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花写意不假思索地拒绝。
两人刚吵完架,火气还没消呢,几件衣服就想把我收买了?派人过来做什么?
自己又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花将军叱道:“府上来人必有要事,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将人请进来。”
花写意笃定道:“反正我是不见的。”
门房没动地儿,望了花写意一眼,小心道:“来人说了,假如王妃娘娘不肯传见,就让小的带句话。”
“什么话?”
“那人说,肖王殿下明日离开都城,特在摘星楼设宴,感谢王妃娘娘救命之恩,请您务必赏脸。”
肖王?
他受伤已经有两日,伤在手臂,伤口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并不妨碍走动。还以为他因为负伤,会在都城多停留几日,竟然这么急着离开。
宫锦行这是心里门清,知道自己火气未消,所以早有叮嘱。扯着肖王这杆旗,也免得碰壁。
花写意问:“可知道请了多少人?”
“说是只有您和王爷。”
这倒好,有些话方便说。
花写意略一沉吟:“好,知道了。”
起身径直出了将军府。
候在门外的,正是轻舟。距离将军府不远,停着宫锦行的马车。
轻舟见了她,嬉皮笑脸地请安。
花写意径直上了宫锦行的马车,宫锦行放下窗帘,淡淡地问:“府上有喜事?”
花写意点头:“对,给我招婿。”
宫锦行不急不恼:“我宫锦行的女人,还有人敢娶么?”
“合离也不过迟早的事儿,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先踅摸着点。”
宫锦行幽幽地道:“看来这是打算在将军府安营扎寨,不回王府了。”
“没错,我答应前去赴约,那也是给人家肖王殿下面子,跟你没关系。”
宫锦行背靠马车:“彼此彼此,本王亲自前往将军府请你,也是为了周全肖王兄颜面。你不要自作多情。”
“话不投机半句多,懒得搭理你。”
两人谁也不理谁,直到摘星楼门口。
车还未停稳,花写意就跳下马车来,也不管宫锦行,径直进了酒楼。
肖王竟然亲自在楼下迎着,见了花写意,慌忙起身。
三人客气两句,入了雅厢,酒菜上齐,闭了雅厢门,侍卫守在门外,谁也不得打扰。
肖王端起酒杯,第一杯酒先敬花写意:“第一次见弟妹,竟然就承受了这么大的恩情。身体不适,只能少饮,弟妹莫见怪。”
花写意慌忙客气道:“都是一家人,肖王殿下客气。更何况,你是为了救皇上负伤,此乃英勇忠义之举,诊病开方举手之劳,我的分内之事。”
肖王轻抿杯中之酒:“来都城一路之上,没少听闻弟妹两次起死回生,帮锦行解毒的传奇,属实震惊,弟妹如何能习得这样一身好医术?不知师承何人?”
“人各一好,喜欢自然就用心学,废寝忘食,也不过学得一点皮毛而已。
喔,对了,上次误会,中了我的毒的那几个兄弟现在应当没有什么大碍吧?上次一着急,似乎下手有点重。”
肖王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过几个兵卒而已,弟妹竟然也如此上心,真正的仁心仁术。”
“毕竟是我自己闯的祸,总不能甩手不管。今日凑巧他们也在,我正好可以帮他们诊脉,看看是否还有不适症状。否则等你们回了福州,可就山水迢迢了。”
“都是皮糙肉厚的汉子,能有什么事儿?我代他们谢过弟妹,不敢劳烦。”
肖王端起酒杯,向着宫锦行敬酒。
宫锦行也因为身体不适,吃酒不多,两人高谈阔论,从西凉到长安,再到南诏,最终转了一圈,回到皇帝遇刺的这个案子上。
肖王问:“这个刺客,会不会是长安派来的?”
宫锦行淡淡地道:“未尝不可。”
“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吗?他究竟是怎么混进的皇宫?宫中是否有内奸?”
宫锦行摇头:“案子本王不方便插手。谢家的人在查。”
肖王一愣:“我倒是忘了这个茬儿,那御林军统领乃是谢家的人,怎么允许你将手伸到御林军里去?怕你借机再有罢免,削弱他们的力量。”
“非但如此,皇上遇刺,在谢家人眼里,你我未必就能逃脱嫌疑。”
肖王苦笑一声:“如此说来,我倒是因祸得福,否则可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如今这一刀,换来太皇太后的释然,日后还可以常回都城与你们相聚。”
两人相视一笑,端起酒杯,浅酌一口,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花写意这才知道,宫锦行为什么那日不让自己多事,原来这其中还有这种牵扯。
依照现如今的局势,假如小皇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宫锦行则是最大的获利者,这江山或许都能落入他的手中。
其次便是肖王。
肖王奋不顾身救了皇帝,嫌疑解除,也因为此事,太皇太后相信了他对于小皇帝的忠心,对他自然不再设防。
而谢灵羽为了自身安危考虑,必然将皇宫的布防拿捏在自己手中,不能让宫锦行插手。
自己那日的话的确有些冒失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突然听到外间有人声喧哗:“姑娘留步,姑娘留步,楼上有重要客官已经将雅厢全都包了,外人不得擅入。您若用膳,还请楼下。”
然后“啪”的一声,似乎是鞭子抽打的声音。小二一声痛呼:“你怎么随便打人啊?这么蛮横不讲理,你......”
又是“啪”的一声,混合着女人的呵斥:“瞪大你的狗眼,竟然敢拦本郡主,不想活了是不是?”
门外有刀剑出鞘之声:“什么人?退下,否则我等不客气。”
花写意缓缓吐唇:“真是阴魂不散,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肖王看一眼宫锦行,似乎也是猜到了来者是谁,吩咐外面侍卫:“不得无礼,请三郡主进来。”
门外侍卫应命,刀剑还鞘,雅厢门被一把推开,谢小三手提鞭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肖王客气道:“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三郡主,两年没见,你这刁蛮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谢小三哼了哼:“肖王殿下,我可不是故意来打扰你和锦行哥哥吃酒的。我找这个女人!锦行哥哥,你今天必须要给我做主,我要让你看看这个女人卑鄙无耻的真面目。”
花写意仍旧在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汤羹,眼皮也不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