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只小狗闯进别人家中,这样的事情断然不能做。
陶林林放弃了小狗。刚才也是一时兴起才追过来。现下小狗回到主家,她也没有理由再追进去。想着自己无故跑开,待会儿霍玿延找不到她会担心的。
正转身要走,突然听到身传来一声低喝。她迅速回转身子,想着定是被庄子主人发现。但四下一看并没有发现人迹。
这时,又听到一个女声传来,“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立刻消失?”
又有一男声语气不善的喝道:“你竟敢对我大呼小叫,你信不信只要我到王府说一句话,你这个妾的地位就不保了。搞不好,直接就被赐条白绫,凄惨而死。”
陶林林已经听得心惊肉跳。从话里她知道了那个女声是属于某位有钱人的妾。但那个威胁她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是现在掉头就走,还是查看他们之间的秘事?
只是犹豫了一下下,陶林林做出转身离开的决定。只是,她才刚走出去不到十步,身后门内便又传来一声惨叫。
“给我钱,否则老子就先奸后杀。快给钱,我只要钱……”
“你放手,你快放手!”
听起来是男的对女的动手了。陶林林顾不上暴露跑过去,在要进门时里面传来了女人妥协的声音。
“你究竟还要多少,才肯永远的离开?”
陶林林从门缝看进去,在右边的一棵树下,看到一个背对自己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此时女人肩膀起伏,看得出来很心慌,很着急。
在女人的对面,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棉衣。此人身材比女人要高半个头。陶林林正好能看到他迷离色相的目光盯紧了女人。
男人说道:“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永远的离开。我可不能走,我得留下来给你作证。那万一有一天我那儿子长大,他不像娘也不像爹的,你要是被二公子赶出来了,我得收留着你们母子不是。正好,咱们能组个一家三口。”
“李德成,你要钱就要钱,别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我警告你,我儿子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是我和二公子的亲生儿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女人咬牙切齿的,看起来怒气已经到了顶点。
被唤作李德成的男人笑嘻嘻的赔礼,又才解释道:“我说话是难听,但也都在理。行了行了,我也不说了,谁教我那婆姨难产而死,我不也是为了葬她才把儿子卖给你的吗?如今卖都卖了,我也没打算再要回来。今儿你就暂且给我五百两吧。我保证,过了年我马上就走,永远都不会再回桃林城。”
听了这一来一回的几次对话,陶林林已经弄明白了。原来是这富贵人家的妾买了李德成刚出生的儿子。李德成因为妻子难产而死,也同意把儿子卖给这女子。现在呢,李德成已经把这女子当成了摇钱树。
也不知道这女子出于什么原因背着丈夫到外面买儿子。
她正想着,那女子就允诺了李德成,让他等一会儿,她去拿钱。
女子转过了身,陶林林本能的要避开。但是猛地看到那女子的脸,她就彻底惊呆了。也忘了要收回脑袋。
她怎么会忘记,两个多月以前的某个雨夜,一位即将生产的孕妇倒在许二娘家门口,求她们救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经过两个时辰的努力,孩子终于生了下来。是个女儿,很可爱的女儿。
可是天亮不久后,刚刚生产的妇人就不知所踪,只留下了她刚生下来的女儿。
原来那个经她和许二娘的手生产的女人,就是二公子霍玿柏的妾。早之前有传,她叫付琴华。没想到,她抛弃女儿,买了一个男孩儿,就这样住进了镇边王府。
这世上,竟有如此狠决的母亲。
呵,如今她所遭遇的一切,也算是因果报应。
陶林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替贞贞打抱不平。对付琴华这样贪慕虚荣的人不悄一切,甚至因为她抛弃贞贞的缘故,她恨这样女人。这样的女人,她的路注定不会得偿所愿。
她没有让贞贞认回亲娘的念头,贞贞有蝴蝶就够了,有陶家的叔叔姨姨爷爷奶奶就够了。这孽果是付琴华一手种下,就该由她自己偿还。
她看到那个叫李德成的男人从付琴华手里接过了几张银票,还有一小箱子的首饰。然后李德成还摸了一把付琴华的腰身,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同样,她也看到了付琴华流眼瞪目,恨不得吃掉李德成的恶魔之脸。
呵,呵呵,报应不爽啊!
她怎能不高兴,为老天惩罚恶了这恶人高兴得想要兴杯庆祝。
此地她不想多留。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汪汪的叫声。想着定是那雪球小狗又出门了。不过,她放弃回头的想法,只想尽快离开。
“站住!”
属于女人的喝止声传来,她心里一阵紧,意识到她还是被发现了。那小狗真是祸啊。
“你是谁?竟敢闯入霍府的别庄。”
就这么短暂的一会儿,陶林林想过了,如果自己这会儿不回答一直往前走,付琴华决不敢拿她怎么样。刚刚她才做了那样的事,绝不希望闹出什么动静。万一王府的人找到李德成来过的蛛丝马迹。她就彻底完蛋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走?她还想替贞贞问问,她抛下贞贞的时候,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假如,付琴华还认得出来她是谁!
她转过身,也扮出冷若冰霜的样子,目光直逼付琴华。
“我并没有进门。何来闯字一说?”
付琴华目光警惕,心下却是十分害怕。李德成刚刚走,她就发现小狗在冲着门外叫。按时间来算,这个女人一定看到了李德成。也很可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你在这庄子的屋檐下,还敢说自己不是私闯。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你?”
目光来回之间,两个女人已经展开了心理战。陶林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则是想起那天晚上。一个女人,经历了十月怀胎的辛苦,又经历了世间最痛,才生下腹中孩子。
可她不明白,她决定抛弃女儿的那一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不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