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琅一口一个贼,花写意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冷笑着问:“你说我是贼,我偷了你什么了?”
赵琳琅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反正你是偷了这里的东西,否则你哪里来的银子?”
花写意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对着王妈随口一句玩笑,竟然给自己招惹了一个贼人的罪名。
而且这么快就传进了赵家人的耳朵里。
这是自己家啊,漫说自己什么都没拿,即便真的拿了,为人父母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听下人红口白牙说几句话,竟然就四处宣讲,给自己扣上了贼人的罪名吗?
花写意深吸一口气:“俗话说,捉贼捉赃,这府上究竟少了什么值钱的物件,你倒是说出来。还有,即便我真的偷了,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过来指手画脚地逞威风吗?”
“我外人?”
赵琳琅抬手指着花写意:“你还真的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一个被休的弃妇,没人要的疯子!傻子!......”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就被结结实实地掴了一巴掌,身子都一个栽歪。
而且这手劲儿大的,打得她两耳都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嘴巴都麻了,哆嗦半天,愣是没有蹦出一个词儿来。
“你刚进门的时候对你客气,那是看在咱们这一个姨表姐妹的情分上,打算既往不咎,可是你这么不识好歹,我今儿就要教教你怎么做人!”
赵琳琅终于缓过劲儿来:“你,你竟然敢打我?”
花写意冷笑着挽起袖子:“这一巴掌不过是上次的旧账,今儿的还没有清算呢。你上赶着来找打,怎么着也要给你来个对称的。”
赵琳琅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凶狠地瞪着花写意:“你今儿要是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花写意慢条斯理地掰着手指头数:“一根手指头哪够?自己人,怎么也要买一送四凑个整巴掌。”
“来人呐,傻子行凶打人啦,你个有爹生没娘教的贱人,当初就不应该......”
“琳琅,住口!”
话还没有说完,连氏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人还没有到,就听到了赵琳琅的破口大骂,慌忙出声打断。
赵琳琅立即住了口,扭过脸,委屈地叫了一声:“姨母!她竟然敢动手打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连氏瞪了她一眼:“你个闯祸精!我就跟你娘说了一会儿话,你说你怎么就自作主张跑过来惹是生非!忘了姨母是怎么叮嘱你们的了?”
赵琳琅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气势汹汹:“这首饰簪环可都是真金白银,都没有来得及收拾,莫被她给偷拿了。”
“住嘴!”连氏的火气更加大,偷偷地瞅一眼花写意:“人家自己的东西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再胡说八道,看你娘怎么收拾你!”
赵琳琅似乎是有什么忌惮,鼓着嘴,使劲儿跺跺脚,愤恨地剜了花写意一眼,不再强辩。
连氏扭过脸来安抚花写意:“这是你姨母家表姐,今日听我说你回来了,就立即迫不及待地过来看你。一场误会,你别放在心上。”
花写意眨眨眼睛:“表姐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东西,也不知道这风是从哪儿刮来的,会不会是府上下人乱嚼舌根,母亲是不是应当好好管教管教了?”
连氏尴尬地一脸皮笑肉不笑:“该管,该管。”
“母亲若是事务繁忙,无暇顾及,或者觉得我是小题大做,不如就将此事交给女儿,这种颠倒是非,吃里扒外的下人,就应当剪了她的舌头。”
身后的王妈一个激灵,怯怯地瞅了连氏一眼。
连氏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这事儿母亲我也有所耳闻,的确是应当查个水落石出。不过,这风声么,却是从南院传出去的,第一个要审的,应当就是你身边伺候的这几个人,尤其是花汝这个丫头。”
连氏的回答令花写意很是有点意外,她原本只是想敲山震虎,好生敲打敲打王妈,但是没想到,连氏竟然这样包庇着她,而且还盯准了花汝。
她大概就是想借此发挥,审问花汝究竟典当了什么,坐实自己的罪名吧?
她从未觉得与连氏亲近,可是这般斗智斗勇,同样也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再次怀疑,自己与连氏之间的母女情分究竟是真是假。
因此一声冷笑:“好啊,正好当着赵家小姐的面,那就劳烦母亲将这府里的下人全都叫过来,当面锣对面鼓,盘问清楚这盐打哪咸醋打哪酸,我这偷东西的罪名从何而来?又偷了什么东西?她从何得知?”
花写意咄咄逼人,连氏一时间也骑虎难下了,更何况心里忌惮,害怕花写意真的刨根问底,支吾半晌,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琳琅逞强针锋相对:“你偷了什么心知肚明,不知悔改反倒还振振有词。就是要查,查清楚了就将她赶出将军府去!”
一旁的王妈越来越慌神,眼见局势不好收场,偷偷地溜了出去,然后一溜小跑,搬救兵去了。
花将军忙了一上午,刚回府上,还未来得及歇口气,王妈心急火燎地前来报信,一听就大吃一惊,片刻不敢耽搁,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花写意正与赵琳琅二人针锋相对,连氏也不甘示弱。
花将军上前,不分青红皂白,将连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府上一堆事情等着你做,还不赶紧去!”
连氏找到了台阶,立即带着赵琳琅灰溜溜地走了。
花将军这才上前安慰花写意:“琳琅是客,你母亲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说教你几句,你别放在心上。”
花写意默了默:“爹,我想跟您好好谈谈。”
花将军此时有点焦头烂额:“怎么了?”
“母亲好像有点不太喜欢我?”
“你多想了,”花将军一口否认:“你母亲的确对你比较严厉,但是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因为我以前是个傻子,是吗?”
花将军一愣:“你听谁在胡说八道?你以前不过是秉性醇厚,单纯了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