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使最近一心扑在公主墓上,一边监控其他三国,一边翻阅相关史料,祈祷苍天保佑此行平安。
就连夜里做梦都是那公主诈了尸,主动开门迎君王,献上墓中宝,只求不被坏尸身。
南使道:“各方关系都打点好了,我军即日可顺理成章地进入公主墓。”
魏鉴指尖一下一下扣着檀木案,一双阴鸷的眸子讳莫如深: “还有呢?”
“属下翻阅大量典籍,找到了这位公主的生平,对我国接下来的挖掘大有裨益。”
魏鉴嗤之以鼻:“妇人的稗闻野史而已,多是些宫闱密事,读了浪费时间,有何价值可言?”
南使叹了口气,道:“您有所不知,这位公主生前簇拥盛宠,皇帝集八方能工巧匠为之造陵,更是以数不尽的财宝为之陪葬,但,墓里机关重重,甚至下了诅咒,护卫公主金身不为后人打扰。”
“据臣观察,墓周围鲜少有盗洞,盗洞中必有盗墓者尸身,皆已成了白骨。联系前日挖掘陵墓引来的天灾,可以预见,我等此行异常凶险。”
争雄是冒险者的游戏,凶险这扇门的背后,往往锁着巨大的宝藏。
“诅咒?”魏鉴眼前一亮,十分好奇。
墓里究竟藏了什么玄机?
南使劝诫他不要涉险,反而激发了魏鉴的探索欲,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就睡不着觉。
抱着和他同样好奇心的不止一个,到达公主墓后,四国皇帝不顾龙袍衣角粘了泥土,迫不及待参观坍塌的坑洞。
坑洞尚未修缮平整,风一吹,泥沙漫天飞舞。
娇贵的皇帝们,连忙皱着眉头,拿出小手绢捂住了口鼻。
随行的太监细声细语地叮嘱他们小心脚下,好似老妈子照看小宝贝,画面太美,惹得慕朝烟暗暗发笑。
看着他们四个皆穿着黄色的简便龙袍,站在凹凸不平的土包上,慕朝烟突然感觉误入了旅游团。
作为长期镇守公主墓的先锋,慕朝烟自然而然成了“皇帝四人团”的导游。
她长发高高束起,一袭红衣干练利落,飒爽英姿,举止落落大方,面对四国权利的巅峰人物毫不怯场。
小手晃晃小红旗,示意四个小黄人跟上:“各位陛下,这便是公主墓坍塌的地方,基本可以看到陵墓大门的轮廓。”
她解释盗墓贼是如何打盗洞的,一一介绍用到的工具,让长期处在深宫里的皇帝们大开眼界,听得津津有味。
真正的宝藏都在里面,生怕东华私吞了不让他们看。
三国皇帝不满足于只看到冰山一角,催促着继续往前。
慕朝烟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各位陛下请止步,前方设有机关,古有盗墓贼长眠,今有擅闯者横死。为了避免冲撞了圣颜,已将尸骨运走,可危机仍在。”
“妇人愚见。”西沧国主满不在乎,“本国主领兵打仗博览天下奇淫技巧,岂怕区区机关?”
记恨墨玄珲三番两次坑他,故意甩脸子,拿墨玄珲妻子出气。
无视她的话,背着手继续往前走,瞧不起女人?
慕朝烟冷笑,张嘴就是怼:“君主受伤,整个国家都跟着动荡。各位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恐怕日后各国百姓倒要找本宫讨说法,还请西沧国主以黎明百姓为重,肚量大一些,不要为难本王妃一个小女子。”
看在他一次次败在墨玄珲手下,怪可怜的,就不戳穿他吹的牛皮了!
慕朝烟小手一挥,
砰----
士兵长矛交错,挡住去路,两道影子打在西沧国主懵逼的脸上。
慕朝烟强硬的举动,让他丢尽了颜面,刻意扭曲她的动机: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在墓门就这样强硬地对待本国主,待挖到里面分东西的时候,岂不是连三国都轰走?”
联系墨玄珲之前的霸道强势,其余各国亦会担忧墨玄珲毁约。
墨元昊自然站在慕朝烟这边:“慕朝烟乃我东华后裔,东华王妃,识大体有气度,贤淑高贵,西沧国主,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东华了吧。”
以前挖掘公主墓,四国接连遭遇天灾,损失惨重,迷信的他们自以为是触发了诅咒,又敬又畏。
什么东西能触动天怒?
一定是旷世奇物!具有通天的造化!得到它岂不是拥有了一统四国的本钱?
四国皇帝谁都想要下面的东西,却碍于公主墓的诡异,谁都不肯当出头鸟。
得不到的心在骚动,于是四人都打着小算盘,想着如何让对方下去探路。
这便是个好机会!
西沧国主收敛了戾气,反而笑脸相迎,话锋一转,刺激东华当替死鬼:“本国主从未小瞧东华,东华人杰地灵,国土方位得紫薇帝星庇佑,国运亨通,在此镇守数日安然无恙,可见诅咒无法伤害东华子民,东华帝何不派人进去一探究竟!”
故意给墨元昊戴高帽,只等墨元昊被夸得飘飘然,派人冲进去,用白骨和鲜血为他们铺路。
毕竟这四个掌管天下百姓生杀大权的皇帝,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并不疼惜为了满足自己的计划,死了多少人,这些人的死,对于他们各自的父母妻儿是多么巨大的打击。
西沧国主继续不怀好意地怂恿:“东华既然是东道主,王妃讲盗洞讲得头头是道,守了一个多月想必总结了不少经验。能者多劳,不如,东华下先去探探路?”
只凭他动动嘴皮子,就想让东华子民白白替他当枪使?
想得美!
慕朝烟小脸严肃,忍无可忍,聪慧的她,一语击中西沧国主话里的漏洞:“既然西沧国主认可我东华是东道主,那公主墓是不是可以定义为只是东华的?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么三位陛下都可以摆驾回宫了。”
慕朝烟字字珠玑,坚毅的目光逼视着西沧国主,毫不退缩。
巾帼气概令人惊叹,其余三个皇帝齐齐看向西沧国主,眼神或嘲讽或看好戏。
西沧国主吃了一瘪,顿时哑口无言,自知自己说不过慕朝烟,只好偃旗息鼓,只是看向她目光中带上几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