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之后,花汝方才回府,向着花写意回禀,一切已经全部办妥,只等消息。还给花写意带回来了所需草药。
待到出门,花写意听到王妈拽着花汝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问她究竟拿走了府里什么宝贝,典当了多少银子。
花汝提前得了花写意的叮嘱,支支吾吾地敷衍,说典当行里一时间没有那么多现银,改日专程命人将银子送到府里来。
王妈听得半信半疑。
不过转过两日,果真就有个伙计打扮的人,给花写意送来了两千两银票!
王妈扒着窗缝往里瞧,看得眼睛都直了。
花写意收下银票,一点也没客气,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去告诉你家掌柜,多谢了。不过此事千万不可四处张扬,一定要保密,不论谁问起你这银两的来历,都不能实话实说。”
伙计点头如小鸡啄米,领了一点赏银,就一溜烟地走了。
王妈脚下一转,就出了院子。
花写意推开窗子,瞧着王妈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勾,一抹讥笑。
这王妈跟自己果真就不是一条心,即便对方是自己的爹娘,这种吃里扒外的行径也令人生厌。
花汝虽说是刚来府中,但是做事实在,今日看来,也算是可靠之人,暂时可以相信。
主院里,花将军与连氏正在用晚膳,手边搁着的,正是那日谢家给送来的东珠。
王妈撩帘进来,眼神立即就被那盒东珠吸引了,目不转睛地瞧。
连氏眼皮也不撩,合上盒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有事儿?”
王妈点头:“大事。”
连氏扭脸:“怎么了?”
王妈瞅一眼花将军:“前日大小姐不知道从府里拿了什么东西,用布裹着,神秘兮兮地交给花汝,拿出府典当去了。”
“什么?”连氏一惊:“拿了什么?”
王妈摇摇头:“不知道,大小姐压根就没让我瞧,我私下里询问花汝那个丫头,她也跟我打马虎眼,不肯说。”
“这还了得!”连氏“噌”地站起身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成想,这招了家贼了,竟然偷了东西出去卖,简直岂有此理!”
王妈在一旁添油加醋:“岂止如此,典当的银子还不少呢。”
“多少?”
“一摞银票,多大面额的不知道,怎么着也要有十来张,往少了估算,大概也要一千多两。”
连氏一听更着急了,急赤白咧地嚷出声来:“一千两?!她这是要败光了将军府吗?不行不行,来人呐,丁妈啊,你赶紧派人四处找找,看看府里有没有缺少什么贵重的物件?还有,问问大小姐这两天都去过哪,就仔细地查。”
丁婶立即领命去了。
花将军搁下手里的筷子,有点不悦:“咱府上能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一点古董玉器几乎都在你箱子里锁着了。她能偷什么宝贝典当一千两银子?纯粹捕风捉影,胡说八道!”
王妈被呵斥,急忙辩解:“老爷明察,若非亲眼所见,我怎么敢在这里编排大小姐的是非?我看得真真的!府里也有人见她怀里揣着东西鬼鬼祟祟地跑回南院。而且花汝自己亲口承认的。”
连氏也急了:“这话不是说你,分明是说给我听的吧?我不就是拿了谢家送来的几颗珠子吗?刚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了我一通。
你就不想想,礼尚往来,回头谢家要是有个红白喜事儿啥的,这礼咱不得还回去?一个嫁出去的闺女了,我总不能一直往里面贴补吧?”
花将军“哼”了一声:“你但凡让她手底下宽裕一点,也不至于出今日这事儿。”
“切!”连氏十分不屑:“她没银子花就有偷的道理啦?这要是偷不来,难不成还去卖?”
连氏的声音越拔越高,花将军怒声训斥:“说的这是什么话?传出去多丢人。”
“她偷东西都不嫌丢人,我怕丢什么人?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宝贝闺女就算偷人养汉,不知廉耻,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话说得越来越难听,花将军将手边的茶盏“啪”地丢到了地上:“有完没完?!”
连氏见他真的发火,立即不敢嚷了,偷偷地在一旁抹眼泪,低声埋怨:“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偏偏就嫁了这个一个不中用的男人,只会跟自家老婆孩子逞威风。”
花将军额头青筋直冒,却又不能奈何连氏。
丁婶从外面探进个脑袋来,见里面气氛不对,没敢进来。
连氏没好气地问:“有话就说,探头探脑的。”
丁婶这才撩帘进来:“回夫人的话,刚才我带着人转悠了一圈,没发现府里丢什么东西啊?”
连氏一愣:“没丢?都查了?”
“都查了,确实没见少什么东西。”
“那就一定是偷拿了屋子里的金银首饰。就说不能让她住进南院。不行,我要去瞧瞧。”
“你去瞧什么?”花将军不悦地瞪着连氏。
“自然是瞧瞧屋子里玉瓶摆设什么的,还有珠宝首饰,她怎么吞进去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胡闹!无凭无据的,又这么晚了,你跑去她的房间里一通翻找,让她怎么想?万一起疑了,岂不因小失大?”
“那怎么办?就这样放过她?”
花将军略一思忖:“这样,你明天拿点碎银过去给她花销。她若是聪明人,自然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你非但不责罚她,竟然还要倒贴银子?我没听错吧?”
“妇人之见。”花将军冷哼:“只要安然地将这个坎儿过了,一点银子算什么?”
连氏愈加不忿:“人家摄政王休书都写了,这事儿铁板钉钉,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不赶紧将她打发了,还要将一个贼留在府里,什么时候将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再说了,容儿一直住在我姐姐家也不是个事儿。”请下载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