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跳动的不良值, 盛渊眼皮跳了下。
扎心的疼。
坚持送喻左今按时回宿舍一个多月,一共也才下降一百多点。
昨天这兔崽子跑出去一趟,回来直接加三千。
一夜回到解放前。
见对方没声, 喻左今转头对上了盛渊不忍心疼的目光,漆黑的眼珠一缩, 又把头偏了回去。
盛渊白皙的指尖拨弄着他的耳背, 查看伤口。
口子不深,但面积不小。
人工耳蜗外机还会时不时刮到伤口。
他路过南安路巷口, 地上还有酒瓶的玻璃碎片。
可想昨晚的打斗场面。
喻左今就耳朵处有伤, 算好的了。
“你耳朵是被玻璃碎片划破的?”
盛渊爱惜不舍的眼神犹在脑中。
“是。”
这一声闷沉。
他脑袋上的不良值又蹦高了十点。
盛渊:?
昨天打的架, 今天不良值还在跳。
盛渊:“不良值还有后反劲的?”
【系统:可能吧。】
真上进也搞不懂。
它只是个单纯的小系统, 什么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不良值要后反劲跳到什么时候,一想到之后还会再跳, 盛渊就一阵糟心。
“唉。”
叹了口气。
看着喻左今的耳朵, 盛渊无奈道:“小喻,哥心疼啊。”
“你这一出去,哥的命都没了。”
他的声音听在耳中酥酥麻麻。
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一拳就给干没了。
懒散的劝解,带着不可说的真心。
命都没了。
喻左今耳朵让人拨弄着, 心跳的厉害。
心疼他吗?
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依然红肿, 不消毒处理会朝着感染的方向发展。
“你把屋子收拾一下, 我去宿管值班室问问有没有消毒酒精什么的。”
交代好, 盛渊走出408,喻左今红着耳朵趴在床上, 过了两分钟才爬起来, 大个子手脚笨拙地把地上的零零碎碎捡起来。
弄了好一通, 也没比刚才好多少。
找不同都找不出来几处。
他看了眼昨天没动的衣柜。
还好没动。
喻左今没耐心,最讨厌叠衣服。
盛渊走到一楼,敲响值班室的门。
宿管老师:“请进。”
盛渊开门走进去。
“盛同学啊,有什么事吗?”
宿管老师一天要面对的学生好几百,平时根本记不住学生姓什么,重点的问题学生除外。
比如喻左今、禇卫天之类的。
盛渊算是一中现在的风云人物,他就是去食堂打个饭,都能听到一帮学生在那边议论盛哥盛哥之类的。
况且还和喻左今一个宿舍,自然有印象。
一开始盛渊搬进来,他还担心了好一阵,生怕408宿舍发生什么校园血案。
没想到一个多月,两人住的和和气气的,卫生还变干净了不少。
盛渊:“老师,请问你这有伤口消毒的酒精或者药水吗?”
“有,我昨天还用来着,老师给你找找。”
昨天还用?
盛渊看着他扶着的腰,自然而然的关心,“老师也受伤?”
“嗐,也没什么大事,昨天喻左今不是晚上出去了吗,我去追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说的委婉。
盛渊:“被喻左今撞到了?”
“拉扯时不小心。”
宿管老师把消毒碘伏棉签和创可贴递给盛渊。
“拿去用吧。”
盛渊道谢,回了408。
屋内相较于他走之前没好多少,喻左今站在中间,显得宿舍狭小拥挤。
盛渊避开地板上的杂物。
“你坐床上,我给你上药。”
喻左今看着他手中的碘伏棉棒和粉嫩嫩的创可贴,眉宇皱起。
干巴巴开口,“我自己。”
“你自己来?”
他点头,面上一如往常冷漠。
盛渊没顺他的意,把碘伏棉棒掰开,红色的药水瞬间将白色的棉头浸染。
“你后面没有眼睛能看见?”盛渊上前,“低头。”
喻左今看着他手中的创可贴,低下头。
盛渊一只手翻着喻左今的耳背,一只手帮他上药。
“你这几天洗澡的时候小心点。”
他身上的气息充斥喻左今整个鼻腔。
漆黑的眼睛在盛渊身上流转,腰身、前胸、脖颈,他低着头抬着眼睛往上瞟。
“你昨天是不是不小心把宿管老师撞了?我看他腰那里不太自在。”
喻左今回想昨晚。
确实有这份记忆。
棉头按压用力,药水挤出来往外流,盛渊顺手一揉,把药水捻在指尖。
“你休息好去跟老师说声对不起,他昨晚也是为你好。”
喻左今只感他揉了下自己耳朵。
把用废的棉棒丢进垃圾桶,盛渊拆开创可贴,粉色糖果花案的,还挺有童心。
他翻着喻左今的耳朵,刚要贴上去时低头的人一躲。
盛渊以为是对方哪里痒,动了下。
拿着创可贴继续。
第二次、第三次……第五次,依然没有贴上去。
盛渊看着喻左今时不时乱动的脑袋:……
抬起手臂一夹,直接把人夹在胳膊下。
“乱动什么?”
