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谜语人

赵颖赶紧给姜善探了探额头,阿善,你怎么样了阿善?

姜善根本没有沟通的能力,只会重复头疼两个字。

赵颖难掩的失落,阿善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魏远说道:我建议我们最好同步一下每个人的说法。

目前白靳那边还剩四个雇佣兵和一名医生,以及他自己的两名安保守卫,一共八个人。

你不相信我的人说的话,那你不妨问问你自己的队员。魏远知道白靳没把他们四个当作自己人,多疑本就是白靳的特点。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

看白靳自己敢不敢问。

白靳看向那位一直沉默的医生:你认为我们下来多久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我,我不记得时间。这医生似乎有点紧张,一脸的汗。

白靳看着另一个雇佣兵,语气已经很不好:你来说。

那雇佣兵顿了一秒:十、十分钟。可惜语气也不是很确定。

白靳真的有点想咬牙了,他再次问另一个:你呢?你认为我们下来多久了?

这个雇佣兵似乎有点不太敢说,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然后在白靳咄咄逼人的目光才慢慢说道:我认为、不止十分钟……应该至少有二十分钟了。

十分钟和二十分钟还是差距很大的,不可能感觉不到区别。

白靳转过了目光看了周围一圈,那医生低头在用手巾擦汗,可惜似乎越擦越多,白靳视线重新定在离他最远的一个雇佣兵身上,似笑非笑,终于又问了一遍:说说,我们下来多久了?

空气中流淌着难堪的沉默,然后那雇佣兵说道:我不记得……不是,我记得是五分钟……可、可是,我又感觉似乎,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一样……

一种是主观的记得,一种是直观的感觉。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差别再大也不能那么离谱。

这其中还有白靳自己,他没有说出来,但他的感官同样是在十分钟、十几分那个区间。

他没有怀疑自己的感受,至少之前没有怀疑。

现在已经很明白了,魏远说道:现在你自己的队员也说法不一致,还觉得只是心理承受力弱吗?

心理压力会让人胡言乱语,精神崩溃,但明显现在每个人的状态更像是健忘。

大家都说不上来下洞多久了。

姜善又说了一句:头疼。

老魏,我脖子都硬了……张政忽然也开口,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每个人都开始谜语人。

为什么,大家一起下洞,对于下洞了多久的感知却完全的不一样。

难道又出现什么时间流问题了?魏远拧眉。

但不对,大家都在同一个空间内,一起行动且没有分开,时间流有问题不会仅仅让每个人的记忆出错,基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最关键的还是在别回头三个字上。

别回头。

回头的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

魏远很想自己试一试,但是,风险有点不可控。

但他想到了什么,魏远忽然幽幽道:你们走路的过程中,回过头吗?他望着白靳那伙人。

这可真让人鸡皮疙瘩暴起。

那个医生忽然双眼直勾勾看过来:没有。

可他现在明明就是半回头的姿势。扭望着魏远的方向。

有股寒意往肚子窜,这个医生,怎么反而好像是所有人里第一个出问题的人。

这个白靳究竟是用了什么方式把人带到地下来的。

回头,没回头。那医生揪着身上的衣服,扬起了脖子,我要上去,求求让我上去。

这个人已经吓疯了。

白靳冷漠地站在那里,被他带下来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单独离开,要么一起上去,要么一起埋在地下。

把地图拿出来。他吩咐身侧的人。

地道里自然没有地图,他们带的是施工图,挖掘这个地下水道的整体施工草图。

图纸拿出来白靳用灯一扫,找到了他们下来洞口的位置,他用指甲在上面狠刮了个记号。从这里下来,我们往(东北的)这个方向走,这里,我们至少要走到这个位置,才会遇到岔路。

那施工草图上显示洞口下方之后,是个垂直的通道,通道一直绵延到两百米左右,才会出现分隔的岔路。第一关岔路总共有两道,按照计划他们会走左边那个,因为左边通道是他们重点要挖掘的工道。

只是他们都以为自己应该还在主道上,还没有进入岔道。

你感觉到有风吗?不知是谁说道。

如果在洞口下方,那么大的洞口一定会传来风。可是从那医生不断擦汗的动作,其他人其实都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感觉到风了。

头疼。

魏远忽然道: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的种种反应是因为缺氧?

缺氧导致的头脑不清醒,和头痛。最重要的是,会幻觉。

可是,如果是缺氧的话,得表明他们走到了多深的地方?因为但凡距离洞口不远都不会缺氧。

头疼。

张政这时把自己的水壶打开,想喂给姜善:喝水吗?

想不到姜善眨了一下眼睛,直接张开了嘴。张政一时手有点没拿稳,震惊看着赵颖:她能听懂我们说话啊?

赵颖欲言又止:她对吃喝一直都有反应。

张政一边给姜善喂水:那不还是表明她对外界有反应吗?

如果姜善能听到他们的话,就表示也不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善善?奇迹善善?

姜善咕咚咕咚喝了半壶的水,然后再喂的时候就不喝了,仍是枕在赵颖肩膀上,这次任凭张政怎么叫唤都不给任何眼色了。

张政那个失望和失落。

赵颖用手揽着姜善的肩膀,感受到相依为命的体温,不管怎样她们还在一起,好过无数结果。不知什么时候赵颖已经渐渐对死亡麻木了。

白靳盯着施工图,整个施工图就是一个又一个,迷宫一样的分叉道。在两个岔道之后,后面还有无数分支的环绕岔路,那个医生双股跪地,脸上的汗流到了脖子里,我不会看病,我可以把药物和器材都留给你们,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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