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琳没事,就阿玥有事?”许是因为职业缘故,萧珩本能地起了疑心病,他吩咐肖晨说:“你派人去查查,萧琳的花香精露从哪里弄来的。”
萧珩见过萧琳,确定萧琳不会无缘无故害阿玥。可萧琳是个脑子糊涂的,说不定她会不会被人骗了。
萧玥说不让萧珩过来,可萧珩哪里放心得下?他又趁夜去了萧玥闺房,不过他也没有失礼到直接进入内室,而是站在堂屋里轻声唤道:“阿玥。”
内房里萧玥正郁闷地照着镜子,家里其他人都怀疑她是被人害了,可萧玥清楚她这不是被人害了而是过敏。花香精油这种纯植物提炼的东西,本来就有极高的致敏性,自己之前都是先小区域涂了以后再大面积涂得。
这一次她疏忽了,主要是这款蔷薇精露也是她用惯的,她就懒了一回,哪里想到就这么过敏了……萧玥活了两世,第一次看到自己肿成猪头的脸,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就这么落了下去。
古代比不上现代,现代有抗过敏药,古代没有,她会不会变不回来?萧玥吸了吸鼻子,她以后一定每次试用,不再这么粗心大意了。
萧玥沉浸在悲伤中都没注意外面,萧珩在外面等了一会,不见小姑娘应答,反而听到啜泣声,他吓了一跳,不假思索掀帘入内:“阿玥怎么了?”
萧玥不提防萧珩会突然进来,她慌得丢掉了手中铜镜,几乎尖声叫道:“出去!”
萧珩立刻停步,他担忧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小姑娘,语气缓和道:“阿玥别怕,先让我看看,不会有事的。”
萧玥想到自己现在这张脸,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到,哪里愿意给萧珩看?别看她每次都气萧珩,可私心还是把他当成男友的,女孩子都有爱美之心,谁也不愿意把自己丑陋的一面给男友看。
她闷闷地说:“我没事,你不用看。”
萧珩听着她带着哭意的语气不由心疼,他温声说:“玥儿别哭,我让太医令来给你看好不好?”
萧玥有些犹豫,太医令怎么说也是国手了吧?是不是比寻常太医更好?“太医令是专看皮肤的吗?”
萧珩怔了怔,低头想了想,太医令好像什么都看,他有意让萧玥放松,柔声说:“宫里那么多嫔妃宫女,总有几个脸上起疹子,我就没听过看不好的。”
萧玥松了一口气,看来古代也能看过敏:“那你请太医令过来给我看看。”
小姑娘娇声娇气的声音,听得萧珩心头软了,“好,我现在就让太医令过来,阿玥给我看看你的疹子好不好?”
萧珩语气低沉温柔,听得萧玥心头微微发颤,可听到萧珩这句话,她不假思索道:“不要!你出去!”
萧珩满心无奈,但又不好强迫她,他生怕她太激动:“好好,我出去,你别太激动。”
萧玥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她放软语气说:“堂哥我现在很丑,你别看了。”
萧珩啼笑皆非,都生病了还担心自己长得丑?真是小姑娘,他安抚她说:“我不看,你别整天捂着脸。”
萧玥这才松开绢帕,她催促萧珩说:“堂哥,你快把太医令叫来。”萧家是有资格叫太医的,可是太医令专给皇帝、皇后服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时叫来的。
萧珩道:“我这就去。”他又看了萧玥一眼,见她行动自如,语气中也没哭意了,这才放心离开,看来没什么大碍,就是脸上有些疹子。
萧珩动作已经算很迅速了,可有人速度比自己还快,他刚让人去叫太医令,已经有人将太医令送到萧府门口了,萧家人听说是太医令,一面让他进来给萧玥看病,一面问他是谁请他过来的。
听说是奉衡阳公主之命来看十娘子的,崔夫人脸都黑了,她对衡阳公主了解甚深,她向来是不管闲事的脾气,尤其是现在萧家跟她又没关系了,她才不会关心孙女如何。
再说阿玥脸上起疹子的事是私密,连萧家近亲都还不知道,衡阳又怎么可能知道?这分明是魏肃让人过来的。崔夫人气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将手腕上的镯子磕出了一条隙缝,“欺人太甚!”
这魏肃以前觉得他脾气老实稳重,现在看来分明是一条包含祸心的狼!他都已经尚主了,还这么缠着阿玥,是什么意思?存心不让阿玥找好人家吗?
魏肃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他都已经成亲了,如果是为了阿玥好,他就应该避着她,应该祝福她找个好人家……道理他都懂,可一旦面对,他却完全无法放下。
每当萧家给阿玥选中一户人家,他就下意识地去关心、去深挖那人的各种私密事。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任何人挡不住魏肃和萧珩联手彻查。
萧珩是堂兄,大家还一时想不了太多,可魏肃这样瞒不过有心人,大家再一打听,就知道萧家十娘跟魏肃说过亲。按说这种不算什么,可再不算什么,看到魏肃这样,都知道他对萧玥旧情难忘。
萧玥容貌是出众,可除了容貌,她的家世也就那样。这年头婚嫁都是公婆点头,容貌对年轻人重要,对公婆却不是最重要的,至少大部分都不愿意娶一个被人盯上的媳妇。
魏家家世显赫,魏肃又飞扬跋扈惯了,谁知道他无法无天会做出什么事来?这种麻烦能不沾就不沾。
萧玥不知道自己在外面都被人贴上魏肃的标签了,她见太医令这么快就来了,心中十分欢喜,她就知道堂兄办事妥帖。
太医令看到萧玥的满脸疹子也微微吃惊,他进来时听崔夫人隐晦说过,萧家十娘子可能会入宫,她这个样子可不像能入宫样子啊……
萧玥见太医令眉头紧蹙地看着自己的脸,她忐忑地问:“太医令,我的脸好不了了吗?”
太医令摇头说:“不会,不过姑娘起码也要将养上好几个月。”
萧玥听了松了一大口气:“能好就好,我可以慢慢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