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口恶气,她伸手看了看,食指指甲里还残留了一些祼色的东西,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从被绑着的那只袖兜里取出一颗药丸。药丸一边已经凹了一点,正是她在一只手被解开时用手抠去的。
“没想到,你今晚没用上的解药,我用上了。”
这大概就是幸运吧!
背后的绳子已经打了死结,她试过很多次都解不开。只好放到蜡烛上去烧,还差点把手烫了。绳子刚被烧断,外头忽然有侍卫喊了一声三皇子,她情急之下变着声音怒吼一声:“滚!”
想了想,房里没有动静不行,消息传不出去也不行。关键时刻她看到了桌上那碗鱼汤。她深吸一口气,一人扮演两个身份,一问一答,都是不堪入耳的男女对话。她知道外面那些守卫的人肯定听得到。
前戏已经做足,她立即改了口,“皇子大人,那盘酒真的是太难闻了,赶紧让人把它端走吧。最好退回去给世子,让他自己也尝一尝。”
然后,她嘴巴一撅,换成了浓重的男声:“那有什么难的。让人送回去就行了。”
“是。奴家这就把那盘臭东西送回去。”
她将三皇子放平在床上,再三检查床帘全部拉好,确保外面看不到里面后,才端起那大碗满满酒味的东西走出去。
外面,侍卫立刻将他拦住,不让她走。其中一人接过她手里的碗,她就又被逼得退回到屋里去。她只能在心里乞求霍玿延能明月她的意思,否则她明天一早就只能拿把刀架在三皇子的脖子上,带着家人亡命天崖去。
她在房中焦急等着,在南院里霍玿延也是等得心急如焚。他始终相信她有计划,从那道菜的取料开始,就是让他配合她的行动。只是等了这么久没有消息传来,他始终不放心。
门外,有侍卫匆忙跑来,向阿峰报告最新发现。阿峰急忙进房间,说道:“周光同和梁方州找到了。可惜两人已经死于一个时辰以前。”
仅凭这一个发现,霍玿延就能坚定的下决定,陶林林离开南院的事正是西院搞的鬼。
恰好,青华来报,说东院有个丫鬟看到是霍岱辛把陶林林带去了东院门口。曾氏在门口带走了女儿,陶林林就进东院去了。
霍玿延没有想到,霍玿江会利用自己什么都还不懂的女儿。小的把青华支走,大的就方便把陶林林带出府去。
在三皇子要找陶林林的时候,他就想到了霍玿江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所以他除了一遍遍叮嘱陶林林不要出府,还特意交待青华看好她。可结果,还是出了事。
他此刻坐不安,西院的霍玿江却不是。曾氏帮了她一个大忙,他自然留宿曾氏的房间。但和曾氏之间并没有多少兴致。敷衍了一次后就提上裤子去了妾室房间。仍下委屈的曾氏。在他看来,去除霍玿延这块心头的毒瘤,他就能得到桃林城的天下。
自南院做出的酒煲鸡,又回到南院。三皇子的侍卫没忘陶林林传来的主子的那句话,“世子爷,我家主人说了,这个是赏给世子爷的。请世子爷务必好好享用。”
阿峰握紧了拳头,瞪着那两名侍卫出去,便马上提议直接闯进去,否则就晚了。
霍玿延抬手示意他安静,他自己想了想,忽然双眼一亮。
“这是信息。是陶林林给我们的信息。”
阿峰和青华都没看懂,这是什么情况?但霍玿延直觉这是陶林林在告诉他,她成了。那么,接下来他就该行动了。
他立即让阿峰叫来先前就准备好的侍卫,全部换上夜行衣,闯东院。他是真的闯东院,一进东院就对着王爷王妃的主院杀过去。整个东院都乱了。还殃及了波澜院。
三皇子的侍卫去拍门,里面仍是陶林林的回话,让他们不得打扰。侍卫也无奈,便全部来到院中保护主人。
先前阿峰就查过,三皇子因为是悄悄的来,只带了十二名护卫。霍玿延估略一算,这十二人他和阿峰就能解决。两人杀进去的时候根本不留情,将十二人集体解决。
霍阳第一个赶到波澜苑,正要出刀时看到握着血淋淋一把剑的高大男人。他也不傻,迅速转身走了。
霍玿延只顾着陶林林,便踹开房间,可是迎头而来却是一张凳子。
“是我!”幸好他出手快,接住了凳子,否则这张脸怕是要毁了。
陶林林早就吓坏了,她哪想到院里突然杀声四起,她还趴在门缝上看了,看到侍卫被杀死,血四处飘。她是真的吓坏了,吓得她一看到“亲人”,忽然间就变得脆弱了,想都没想扑进了他怀里。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跟三皇子同归于尽了。”
一句话包含了报怨和信任。这是霍玿延没有想到的。一时间都不敢抱她。看到还在滴血的剑时,手一抖把剑扔了,才抱着她安抚。
阿峰捡起剑查探,找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三皇子。他回头瞄了一眼,咳了两声,提醒世子爷先办正事。
陶林林毒昏三皇子的计谋。但并没有将此事完美处理的本事。她深知这里王府,她做不到,也轮不到她开挂。她等的人正是霍玿延。
“这一次给你惹麻烦,我认下了。以后有机会,我必须报答。”
霍玿延还处于心疼她的时候,“不用你报答。”看到她破破烂烂的衣服,又有阿峰在场,他脱下了夜行衣给她披上。
确认她没有受伤,他才放下心来。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不过还得你帮忙!”
他让阿峰把三皇子扛走,他开路。趁着夜里的护卫都还在东院,他们悄悄回到南院,从南院的后门离开,来到城外河边,上了桥。
阿峰把三皇子扔到地上去,累得不行在一旁直喘气。陶林林也直抚着胸口,靠在桥栏上吸气吐气。一路被霍玿延挟带着走,她的肩膀都快被压扁了。
缓了一口气,她扫过地上躺的,面前站的三个男人,“现在,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