喻左今嗓音沙哑发声,“不要这个。”
盛渊拿着创可贴把他的伤口贴上。
“你不打架就不用贴这个,惩罚。”
喻左今不满意,冷脸不好看。
粉色的创可贴被黑色的人工耳蜗外机显得尤为突兀。
盛渊转身拿起校服外套,准备回班级。
喻左今看着他的后背,抬手就想把创可贴撕下来。
“很适合你。”盛渊临出门前对他笑道。
光穿过门框洒在他脸上,眉眼清逸。
喻左今原本打算撕下创可贴的手停在半空,抬起又放下。
房间沉寂许久。
他抬手搓了下有些发痒的耳朵,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一抹粉色还是让他不适应。
宿管老师坐在办公桌前闭目听收音机,正听得入神,窗口的窗户突然被拉开。
刷啦啦——
宿管老师吓了一跳,睁眼就看见了喻左今冰冷的脸。
窗口是在楼内,学生登记离校或返校写记录时才会打开。
不高,喻左今弯下腰才能看见窗口里面。
他盯着宿管老师看了几秒。
短短几秒,度日如年,宿管老师咽了下口水。
“喻同……”
“抱歉。”
宿管老师:?
喻左今留下一句就转身走了。
抱歉?抱歉???
为什么跟他道歉?
为什么突然道歉!
喻左今是这样的孩子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喻左今嘴中说的抱歉。
宿管老师听到的。
“老东西,我又去闯祸了,别拦着我,拦着我也没用。”
他在办公室里欲哭无泪,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刻板印象,深入人心。
盛渊回到班级,还没走进去便发现里面异常热闹,上课回教室大部分学生都是带着不想回去的散漫色彩,但今天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的同学都已经回来七七八八。
下午第一节课语文老师临时有事,这节上自习。
盛渊走进班级,夏之奇从人堆里抬起头。
“盛哥,快来!!”
教室里的学生没有几个坐在座位上,都十几人聚在一堆。
盛渊不明所以,走过去。
班里的文艺委员是个长相乖巧的女同学,此时也在夏之奇边上。
“做什么?”
他随口问一嘴
小胖:“盛哥你还不知道呢?!”
盛渊:?
文艺委员见他一脸不解,温柔解释道:“下个星期五,一中开校周年庆典,每年都办,每个班出一个节目,每个年级再合力出一个。”
“班级节目和同年级的班级评比,年级节目和高一高二的比,现在我们正想着咱们班出什么节目呢。”
盛渊看着教室里的三四个小群体。
夏之奇:“全班分成三组想节目,每个组想五个,之后在十五个中筛选一个,盛哥咱们这组还差一个就想完了”
“都想的什么?”
盛渊拿起桌上的纸,“我看看。”
只见上面狗爬字写着:
《三顾茅房》
《虎打武松》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八戒葬花》
盛渊:……
四大名著迫害的明明白白。
盛渊默默放下纸。
他的眼睛。
夏之奇:“盛哥怎么样?”
“都是你想的吧。”
他惊喜:“盛哥你怎么知道?”
盛渊没有回答。
一般人干不出来这事。
不一般的,就只有夏之奇这个大喇叭了。
盛渊看着那几个节目,“要是当选了,第一咱们班预订了。”
夏之奇不好意思地扭动,整个人飘了,“也没那么牛逼。”
寸头:“倒数第一,傻逼。”
夏之奇:……
过了二十分钟,文艺委员站在讲台上,虽然年级节目每个班都要派几个人参与,但年级节目的本子三天前就被高三文艺委员开会改编定好了,每个班看着出人就行了。
现在至关重要的是自己班的节目。
文艺委员看着写在纸条上的节目,一时间宛如吃了屎。
《狗不理包子》(推荐夏之奇演狗)
《六班的下午茶》(在台上给全校师生炫一顿)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吃个桃桃》
《老公,你说句话啊~》
文艺委员双手颤抖。
这都是些什么!!!!
六班没有正常人了吗?!
打开下一张纸条,文艺委员眼前一亮。
“这个好!”
六班三十九个人头齐齐看向文艺委员。
她把纸条翻过来对着大家。
“疯狂动物城的歌舞剧,动物多,咱们班每个同学都能上台。”
不是说有多新颖,只是在众多诡异的节目中唯一正常的,脱颖而出,全靠衬托。
“是啊,这个挺好。”
“是兔子警官那个吗?”
“水牛警察是不是穿制服,这个行,我来一套。”
“谁演尼克狐尼克啊?”
话落,教室里的目光齐齐落在了盛渊身上。
盛渊看着单词书,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抬眼就看见数十双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他看。
盛渊:“看我干嘛?”
文艺委员:“你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