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冷水划过脸面,简越紧张和害怕的心理慢慢平息,互不相欠对两人来说都是最优解,但是听到这话……

简越抬头看着镜面里满脸水珠的人,水珠下掩饰着迷茫的失落。

对,就是失落,简越不明白失落从何而来,某一分钟,她甚至疯狂希望笑面虎能强硬态度要她负责。

她摸了摸后颈腺体处,火辣辣的疼,尽管昨晚是她被标记,临时标记这事总该要人负责不是?为什么就互不相欠了呢?

而且语气还凶凶的。

简越闭眼回忆昨晚,低声喃喃:“老婆……”

依偎在韩槿姮怀里,记不清为何是这个称谓,只反复这么喊着她,求她施舍信息素给自己,求她标记……自己,哭的梨花带雨,而对方好像很享受自己这么乖乖央求她的模样,对她予取予求。

好羞耻……

但,莫名喜欢,好像她和韩槿姮的关系就该这样。想到这,简越不自觉眉头轻扬,又一次启唇回味:“老婆。”

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简越满意睁眼,镜面上倒映着一个人,韩槿姮正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

“姐姐!”简越吓一跳,心跳咚地一声,耳尖和脸颊瞬间红透,她不知道韩槿姮在她后面呆了多久,听了多少。

“你怎么走路没声,吓死人了。”

韩槿姮一脸复杂地看着她,窒息压迫感比刚刚缓和了不少,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发现说什么都不对,索性不说话。

简越见她不说话更羞耻了,视线随意乱瞟,看到了脏衣篓里被特别拎出来的小裤,韩槿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明显也发现了。

简越:“我说我只是觉得那条小裤好看才穿的,姐姐信吗?”

“我也觉得挺好看的。”韩槿姮绕过她洗手,简越实在没脸呆下去,红着脸跑出去了,韩槿姮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勾唇。

太羞耻了,简直太羞耻了!

做坏事被当场抓包就算了,还穿当事人的小裤被发现,简越趴在一楼沙发上埋头,求生欲死。

荣姨看她这样也是一脸复杂,昨晚大小姐急着吩咐女佣出去买抑制剂,之后却没能用上,女佣下楼后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荣姨虽是个beta,但也学过alpha与omega相关知识。

孤a寡o,共处一室,昨晚两股信息素味道浓烈得连beta都能明显感受到。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决定上去嘱咐一番:“二小姐,其它事你可以胡闹,但是有些事你还是得克制一下,大小姐那儿受过伤,养了两年才好,”这种事荣姨也觉得不好意思,但二小姐行事莽撞,大小姐又处处由着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做那挡子事的时候下口知轻重。”

鸵鸟简越:“???”

简越从一堆枕头里起来,忽略掉羞耻,抓住荣姨话里的重点:“姐姐什么时候受过伤?怎么回事?”

“几年前了,差不多是你出国那一年”荣姨想了想,说:“对,就是那一年,二小姐出国后没几天。

“腺体撕裂严重,家庭医生都吓一跳,狠狠骂了我们一顿,说是拖延了最佳治疗时间,大小姐因此还高烧昏了好几天,几十个医生轮流照料了两年才恢复过来。”

说到这荣姨一阵后怕,要不是她察觉到大小姐状态不对劲,提前喊了家庭医生过来,还不知道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总之二小姐你是alpha,许多事你得有分寸,不能由着性子胡闹。别像之前的alpha,”荣姨气的咬牙:“大小姐心软,我可不心软,要让我知道是谁,非得给她两个巴掌,让她试试疼痛的滋味。”

腺体撕裂严重?

怎么会这样?当时醉意模糊,简越拼命回想也想不起任何一点相关的记忆,睡醒后又太恐慌了,只顾着订票和逃跑,根本没注意韩槿姮的身体状况。

简越缩着手,心一抽抽似的疼,腺体脆弱,平时她洗澡不注意碰了一下自己的也疼得皱眉,韩槿姮被她咬成腺体撕裂,得疼成什么样?

标记后的omega敏感虚弱,正需要alpha温柔安抚,而作为始作俑者却抛弃她逃到国外,留下她收拾残局。如果再来一次,简越宁愿被韩槿姮打死也不会再跑。

不多时,韩槿姮从楼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箱子。简越红着眼眶望向她,韩槿姮走到沙发边招招手,简越手脚并用爬过去,打吧,打了会让她好受一点。

“紧张什么?”意料之内的巴掌没落下来,反而是后颈冰冰凉凉的,韩槿姮拿着药帮她抹在腺体处。

韩槿姮说:“这两天不要碰水,抑素贴也不要贴,你后面过敏了,应该是抑素贴的原因。”她昨晚就发现简越后颈起了一些红疹子。

涂完药后又补充嘱咐道:“少吃辛辣食物,把药带去公司,中午也要涂一次,厕所有镜子,你可以对着镜子涂,”韩槿姮掀眸:“如果你想请别人代劳也行,不过别人恐怕会认为你是流氓。”

“姐姐,你怎么会了解这些?”简越盯着手里的药,“腺体受伤后的注意事项,你都知道。”

“之前朋友受伤过,所以清楚一些。”韩槿姮收拾好药箱,简越眼眶红红抬头,抽咽喊道:“你骗我!明明是你受伤,荣姨都跟我说了,是你腺体撕裂,你还骗我!”

