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林林在去往王府的路上,原本心情还是挺欢快的,幻想着大概有机会看一眼世子爷。哪怕远远看一眼也算了了心愿。
但意外如同这诡异的天气,在她前后突然窜出人影。
她下意识的摆出打斗的动作,“你们要干什么?”
那两人并没有理会她的问话,直接上前拿人。她那花拳绣腿一点屁用没有,就被两人提起拐进了另一条路。
她太认识了,这是去南院后门的小路。原本想要大叫救命的话顿时就被她咽了下去。
她的心开到砰砰跳,因为只有南院的主人才会这样对她。这是要去见霍玿延了。可是她还有没有准备准备呢。
原是想问问两位来劫人的大哥,是不是世子爷有什么吩咐。但是两位大哥很有职业道德,不该说的愣是一个字没说。
她就这样被提进了南院。直接被扔进了红楼。在红楼门口,两个侍卫转身就走。至始至终没有吭过一声。
“搞这么神秘?难道南院已经成了我的禁地?”
她闷闷的想着,看到眼前的三层红楼,又低头看一眼脚下,不禁提紧一口气。
反正不是私闯禁地。
她进了红楼,目光扫过安静而简雅的厅,在最右边的帘子后面,看到了正在吃早点的人。
这蒙胧的第一眼,就这样突然在她心里开了一道口子,有幸福的光芒折射而出。
她从来没对自己撒谎,爱就是爱了。只不过他们之间都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志不同,用何相谋?
——敢爱不敢当的人啊,也只能自个儿在心里悄悄的迷恋和欣赏。
“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侍候本世子。”
依旧如同往常那般带着自傲的语气,把陶林林一下子拉回了现实。她在心里悄悄的吐出一口气,恭恭敬敬的挑起帘子走过去。视线中便是清晰的一张脸。
一月不见,没有如隔三秋的那般痛苦。都因为她用忙碌替代了那份煎熬。只一次的小别,她看透的是自己的内心。
从前,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吸引。他明明就是个“坏人”而已。
而今看来,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彼此都有的一种孤独感。她想要被关怀,被填满空虚的灵魂。
所以便给了他机会。
“还要那儿胡思乱想?莫不是还想吃本世子吃剩的?”
他这是邀请吗?
陶林林收回了全部心思,正想坐下时,霍玿延又突然说道:“你还是吃我吃剩的吧,你就这命。”
陶林林:“……”
心里莫名的被掐了一下似的。不过在过去她也没少被她逗。只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他回来这两三天,为什么没有派人去找过她?这跟他离开前的那天晚上的表现明明背道而驰。
还有,他的情绪也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他的眼睛,自她时来,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跟她有过对视。就像在房间避开她的目光。
纵是一如既往的冷,也掩饰不了他的异样。
这种异样,或许正是他没有一回来就给她消息的原因。又或者,离开的这一个月中,他已经找到了心目中想要付出的那个人。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就这样干站在他身边,低着头一直在胡思乱想,直到他吃好。
“爷,奴婢今天过来是想禀报田庄的工作。之前老夫人交待过,田庄的事情完成后就直接给霍客家禀报。您看,如果您没什么事情的话,奴婢是不是可以先走?”
霍玿延将用过的手帕往桌子上一扔,即刻站起身正视陶林林,他明显感觉到陶林林惊了一下,然后直接退了一步,又继续低着头。
他眯了眯眼,袖子一甩直接用手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把头抬起来。
陶林林用行动证明,她不喜欢他这样的动作。
他看着空了的手,和又退了一步的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上前一大步逼近她,再次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再挣脱。
“一个月不见,你的胆子倒是长了不小。”
陶林林有些生气了,瞪着他回道:“一个月不见,世子爷也变了不少。奴婢已经摸不清世子爷脾气了。”
“那你再摸摸!”
他抓住她一只手直接往他胸口上贴,倒让陶林林摸手不及。
略急的心跳触及了陶林林的心,刚刚那生起的气怒被击得渍散。她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以为他只是想捉弄她。从他的心跳中,她探究到一丝沉痛。
他的手松开她的下巴,抚上她的手。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回以微笑,手滑过她的脖子绕到后颈,稍一用力就将她勾到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陶林林心跳剧烈。因为太过突然,她都不知道这双手该如何安置。但她能肯定,他一定经历了一件让他悲痛的事情。
“如果按一日如三秋来算,我们便是分别了三十个秋。林儿,你不想抱抱我吗?”
感受到萦绕在耳边的温柔和渴望,陶林林的手绕到了他的腰上,顺应了他,也顺应了自己的内心。
她想他,但不能多说。尤其是现在南院里还住着一个从皇城来的常小姐。
一直处于低层社会的奴隶群体,她真的不知道该拿自己内心里这份感情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她承认这一刻她有冲动,冲动的想要发泄这一个月以来的思念和被折磨,想要抱紧他,亲吻他,告诉他,她想他,再也不想要这样长久的分离。
可就是因为太过理智,她没有陷落于爱情冲昏头脑的一时发热,而是就这样抱着他,默不相语。
霍玿延将娇小的人儿整个拥在怀里,真切的滋味缓解了他内心里的思念,担心,恐惧,甚至是彷徨。自从那恶梦中的记忆苏醒,他面对的镇边王,面对的王府,都无法再用过去的心态对待。他想要一个最完整的过去。
两个人的拥抱,被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声打破。陶林林立刻黑了脸,这该死的肚子真是煞风景,什么时候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
偏偏,她的视线中就是那张桌子,桌上摆着各种早点,……某人吃剩的。
霍玿延放开她,再次勾起她的下巴,眯着眼打量,“饿了?”
陶林林点头的动作违背了她原本想说不字。
霍玿延转头看桌子,“我吃剩的。”
“我不介意!”
她一把扶额,这嘴太快,骨气都变成了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