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印第安部落的酋长,新兵穿过茂密的树林,走了大概一刻钟,这才来到一处稍微宽敞的地方。
新兵上前仔细看着位于丛林深处的神庙,看神庙的造型并不算大,只有大概二层楼大小,神庙的占地也很小,也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什么。
新兵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跟在老酋长的身后,看着老酋长带着一沓纸,走进了神庙中。
等了好一会,老酋长才从神庙中走了出来,走到两位新兵面前比比划划,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见二人听不懂,老酋长无奈的看了眼身旁的青年,那青年则很无奈的摆手,只能对着两名新兵比划着,要他们跟着回到村子里,看样子是打算用土豆和玉米在换一些纸。
致远号上,徐达看着这些土豆和玉米,怎么也想不到这东西能有多重要。
毕竟现在的土豆和玉米,还没有经过育种,玉米更像是超大号的狗尾巴草,土豆则真的和豆子一样,比婴儿拳头大不了多少。
不过看这些土豆和玉米都差不多样子,心想可能是众多品种中的一种,徐达也没有多想什么。
礼部这边,姚广孝经过简单的外交培训之后,很轻松的便通过了考试。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考完试居然不让提前离场,也不知道这么简单的试卷,有什么多检查几遍的必要。
走出考场,姚广孝伸了伸懒腰,兴冲冲的来到科学院。
刚一到科学院门口,姚广孝就感觉到不对劲。
今天的科学院怎么这么安静?
打铁声呢?爆炸声呢?实验人员受伤的尖叫声呢?
看了看周围原本戒备森严的侍卫,只剩下三三两两的阿猫阿狗,姚广孝微微皱眉。
左右思索不通,姚广孝快步来到工部。
赵翥的年纪越来越大,打瞌睡的时候也越来越频繁。
不过赵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认为死在工作岗位上,传出去会非常好听,怎么也不愿意退休。
甚至整个六部中,赵翥是唯一一个老朱追着要他退休,却一直没有选择退休的人才。
姚广孝跟着李敏来到赵翥的办公室,果不其然,张天赐正在这摸鱼划水。
姚广孝一脸无语的走到张天赐背后,刚想拍一下张天赐肩膀,吓唬张天赐一下。
却见张天赐设计一个“大圆筒”。
看着这个结构复杂,又有些奇怪的圆筒,姚广孝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内部分了这么多分区,却又不封闭,是打算做什么的?”
张天赐闻言一惊,回头一看是姚广孝,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分馏器,用来制造汽油的。”
姚广孝笑呵呵的问道:“汽油?以气作油?”
张天赐一脸无语的看向姚广孝,随手将图纸卷了起来:“不是以气做油,是石漆加热之后,会蒸发向上,质量轻的会在最上方凝结成汽油,质量重的会变成柴油、润滑油、塑料原材料等等。”
“可以这么说,如果将大明比做一个人,那现在的大明就是一具骨骼。”
“这石漆便是大明的血液,钢铁便是大明的肌肉,制度则是大明的皮肤。”
“有再多钢铁和再好的制度,没有血液的大明也不过是干尸罢了。”
姚广孝半懂不懂的点点头,没太听懂张天赐说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鉴于张天赐将石漆比做大明的血液,那想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刚刚张少傅说,大明现在是一具骨骼,却不知这骨骼又代表了什么?”
张天赐随意摆了摆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考试通过了?什么时候准备去南洋搞事……额,游说。”
姚广孝呵呵一笑,表情很随意的说道:“这个……自然是全听张少傅的安排了,张少傅权倾朝野,便是让贫僧跳火海,贫僧也不得不去啊。”
听着姚广孝的阴阳怪气,张天赐便知道姚广孝这个贼子,是在怪自己刚刚没有解释清楚。
揉了揉太阳穴,张天赐长叹一声,慢悠悠的给姚广孝解释道:“所谓的大明之骨,便是大明之民。”
“多了我也不说,说多了会影响你。我只交给你一句,那就是……”
突然,张天赐靠近姚广孝,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人类文明的历史,就是由人民创造的历史,而所谓的个人英雄,观其内里,也不过是人民创造的大势所趋。”
说完,张天赐拍了拍姚广孝的肩膀:“吕宋群岛四国内乱,你去想办法让那烧的更猛烈一些。”
“或者等太子殿下的海军,到婆皇国和大城王国征战的时候,你去吓唬吓唬周边的其他国家。”
“尽快选吧,时间不等人。”
随后,张天赐也不理没有回过神的姚广孝,独自离开了赵翥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办公室刚刚被张天赐关闭的门,被风吹了开来。
这一阵风,不仅惊醒了打瞌睡的赵翥,还让一直在思考的姚广孝,也从思维深处惊醒。
“人类……历史……大势所趋?”
“人类的历史,就是人民的历史?人民?是地里刨食,靠天食饭的老百姓?”
“所谓的个人英雄,也不过是人民创造的大势所趋?”
姚广孝喃喃自语,瞳孔微微颤动,整个人陷入摇摆之中。
“不对,不对不对!秦朝末年,若是没有项羽破章邯,秦朝怎么会灭亡!……?”
“不对,人民……便是没有项羽,便是章邯再将七国打一遍,秦在天下民心所失下,也必会败亡!”
“不,不对,甚至不用章邯,便是始皇帝在世的时候,史册中便有各地徭役起义的记录。”
“这……所以,如果秦国不第二次变法的话,便是始皇帝得了长生,秦国也会败亡?”
“灭秦非刘非楚,乃民也。”
想到这,姚广孝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原来司马迁记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告诫后世帝王,要注意百姓民生。”
“而是,一切帝国的光辉与消亡,都是一国百姓整体的具象体现!”
“我悟了!原来,治国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