正是因为受过伤,所以她才会对自己腺体的任何一点变化上心,她清楚腺体是多脆弱,清楚受伤后的腺体有多难受,明明昨晚她又因为发热期差点对她强制标记。

可韩槿姮一如既往担心她,给她找了药帮她涂,连她自己都不在意的小细节,韩槿姮都记在心上。

眼泪顺着侧脸滴在药箱上,滴答滴答,像是冷酷的现实用鞭子一下下抽在简越心中,无法挣脱。她扑在韩槿姮怀里,心疼到抽搐:“怪我,我对不起姐姐,怪我不知轻重…呜呜…都怪我不是个东西,明明知道omega腺体脆弱还这么用力撕咬,怪我事后居然像个懦夫跑了这么久,留姐姐一个人,姐姐你打我。”

简越抓起韩槿姮双手狠狠打在自己身上:“我是坏alpha,我不负责任,我该打,姐姐你狠狠打我。”

“好了,越宝别难过了,”韩槿姮反扣她的手放在胸前,防止她再乱打自己,细细擦掉她脸上泪痕,柔声安慰:“没关系,姐姐已经没事了,越宝不用自责,当时的越宝是因为发热期才会这样,越宝不是坏alpha,越宝很好,姐姐不怪你。”

“姐姐心软不怪我,我怪我自己,不仅荣姨,我也狠不得扇当初的自己两巴掌,”简越抽抽鼻子,坐在她腿上,搂过韩槿姮脖颈去查看她的腺体,时隔五年,已经看不出当初的惨样,反而粉嫩嫩的,娇滴得想让人咬一口。

简越伸手轻轻碰了碰,搂着她的人明显抖了一下,简越改为朝它呼气:“姐姐还疼吗?”

“不疼了,越宝不用担心。”韩槿姮声音微哑。

“对不起。”简越声音闷闷的,刚刚哭够了,现下心脏仍抽得疼,只是没那么严重了。

她一想到韩槿姮一个人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旁边也没个亲近的人(荣姨除外),她就自责。

“小哭包,”韩槿姮笑着打趣她,捏捏她哭红的脸:“怎么变得更爱哭了,姐姐受伤的时候都没哭,怎么你比姐姐还娇弱,乖越宝,不哭了。”

“姐姐从没有怪过你,”韩槿姮见她抽的厉害,心也跟着她一并难受,可是眼前的人又太惹人怜爱,勾起了她心里偏执的一面:“只要越宝乖乖待在姐姐身边,姐姐就永远不会怪你。”

“嗯!”简越重重点头,此刻的她,就算韩槿姮要她以死谢罪也不会眨眼,更别说是这么简单的要求,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

她说:“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离开姐姐!”

上班时间快到了,简越红着脸从她身上下来,倒是没人敢催韩槿姮上班,简越就不一定了,所以司机一路上开的飞快。

司机依旧把车停在离公司不远的分岔路口,下车前简越拿着镜子左右照,昨夜哭了半宿眼睛就没消肿,今早又哭了一会,这会红肿得更严重了。

“完了,同事肯定会取笑我的。”简越放下镜子,苦着脸打开车门。韩槿姮笑了笑,没反驳她,反而握拳给她比个加油的手势,故意逗她:“加油哦,肯定会被取笑的小兔子。”

“不许!”简越对她的取笑指指点点:“姐姐一点董事样子都没有,不够严肃。”

“哦?”韩槿姮立马正襟危坐,眼神恢复成了平时拒人千里却又职业化的明媚善目,假装严肃瞥向她:“越宝觉得这样呢?”

“韩董我先走了。”简越被她翻书式变脸吓得一溜烟跑了,韩槿姮望着她的背影勾唇,唇舌动了动,昨晚反标记回味无穷,半小时后宾利车才启动离开。

刚到公司,简越从包里掏出抑素贴,韩槿姮的话抛到脑后,公司规章制度不得不遵守,不能让程俊逮到她小辫子,正要贴上,许蔺却阻止她说:“不用贴这个了,昨晚上面废除了这个规定,公司职员以后都不用贴抑素贴。”

“这么突然?”一听规定废了,简越立马把抑素贴丢到垃圾桶里,贴着难受。

许蔺也很不解:“不太清楚,按理说只有换了管理层才会突然废掉某一条规定,但是最近公司管理层都没什么大变动,而且这规定是公司最大股东定下的,都实行好几年了,一般人可没权利废。”

“不过管它的,不用贴抑素贴太爽了,公司群今早都疯狂了。”

简越好奇心被勾起来,她凑过去八卦:“咱公司大股东谁啊?”

“大股东有两个,光威集团和林氏,”许蔺跟简越卖了个关子:“你知道最大的股东是谁吗?”

简越摇摇头,许蔺这才继续讲下去:“原本我们公司是由三家公司共同投资建立,一开始三家公司入资相等,平分股权,但是前不久韩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光威集团手中一小份股权高价买了过去,所以现在咱公司最大股东是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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