
京兆尹摇头:“昨日衙门前去缉拿归案之时,他就已经死了。”
宫锦行默了默,转而问富贵侯:“侯爷以为如何?”
富贵侯有所倚仗,所以有恃无恐,被宫锦行问起,不慌不忙:“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如此说来,这鬼医堂是被冤枉了?”
京兆尹不敢多言:“是,是的。”
“那本王这里还有一个奏章,说鬼医堂的许多药材进城之前被查封,导致许多病患无药可用,怨声载道。此事你需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京兆尹没想到。宫锦行竟然会亲自过问此事,不由汗颜道:“我们收到检举,说有人假冒鬼医堂的名号,制售假药,为了都城百姓着想,所以不得不暂扣所有运送药材的车辆,进行检查。”
“检查结果如何?”
“果真在其中发现了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假药。”
“是吗?”宫锦行撩起眼皮:“百姓用药事关民生国计,非同小可,不可草率行事,必须严查。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可有线索?制作假药的窝点在何处?又是何人经手?为何会混在鬼医堂的药材运送车辆里?”
京兆尹汗如雨下:“暂时还不得知。”
“废物!”宫锦行冷冽地扫过堂下众人:“区区一桩假案,拖延这么久,致使民怨载道,本王要你何用?传本王令,着都御史,与大理寺卿一同审理此案,限期两日,查明真相,但凡有弄虚作假者,严惩不贷!”
京兆尹自知大难临头,不时拿眼暗中瞟向富贵侯。
富贵侯将手揣进袖子里,低垂着眼皮,一声不吭,明哲保身。
宫锦行日理万机,竟然会关心一个小小的鬼医堂的案子,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适才宫锦行已经话里有话地提醒过他,此事他实在不能再插手,以免落了把柄在宫锦行的手里。
同济药行掌柜已死,京兆尹为了前途身家着想,也断然不敢出卖自己。
都御史与大理寺卿领命。
众人见宫锦行盛怒,再也不敢多言。
宫锦行见无本启奏,当即宣布退朝。第一个起身,昂首阔步地走出朝堂。
与大臣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自然也就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伤。
大家都是过来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