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临时约来得及吗？”
“本来是可以，但是我们摄影师临时有事，今天下午请假了。明天可以吗？”
夏驰逸想到明天练习赛就要开始了, 也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过来逛街, 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要不这样，我租您的蓝白色校服, 我们就在这条街上拍拍照，拍完了还给您？”夏驰逸问。
“这样也行。”
夏驰逸付了租金，和周哲骁把换下来的衣服寄存在了照相馆里，两人继续去逛街了。
周哲骁换上校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更乖了。
微卷的刘海垂在眼前，大而深邃的眼睛看向夏驰逸的时候，妥妥校园偶像剧画面, 还真的是看狗都深情。
关键在于，夏驰逸叫他摆什么pose，他就摆什么pose, 除了他不怎么爱笑之外。
“喂，你就不能稍微笑一下？”夏驰逸凑到周哲骁的面前问。
周哲骁慢慢地看了他一眼, 回答说：“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为什么要笑？”
夏驰逸抓了抓后脑勺, 再看一眼手机里的照片，只有周哲骁一个人在画面里，形单影只的男高中生……嗯……一点也不活泼。夏驰逸来到周哲骁的身边，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小民宿的矮墙, 墙面上还镶嵌着各种海螺贝壳, 挺好看的。而周哲骁就默默地向后倚着那面墙。
“好吧, 我陪你。”夏驰逸向后一撑, 就坐在了墙头上，拽了周哲骁一下，“过来，过来。”
周哲骁走了过来，夏驰逸把他拽到了自己挂着的两条腿间，单手撑在周哲骁的肩膀上，这样手机里出现了两个人的脸。
夏驰逸伸长了另一条手臂，把自己的下巴轻轻靠在周哲骁的头顶。
“我来给你讲个冷笑话，如果好笑，就请你笑一笑好吗？”
“嗯，你讲。”
“有一天，我和你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你突然对我说‘这辈子太短了’。我心想，周哲骁竟然也有多愁善感的一天？”
夏驰逸看了一眼镜头里的周哲骁，对冷笑话兴致缺缺的样子。
“然后你又说，‘我脚好冷啊’。”
周哲骁没什么反应，夏驰逸摇晃了他一下，“喂，你听明白了吗？”
“不好笑啊。”
“是被子！盖在身上的被子！我还以为一米九二的你能get到呢！”
夏驰逸刚要把手机挪开，却发现周哲骁的嘴角很轻微地凹陷。
这家伙笑了，终于笑了，可真不容易。
夏驰逸赶紧摁下了摁钮，留下了这宝贵的一刻。
可惜的是，照片里不仅仅有周哲骁，还有夏驰逸低着头看他的样子，这拍摄角度，虽然只能看到夏驰逸的额头、鼻尖和眼睫毛，但怎么看怎么像是他要强吻周哲骁，而周哲骁一边冷脸拒绝一边暗自爽。
这是什么少女漫画的情节啊。
“唉，没拍好，删掉删掉，咱来一次啊！”
周哲骁却扣住了夏驰逸的手腕，向下压了呀，手机屏幕来到了他的面前。
“不用删。”
夏驰逸已经是周哲骁的微表情理解大师了，他坏笑了一下，把周哲骁的刘海向上捋了捋，“你喜欢对不对？”
“嗯。”周哲骁微微抬起头来，看了夏驰逸一眼。
“诶，等等，就这样最好！”夏驰逸抬了一下周哲骁的下巴，又用自己的手将他的刘海向上梳理，然后拍了一张脸部特写，“蓝白色校服果然有魔力啊，能让你看起来这么纯欲。”
周哲骁大概理解不了“纯”和“欲”怎么能放在一起，给了夏驰逸一个怀疑的眼神。
他俩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拍，夕阳西下的时候，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
“陈船瞎说，路的尽头哪里来的民政局啊！”
但是却有一个网红玻璃教堂。
说是教堂，其实没有牧师，只是一个三角形的玻璃建筑物而已，在三角形的里面有一个宣誓的小台子，而背后是沁城的海，蓝色的，波光粼粼，有海鸥从三角形的窗框之间飞过。
夏驰逸不属于多愁善感的类型，但这一刻他也会产生一种想和某人共度一生的感觉。
周哲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对着路过的行人说：“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
“可以啊！”女生爽朗的声音响起。
夏驰逸的后衣领被轻轻拎了一下，是周哲骁的手指。
