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历经五年再踏入国土,简越仍觉得腿软,她原以为她起码得等结婚生子之后才会回国。

谁敢想她命运多舛,时运不济,出国时简家都还家大业大,仅仅过去五年,居然破产了。

起初简越还以为这是她爸哄骗她回国的小把戏,直到银行卡捉襟见肘,不管破产是不是真的,她也待不下去了。

没有资金支持,她在国外潇洒不下去。

五月的b市仍寒意萧瑟,简越在飞机上见b市晴空万里,还以为会是暖意绵绵,没想到刚出机场她就冷得打个哆嗦。

随手招个出租,简越来回走了两趟才把行李全部搬上车。

车子一路拐弯来到一个中档小区停下,刚下车,一道咋呼的声音穿透耳膜。

“小越!”

简越手上的行李被接走一半,林忱兴奋的给她一个大大拥抱,“你终于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在国外待到天荒地老呢。”

林忱,alpha,她从小到大的好基友,以前在国内时毫不知情的替她在笑面虎那背了很多黑锅,两人闺蜜之情比金坚,家世相当,家里做外贸生意,这次回国简越只告诉了她一个人。

“呵呵,”简越皮笑肉不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再不回来我就饿死他乡了。”

“就这么一说。”林忱拿起行李引着她进小区,“以简家的人脉东山再起也就是迟早的事。”

“不过,你怎么不回壹号公馆?那儿不是没有抵押出去吗?”林忱说:“这里是按照你要求找的小区,租金不贵,我当初说替你买下来,你非不肯,干嘛要租?要我说的话直接买下来。”

“没钱。”

林忱:“我替你出钱。”

“不要。”简越很有骨气,她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哪怕这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她今天不让林忱接机,破产后的她变得多愁善感,自尊心在作祟,也许是小善意她也能多想乱想。

电梯上了二十楼,套房被打扫得很干净,房子不大,一个人住刚刚好。

简越瘫软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回答林忱之前的问题:“我不敢回壹号公馆,我还想多活几年,只要回去,那位还不知道怎么整我呢。”

她语气变得惆怅起来:“以前还是简家小姐的时候她都敢那样对我,如今我这种境况,她想整死我简直易如反掌。”

简越突然坐起来,怕林忱不明白她的悲痛,伸出手掌在林忱眼前反复翻动,一脸心痛:“易如反掌懂吗?就是这样简单不加思考的挥挥手就可以把我整的活不下去。”

她现在只期望能在国内站稳脚跟之前,那位笑面虎还不知道她回国了。

“好了,”林忱放下她的手,安慰道:“这不是还有我吗?再说你alpha爸爸不可能让你出事的,对了,伯父知道你回国的事吗?”

“呵呵。”

林忱不说她爸还好,一说起来简越就一股火,冷嗤一声:“我爹早就跑到国外去了,打电话跟我说他要去享福,说什么破产是天意,天意让他去环游世界,让我自力更生。”

林忱:“……”

“那你……”林忱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她:“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唉,”简越靠回去,认命一般说道:“靠双手致富,靠勤奋养活自己!”

“难道我都23岁了还能饿死自己吗?”

林忱复杂的上下打量她一番,“也许吧。”

简越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虽说是个alpha,但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自小又没受过什么苦,不懂社会险恶,她还真担心简越会饿死自己。

“要不你先来林氏集团混着?”自家公司,林忱不怕她会受欺负。

“不用了,我的小林子,”简越谢绝她的好意,休息够了,起身把行李放到卧房。

套房是一室一厅,当初简越想着破产就得有个破产样,所以让林忱找了个小套房,就当是提前适应破产生活吧。

屋内敞亮简约,主卧只有一个大衣柜和一张大床,床头柜小小一个,不是她喜欢的风格,等以后再慢慢装修。

林忱过去帮她安置行李,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她:“你这头发怎么……”

“好看吗?”简越撩开耳侧短发,眨巴眼做作凹个造型:“是不是美翻了。”

“……一言难尽”

“你不懂,”简越无语回头继续放行李,“我特意染的天蓝色,外国朋友都说good。”

林忱又仔细观察一番,简越皮肤白皙透亮,五官立体,有种混血的味道,以前她规规矩矩的半长发黑长直,很乖乖女,如今头发剪到了双肩,再加上靓丽的颜色,倒是特别有一种肆意张扬的青春。

“你不怕那位了?”

