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节度使?”萧玥怔了怔,想起大梁有十个节度使,皆在边关镇守,萧家在堂哥之前,族里大多出文官,不大可能跟节度使有旧,所以他们是跟堂哥有旧?
萧玥叫来了肖晨:“安西节度使跟堂哥有旧吗?”
肖晨说:“郎君跟安西节度使有几面之缘,不过真正跟节度使有旧的应该是崔夫人,节度使夫人李氏的母亲,同崔夫人是好友,崔夫人是看着李夫人长大的。”
萧玥恍然大悟,她笑着对肖晨说:“幸好有你,不然我就失礼了。”
肖晨恭声道:“这是属下该做的。”
萧玥对肖晨说:“你先去招待节度使夫人,他们一路舟车劳顿,应该累了,先让他们休息,说我一会就过去。”
肖晨应声退下。
萧玥先在张氏房门前,跟她说了安西节度使上门的事情,张氏叮嘱她说:“既然跟你祖母有旧,你也不能失礼,赶紧换了衣服去招待长辈。”
萧玥应了一声,换了见客的衣服,才去见李夫人。她是小辈,主动给长辈见礼是应该的。
李夫人随夫君去了安西之后,已经十年没回京城,安西条件虽艰苦,可她在安西是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禁得起这种舟车劳顿?这一路上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不过听到萧玥来了,她还是振作精神,让萧玥进来,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崔姨似乎有三个孙女,这个是最小的孙女?李夫人生母早逝,继母不慈,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外家长大的。
她外祖母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对她教养也相对疏忽,她很多事都是崔氏手把手教的,她对崔氏感情很深,萧玥是崔氏的孙女,她还没见面,就对萧玥爱屋及乌印象很好。
等看到萧玥时,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在安西也算是见惯美色,可像萧玥这样的美人她还真没见过,她惊叹地让萧玥过来,目光温柔地说:“是十娘子吗?崔姨真是好福气,膝下的孙子孙女个个出众。”
萧玥微笑不语,她是小辈,对长辈夸奖的话,她说什么都不好,微笑最好。
李夫人也知道小娘子腼腆,她温声问:“十娘子怎么会在津县呢?”
萧玥说:“我刚刚从平郡探亲回来,路上师母病了,所以我在这里暂时一段时间,照顾师母。”
“师母?”李夫人一怔,好奇地问:“你的师母是哪家夫人?”她也是京城长大的大家闺秀,勋贵家中给儿郎请先生的比比皆是,给女儿找先生却很少。
萧玥说:“我先生姓陆讳廉,师母姓张。”
“张大家?”李夫人大吃一惊,她关切地问:“她生病了吗?病得可严重?”
萧玥问:“夫人认识我师母吗?”
李夫人说:“张大家谁不认识?也是她这些年远游在外,名声不显,所以你们年轻的小女郎们都没几个认识她的。”她想了想说:“张大家可睡下了?我想去看看她。”
萧玥柔声道:“夫人一路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下,待养足了精神再去探望师母吧。”萧玥可不敢让李夫人探望师母,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李夫人一看就是身体不怎么好的。
李夫人笑道:“也行,那我就先休息一晚上。”
萧玥也不打扰李夫人休息,先行退出。
李夫人感慨地对心腹说:“女孩子就是贴心,可惜我没能生个女儿。”李夫人膝下有三子,但没有女儿,这次跟她来京城的女儿都是庶出。
仆妇凑趣笑道:“夫人若是喜欢萧家小娘子,何不将她娶回家当儿媳?”
李夫人笑而不语,她膝下三子,长子已是弱冠之年、次子也有十七岁了,都是该说亲的年纪,她这次带三个儿子来京城就是为了他们的亲事。
萧玥生得如此貌美,家世又好,她自然希望让她当儿媳,但李夫人也有自知之明,安西条件困苦,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不乐意把女儿嫁过去。她当初也是生母早逝,继母不慈,才嫁到了安西。
崔姨性子和善,又向来疼爱晚辈,哪里舍得将孙女远嫁?更别说十娘子容色还如此出众,在京城也不愁好不到好人家。李夫人是崔氏养大的,对崔氏心里想法是门清,只是她并不知道,她崔姨现在也在发愁萧玥的亲事。
萧玥从李夫人房里退出,刚走到外间,迎面就影影绰绰看到远处站着一群人,萧玥不由站定,偏头问肖晨:“他们是谁?”
肖晨说:“是安西军。姑娘别担心,府里我让禁廷尉的人守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萧玥想了想道:“他们一路过来也辛苦,你找合适的地方让他们也歇下吧,再找几个老仆给他们多烧几锅热水。”
肖晨恭敬的应是,他吩咐身边的僮儿去吩咐,自己则一路护送着萧玥入了内院他才折回,家里一下来了这么多外人,他可不敢离开姑娘身边,万一惊扰了姑娘,被郎君抽筋扒皮是狠的。
李夫人走了一路,难得有个舒服的地方,她这一睡,第二天就没起来。仆妇见她迟迟不起来,担心地掀帘查看,一摸额头才发现她发烧了,大家不由大惊失色。
幸好萧玥这边的太医还没走,萧玥连忙过来探望李夫人,李夫人正坐在房里让太医给自己诊脉,见萧玥来了,不由歉然笑道:“我这身体也太不中用了,说是来这里借宿,结果反而劳累了十娘子。”
萧玥温言安慰李夫人说:“您是这一路太累,多休息几天好了。”
“母亲。”男子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夫人怔了怔,对萧玥笑道:“门外是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说来你们也算世兄妹了。”说着她让儿子们进来。
秦言领着两个弟弟进来,进门就见一名少女低着头站在房里,他知道这位应该是萧家小娘子,他目不斜视地先给母亲行礼。
李夫人说:“这位是你萧世妹,你要看着你弟弟,不许他欺负你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