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霍玿延才惊觉自己居然守了陶林林一夜。而且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不过,为什么这只小狼狗越看越觉得……
这小脸蛋,这小红唇,这漂亮中带着坚毅的浓眉,梳洗干净,该是个小美人吧?
“啊啾——”
猝不及防,陶林林一个梦中喷嚏,正正打到了正在“欣赏”她的霍玿延身上去。
刚刚有一丝心理变化的霍玿延,猛的往后退去。但为时已晚。一屁股坐在地上后他拼命的抹着脸,对陶林林再一次视为灾祸。
他恨不得赏陶林林一脚,但这一脚最终没踹出去,快步出门去,这一早必须得洗个澡才行。
房间里空空荡荡,角落里的陶林林小心的睁开一只眼,嗯,没人。再睁开另一只眼,确定霍玿延已经走远。终于,她抬起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虽然脖子有些僵硬,四肢有些发麻,但这一觉却是她这些天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晚。或许真的是连死都放到一边去的原因。
最终结果是令她满意的,她赌对了,霍玿延真的没有杀她。
第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对了,刚才那个大大的喷嚏,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正应了那句话,君子报仇,有的是机会。
她能想像得到他刚才的愤怒。不过意外的是,他没有对她这个女人下手。而是忍下这口气自己冷静去了。当然,她不会把霍玿延这小小的善意当成“恩赐”。像他这样的人,谁又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唉——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只感觉自己将来的路依旧异常艰难。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有智慧,有能力,这条路势必会与众不同。将来也定会让人刮目相看。
前提是,别早早死在这王府里。
“不论如何,还是得先妥协霍玿延。”
心里打定主意,她再次叹息一声,已经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听脚步应该是女人,她只好藏到屏风后面去。
刚藏好身,青华带着紫辛和紫绯就来了。不过看到床上被子整齐,似乎没有动过,而且世子又不在房中。青华并没有多留,带着两个丫鬟就出门了。
紫绯说道:“姐姐,世子爷像是一夜没在这儿睡。他会不会在书房?”
紫辛接了话:“姐姐,陶林林也不见,你说咱们爷会不会昨晚召了她侍寝?”
话刚说完就被青华低吼一句,“身为一个婢子,该有维护主子形象的自觉。以后这种话别再让我听到。”
“是。”紫辛和紫绯乖乖的回话。
三人走远去,陶林林才从屏风后面出来。心想幸好霍玿延一早就跑了,省得让青华和紫辛紫绯亲眼看到她在这里,到时候就解释不清楚,她的清白就都毁了。
想到清白,她似乎才想起一件事情来。
“我是老夫人钦点的通房,专门给世子暖床的。我还有清白?”
她懊恼又可笑的拍着脑袋,“清白这玩意儿早让恐怖的现实奴役制给吞噬。她还有个屁的清白。”
所以,趁世子没有回来,先走为上。
经过昨天光荣一摔的池子时,脑海里猛的想起摔池子的原因。霍玿延吻她,她反口咬他,他愤怒之下将她推到池子边,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勾了他的腿带着他一块儿摔下去,反正她会游泳。
从池子上来以后,她被带到另一个院子让丫鬟们当靶子,憋了一肚子的气,然后差点又被侍卫扔下池子淹死,再然后她为了活命躲到他房间里打算来个谈判,不,是避开人群求个饶。所以就把被强吻的事给忘了。
特喵的,现在想起来……居然一点都想不起吻是什么感觉!
初吻就那样被夺走了!
她肉麻麻的打了个寒颤。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多想。会上瘾吧……她一个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六岁的大龄美少女,连初恋都没有过,可不想轻易陷进去。
可转念一想,霍玿延纵是有万般迷人的外表,也掩饰不了他心狠手辣,冷酷无常的内心。这种人与她不是同一类。八杆子打不着。
想着想着,她碰到了今天第一波丫鬟,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这南院她只知道青华,紫辛,紫绯,还有厨房的南北。
那两个扫地的丫鬟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打院扫。只当没见过她这号人。
双遇到了第二波丫鬟,依旧是像第一波一样。没人等见她。所以,这一次她直接与她们擦肩而过,当儿没见过任何人。
一路回到自己的小破院,她才吐出一口气。——昂着头藐视别人的感觉原来这么爽。
她记得上次领了两套衣服。昨天把穿的外套和鞋给了紫柯,屋子里应该还剩下一套衣服。正好今天能换上。顺便去洗衣房洗个澡。那地方保证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她没别人敢去。
不过,院里比以往都要干净整洁是怎么回事?
带着怀疑与不安,她打开房门,亮白的阳光迎面照过来,刺得她的双眼睁不开。
她眯着眼进门,避开直射的阳光才发现那两扇窗门不知何时已经换了新的,还带了白色的窗纱。这还不是最震惊的,当她看到屋子右边靠墙摆了一张床时,惊得她下巴差点掉地上去了。
“我去,没走错路吧?”
这种待遇她深怕是一场梦,赶紧跑出院门外去看,确定是自己第一天进南院时青华带她来,告诉她她以后就住这里的小破坏。确定以后,她的一颗心啊就不由得砰砰跳不停了。
“怎么可能?可能会?霍大世子那么高冷,那么心狠,他怎么可能给我这么舒服的房间?”
她返回房间,试了试那两扇窗,确实很稳固。双摸了摸床,软软的,枕头床单被子也是全新的,就连床侧的梳妆台也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有暖床,有漂亮的窗,还有……”
她激动的打开小衣柜,里面整齐的叠放着衣服,最底下也整齐的摆着两双鞋。数了一下,除了她自己前几天领的那套,还有额外的两套新衣,芏也是新的。
“就该是老夫人送的。”
昨日去老夫人那里状告大公子时,老夫人说要给她的新衣新鞋。本以为老夫人只是为了岔开话题,没想到还真送来了。也不知道是信守承诺还是有警告的意思。
这让她又想到了紫柯。那个不堪忍受凌辱,上吊自尽的傻丫头。
“这世间的冷暖,也只有自己心里最为清楚。紫柯,你是这样的,我又何偿不是。”
现在去想像当时的情景,如果能抢救,她依然会去抢救。但她能确定的是,就算紫柯再活过来,也会恨她。也会在绝望中第二次求死。
她将小衣柜关上,眯着眼望向窗外,无声的叹息。
“紫柯,你走好!愿你来生富贵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