简越知道她说的谁,她从小被笑面虎管的严严实实,林忱也见识过笑面虎的手段和各种各样的规矩,染发这种坏规矩的事,免不了要被她整治。

“管她干嘛,我都成年了,再说我五年前做的那种事和染发比起来,她更应该追究五年前那事。”简越当初落荒而逃时和林忱解释过出国理由。

林忱点头:“也是。”

天渐渐暗沉下来,窗外华灯四起,简越瘫在沙发上累极了,干了一天总算把东西全都放好了,该买的都买好了。

“出去吃点?”林忱站在沙发旁问她,简越没下过厨,家里也没请保姆,这几天应该都要在外面解决。

“好啊,”简越听说要出去又觉得活力满满,站起来边走边说:“我出国这么久,没想到b市变化这么快,好多地方都不熟悉了,正好你带我去熟悉熟悉。”

“准备吃什么?”林忱把套房钥匙给她,“别弄丢了,就一把钥匙,房东那没有备用钥匙。”

简越占有意识很强,房子是自我领地,她不喜欢别人随时可能进出她的房间,所以租房唯一要求就是钥匙只能自己拥有,房东不能有备份。

思索了一番,简越说:“想吃火锅了,我在国外想死这一口辣了,火锅配酒,简直美味。”

“?”林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喝酒?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喝酒了?”

简越觉得她反应太过激烈,“怎么了?我都成年了,喝酒怎么了?我在国外这五年不是白混的,现在你还不一定喝的过我。”

一直到简越喝了几瓶啤酒,林忱仍觉得不可思议,记忆中的简越太乖了,现在看来是韩槿姮管她太严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怕韩姐,我觉得她现在都忘了你五年前那档子事了。”

“不不不,”林忱还是太不了解笑面虎了,简越反驳她:“你别看笑面虎表面上和煦温和,其实她记仇的很,我高中那会和人打架被她逮到,那半年我都没能出去玩。”

林忱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说的是哪件事,“我记得当时韩姐好像不是因为你打架限制你出来,是你逞英雄打不过还硬凑在那挨打,结果腿部韧带被打伤,那一个月要不是韩姐逼着你在家养伤,估计你这会腿都有后遗症了。”

简越:……

简越:“反正我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差不多吃饱了,林忱放下筷子,劝说她道:“韩姐不是快订婚了嘛,说不定她早就不在乎你当初那事了,你到时候……”

“什么?!”简越大叫一声打断她,满眼不可置信:“笑面虎要订婚了?!”

林忱被她吓一跳,“对啊,你不知道吗?韩姐今年年底就要订婚了。”

“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林忱理解她的讶异,“这事目前就几个人知道,我也是托你福,韩姐对我有点印象,邀请我到时候去捧场。”

话刚说完,简越坐不住了,笑面虎怎么就要订婚了呢?五年时间就找到心仪对象了吗?

简越心里酸酸胀胀,莫名其妙的慌张侵袭着简越神经。

现在正是七月份,按林忱说的年底结婚,还有不到五个月时间!

所以当她和林忱分开后来到壹号公馆时,她不觉得害怕,她一心只想见到韩槿姮,想告诉她别结婚,不要对别人好。

韩槿姮管她严厉是事实,但是对她的偏爱也是事实,这是独属她一份,她不允许别人来分一杯羹。

最重要的是,简越一想到韩槿姮这么强势的人会对另一个alpha娇媚动人,她莫名恐慌,喘不上气的焦躁,试图抓住什么,想抓紧什么。

壹号公馆只有她和韩槿姮两家住户,相隔两公里左右,她家自从破产后,保姆都撤走了,整栋别墅黑漆漆的。

韩槿姮自小矜贵,韩家独女,养尊处优的长大,单是别墅女佣就有二十多位,现下别墅里正是灯火通明,但简越敢肯定韩槿姮还没回来。

简越的alpha爸从小对她放任不管,她是她alpha爸疯玩后的一个意外,不婚主义的alpha去o留女,果断快速。

韩简两家离得近,正好她们两家交好,所以她基本都在韩槿姮这里生活,两人算是是名正言顺的青梅。

韩槿姮是个工作狂,只要她回家,必定会去书房呆上两个小时左右,简越刚刚看了时间,才晚上九点左右,时间还早,书房那个位置暗沉沉的,韩槿姮必定没回来。

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拜访韩家,无论是五年前那件荒唐事,还是简家破产,她都不应该再来叨扰韩槿姮,所以她要找一个得体的理由,维持她落败子弟的尊严。

b市临海昼夜温差大,白天温度低,简越出门时套了一件外套,没想到晚上更冷,她站在别墅外十多米的路边,冷风一阵阵刺来,她裹紧了外套也无济于事。

离她过来这里守着已经过去一小时了,寒风凛冽,简越脑子浆糊一样,始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手脚倒是冻的僵硬冰冷。

简越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了,韩槿姮应该快回来了,她下意识走到一棵树旁边,刻意遮掩住自己,她还没想好理由。

今晚不顾一切来找韩槿姮已经是冲动,就凭五年前她因为发热强制标记韩槿姮,她就可以把自己千刀万剐,甚至立案拘留她,更别说如今自己还舔着脸见她。

也许韩槿姮并不想见她,简越越想越沮丧,打退堂鼓起来,要不就不见了,远远看她一眼也好。

正想着,一阵汽车轰鸣声由远到近传来,简越吓得藏到树后面,悄悄探个脑袋看,车牌号是四个八的宾利车,她心里发紧,因为这是韩槿姮的专属车。

车子一路开到别墅大门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西装的女omega,安静淡漠,简越手指不自觉蜷缩,为了看的更清,不自觉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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