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化险为夷,但是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走对方,毕竟,有一必有二,自己接连遇险,每日提心吊胆地防范也不是个事儿。
擒贼先擒王,让这白衣人逃了,大海捞针似的,去哪儿找?
她提气就想追,被青衣男子拦住了。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穷寇莫追,这位姑娘如何还穷追不舍,以身犯险?”
“我今日不犯险,日后必然还有危险!”
青衣男子丝毫不以为然,一抬手臂:“去吧!”
那只白头雕竟似听懂了他的话,振振翅膀,俯冲上云霄,然后拐个弯,竟是追那些黑衣人去了。
花写意一时间都看得呆了。
都说架鹰遛狗,乃是那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自己瞧不上,但是人家这宠物养的,啧啧,牛啊!
花写意眸光闪了闪:“你的白头鹰可以追踪?”
青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了花写意一眼:“你如何知道它叫白头鹰?西凉境内并无这种鹰隼。”
“因为它的脑袋是白色的啊。”
花写意敷衍,这男人好敏锐的觉察力。
青衣男子笑笑,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太敏感了:“白头鹰的眼睛最毒,正适合追踪。相信,这些人逃不掉。”
“多谢这位公子适才的救命之恩。假如阁下能找到这些刺客的行踪,还望能转告一声。必有重谢。”
“你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花写意摇头,也不知道原主,或者说自己,原来究竟得罪了什么神秘人物,竟然这样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置于死地。
“对方乃是有备而来,但是一句话也不多言,无从得知。他们好像,识得你?”
青衣男子微蹙剑眉:“西凉的都城我是第一次来,也不曾与谁有过交往。这事的确奇怪。”
花写意听他说话的口音,与都城百姓不同,便随口问道:“你不是本地人?”
青衣男子点头:“非但不是都城人,我也不是西凉人氏。”
花写意愈发觉得诧异:“那阁下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有人远远地叫那男子:“齐兄,你好快的脚程,我紧追慢赶,仍旧还是输了。”
青衣男子扭脸,磊落拱手:“那是肖王爷你有心承让。”
花写意这才看出来,朝着二人这里疾奔而至的不是别人,正是肖王爷。
花写意诧异地叫了一声:“肖王兄,您是什么时候进都城的?”
肖王扭脸见到了花写意,也是有些意外:“王妃娘娘。”
作势要行礼,被花写意慌忙拦住了。
这次,又轮到那青衣男子诧异:“王妃娘娘?”
肖王爷介绍:“这位就是我西凉的摄政王妃。王妃娘娘,这位公子乃是长安王朝派来出使我西凉的使臣,长安巡察使。”
这就是令宫锦行有些忌惮的那个齐景云?果真是一表人才,而且好俊的身手!
“原来是齐大人,早有耳闻,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齐景云淡淡地道:“久仰西凉摄政王妃乃是女中英雄,西凉传奇,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话多是客套,自己啥名声,心里能没数吗?
但是不能否认,这位齐景云前来西凉之前,应当也是做足了功课。
只是,他与肖王怎么会在一起?而且,这么快就抵达了西凉。
孤身一身,身边就连一个随从都没有。
但是就凭这身手,令人依旧不能小觑。
花写意自嘲道:“齐大人应当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狼狈的王妃吧?让你见笑了。”
肖王也好奇地问:“我不过是晚至一步,齐大人如何与王妃娘娘相遇?”
花写意便将适才自己遇险,齐景云援手相救一事如实说了。
肖王有些吃惊:“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刺杀王妃娘娘您?还是你吉人天相,恰好遇到齐大人。”
花写意再次道谢:“既然来了都城,就请府上一坐,让本王妃略尽地主之谊。”
二人也不客气,与花写意一同去了摄政王府。
宫锦行已经回府,听花写意讲完来龙去脉,心有余悸,庆幸她有惊无险。
见到齐景云,再次谢过,请入内吃茶,立即命府上准备宴席,款待贵客。
宫锦行问肖王:“肖王兄如何与齐大人一路?”
肖王玩笑:“我们两人乃是不打不相识。”
齐景云也笑笑道:“此事怪我,路过福州之时,见肖王殿下在教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还以为是仗势欺人,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上前出头,与肖王殿下大打出手。
结果却是一场误会,那老妪乃是一个人贩子,刚刚拐卖了一个两岁婴儿,被肖王殿下火眼金睛看了出来。惭愧惭愧。”
“哪里?”肖王摆手:“也怪我脾气不好,你见义勇为,我倒以为你与那老妪乃是同党,所以一言不合,也不解释,就先出手伤人。
为了赔罪,我便亲自护送齐大人入京,也好趁机与齐大人多切磋一二。”
“果真是不打不相识,”宫锦行听着有点羡慕:“齐大人嫉恶如仇,侠肝义胆,我肖王兄同样也是磊落光明,义薄云天之人。二人正所谓是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
齐景云拱手:“摄政王大人过奖。”
宫锦行询问:“不知贵国请齐大人此次前来西凉,所为何事?”
齐景云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齐某此次前来西凉,是有事相求。”
宫锦行“喔”了一声:“所为何事,齐大人直言无妨。”
“此次漠北暴乱之事,想必摄政王大人已有耳闻。”
宫锦行点头,避重就轻:“听闻贵国睿王殿下遇刺受伤,不知现在恢复得如何?”
“太子妃已经派人三百里加急,将急救药品送往漠北,如今已经安然无恙,只等后期慢慢康复。”
“那就好。”
“可是挑起此次暴乱的谙查王叔却仍旧逍遥法外,未能捉捕归案。据可靠消息,谙查王叔已经率领他的旧部化整为零,潜逃进了贵国境内。”
宫锦行挑眉,面有惊诧之色:“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宫锦行也端起手边茶盏,垂眸慢慢拨动着茶盏里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