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不知道那天自己怎么回的家,他似乎忘记了些什么,但实在想不起到底是哪方面的忘记。
奇怪、诡异,但无可奈何。
回到家,随便洗洗涮涮,凌厉再次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站在黑暗漩涡中,看到一群乌鸦盘旋缠绕,在远处是一片花海,绮丽明亮,诱人深入。那花海正中有一群蝴蝶,它们个头虽小,但整体的气势却不低于乌鸦。
砰!一声巨响,凌厉瞬间惊醒,他一把攥住身边的伞,灵视全力运转。
可很快他就发现,这响声并不来源于现实。
怪事越来越多了。
凌厉摇摇头,他总是有这习惯,没事就爱幻想,而且能在幻想中沉溺于悲喜交加。所以,现如今的他一旦有一些情绪上的起伏,就会通过摇头来保持冷静。
下床,凌厉发现已经到早晨五点了。他打开手机,看到顾均给他传过来的文件。
“尸体信息……”
“死者名叫陈榕宝,是燃斌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独居在学校旁的出租屋。父母离异,父亲忙于事业无暇照管,母亲远走他乡断绝来往。嗯,以前要是听到这故事可能还能吐槽吐槽,现在这社会,这样的故事虽然不多,但也绝不在少数。”
凌厉一边扫着手机上的文字,一边开始准备洗漱。
“实验中学,嗯……蛤?实验?”凌厉差点把牙膏咽进去。
他是从实验毕业的,也就是说,死者是他的学弟。
“昨晚两点半,好家伙,这顾均也是个牲口,大半夜不睡的吗?”
本着看到不回消息不礼貌的原则,凌厉刷完牙,便直接跟顾均说明了自己的“老学长”身份。
仅仅五秒之后,顾均的消息便回了过来。
“九点,实验门口见。”
凌厉沉默几秒,无奈地回了个“好的”,便默然关掉了手机。
吃饭、锻炼、洗澡、玩手机,凌厉看时间差不多,便再次坐上了返回学校的公交。
九点,一夜未见的两人再次碰头。
“警察们正在里面走访。你们刚高考完,别的年纪都在复习准备期末。走吧,咱们一块进去。”
踏入久违的校园,扑面而来的一股熟悉感让凌厉倍感亲切。
他和学校门口的老大爷打了个招呼,然后拿着黑伞直接朝高二年级的方向走去。
顾均没有凌厉这么熟,他只能跟着凌厉一路小跑。
“六班、六班……这呢。”凌厉指了指班牌。
两人都没有直接进入教室,毕竟人家还在上课,又是大期末的,打扰到别人复习可不好。
于是两人趴在后门的小窗上,静静地看着里面的学生做卷子。
白纸黑字,两相融合,可以说,这里的学习氛围相当不错。
“那个座位就是陈榕宝的。”顾均指了指第二排靠窗那列的空座位。
“有点可疑啊……”凌厉突然说道。
“哦?怎么说?”
“你看陈榕宝的前桌。”凌厉小声指了指,“他这么高,却坐在第一排?”
“嗯,而且戴着眼镜,不应该看不见黑板。故意调座?”
“嗐,我们高中啊,老师比较和蔼,一般来说,只要学生提出诉求,一般老师都会解决的。不过,这个班似乎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和谐。”
凌厉暗自开启灵视,但下一秒,他的双眼突然一阵刺痛。
“卧槽!”他疼得碰了下门。里面的学生几乎都在瞬间扭过头,看向后门。
顾均反应很快,他在凌厉呼痛的瞬间就已经把他拽倒在地。所以里面的学生并没有发现后门的两位。
“怎么了?”顾均把凌厉扶到教室旁的楼道里,让他靠墙坐下。
“里面有个很强的灵,我没看清它。”凌厉慢慢睁开眼,他现在眼前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黑暗,就连扶着他的顾均也只是朦朦胧胧的一团影子。
而不知为何,凌厉脑海里的三足乌突然仰天长啸,直冲其双眸。
下一刻,火焰腾空,凌厉眼前的黑暗被燃烧殆尽。
重获光明的一刹那,凌厉似乎看到了一个蒙着黑衣的人在阴影里紧紧盯着自己,接着,他便被粉碎在火焰之中。
听到凌厉的说法,本来还想去试探一下的顾均瞬间打消了开启灵视的念头。就昨晚的表现,他就已经认定自己在灵方面的战斗力不可能比凌厉强了。
而现在凌厉只是看了一眼就变成这样,他再去就真成葫芦娃救爷爷了。
“凌厉,咱们要不要申请救援?”对于灵了解颇深的顾均开始隐隐担忧。他觉得以两人目前的战斗力,去和对手战斗太冒险了。
凌厉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放肆一笑道:“不需要,我的灵可以和对方抗衡。呵,果然我的思想观念还是没有转换过来。怎么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迎合这个灵的世界呢?你放心,就刚才那次试探,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对方确实很强,但它绝不是正常状态。”
顾均听出他话里有话:“对方不是正常状态?”
“对,以对方的实力,如果它处于最佳状态,我估计人就直接没了。但我的灵并没有被完全攻破,而且这还是在乌鸦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下一次,它连我的眼睛都蒙不住。”
说话间,凌厉双眼逐渐闪烁起一种光芒。
顾均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感受到了杀气,来自凌厉的、不由自主释放的杀气。虽然很淡,但有这种气息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没有再次去观察,他们转道去了办公室。
在那里,警察已经在询问陈榕宝的任课教师们了。
两人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和那位班主任聊天。
这些警察隐瞒了陈榕宝的死讯,在所有走访结束之后,他们才会原话相告。而现在,他们对老师说的都是“陈榕宝失踪”这样的话。
“韩老师,也就是说,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周五晚上,他来找您聊过一次天是吗?”
“对。”那位韩老师就是陈榕宝的班主任,她此时正焦急地打着电话,对象自然是陈榕宝和陈榕宝的父亲。
可惜,陈榕宝的电话虽然响铃,但一直无人接听,而他父亲的电话更是处于关机状态。
“有趣,话说老顾啊,你知道警察他们有没有去过死者的家啊?”
“有的,他们昨晚就去了。不过里面的大多数东西都原封不动地还摆在屋子里,好像是……给咱俩留着呢。”
凌厉点点头,继续看着眼前的韩老师一边应付警方的询问,一边不住地拨打电话。
听着听着,凌厉突然皱起眉头,“嗯,怎么说呢?她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