“喂，我俩男的！这里是‘玻璃教堂’，人家小情侣宣誓天长地久还有拍婚纱照的地方！”
我俩穿高中校服的大学男生乱入，太奇怪了吧。
“教堂，这里有牧师吗？”周哲骁反问。
“……没有。”
“那你就向自己宣誓吧。”
“宣誓什么？”
此时的他和周哲骁已经站在了小台子后，夏驰逸尴尬到脚趾扣地。
周哲骁抬起夏驰逸的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就向你自己承诺，你会一直坚持下去，不会放弃，直到完成你对盛星鸣的承诺，走向他的赛场，去比他更高更远的地方。”
夏驰逸深吸一口气，他听到了身后海鸥发出的一阵又一阵的声响，仿佛能拽动自己的心脏，空气里除了围绕着他们的属于大海的咸味，还有周哲骁身上传来的很淡的橘子沐浴露的味道。
而周哲骁就在他的身边，半抱着他。
这让他想起小的时候被盛星鸣高举过头顶，架在他的肩膀上。
他说，有一天你会长大，你看到的会比现在更高更远，而你投篮的瞄点也会变化。
是的，现在的夏驰逸看到的不只是小小的篮筐，而是一整个球场，以及瞬息万变的无限可能。
“喂，周哲骁。”
“嗯？”
“比起对盛星鸣，我更愿意对你承诺。虽然未来一无所知，但我们一起走下去，一定会有超级大的惊喜。”
这一次，周哲骁终于笑了。
当夏驰逸接过自己的手机时，就听见帮忙拍照的小姐姐说，“你俩真的太帅了，一看就感情特别好。”
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的光晕太柔和，向小姐姐道谢的周哲骁看起来温柔到能融化。
“周哲骁你看，前面有个露天篮球场！”
篮球场周围还挂着一些海报，看来在不久前才举行过街头篮球赛。
“嗯。”
“我饿了，要不我们买一点小吃，坐在篮球场那个台阶上吃吧？”
“好。”
“我去排章鱼小丸子，你去排那个煎蠔饼！一定要排到哦，煎蠔饼是沁城的特色美食！”
“嗯。”周哲骁点头。
其实夏驰逸有点小算计，煎蠔饼那里排队的人比较多，如果是自己肯定会没耐心，但是周哲骁的话……这家伙能揣着口袋默默无语站一天。
除了章鱼小丸子，夏驰逸还买了一些其他特色小吃，什么虾酱烤鱼丸、沁城春卷之类。
他果然比周哲骁更早一步来到露天篮球场，他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来整理自己买的东西。
看得好想流口水，周哲骁你快点过来。
要不，我先吃一个章鱼小丸子吧，反正这种小吃哪里都有，不算特色。
就在夏驰逸挣扎着要不要吃掉章鱼小丸子的时候，眼前的光被遮挡住了。
这样的身高，肯定是周哲骁回来……
夏驰逸一抬头，看到的并不是周哲骁，而是一个有点眼熟但记不清楚在哪里见过的男生。
对方穿着宽松的运动衣，宽肩腿长，目测身高起码在195以上。
“附近的高中生？”
高中生？谁是高中生啊，老子都大一了！
刚想要抬头反驳，忽然意识到对方这么说是因为自己还穿着照相馆租来的蓝白色校服！
好吧，被误会就被误会。不然还得跟陌生人解释自己毕业了还装嫩，穿着高中校服逛街吧。
肯定会被嘲笑。
对方朝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欧式双眼皮让他显得成熟又随意，哪怕是陌生人的夏驰逸也会对他放下戒备。
夏驰逸脑海中想象到的一个形容就是看狗都深情。
呸呸呸！我才不是狗！
看夏驰逸没回答，对方又说：“会打篮球吗？你坐这儿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腿好长。”
“……会。”
这个高大的男生转过头去，朝着自己的同伴比了个OK的手势，“我就说这个男生会打篮球——”
夏驰逸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所以我会打篮球，又关你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我和我朋友加在一起三个人，想打二对二，缺了一角。你能陪我们打一局吗？”
夏驰逸心想周哲骁一会儿就来了，鬼知道他们的一局是多久啊？
他刚要拒绝，低下头的时候发现对方穿着的是今年新发售的限量款球鞋，这人篮球打很好吗？
还是差生文具多？
对方见夏驰逸有些犹豫，蹲在了他的面前，像是为了降低身高带来的威胁感。
他看了看夏驰逸袋子里的东西，笑道：“你买的这几家都不好吃。等打完了，我可以请你去吃更好吃的。”
夏驰逸一抬眼，对上对方诚恳的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像邻家大哥哥哄着小朋友快快回家做作业。
一旦被这双眼睛盯着看，好像就会忘记如何拒绝。
“杨怀煜，实在不行我们就单打一对一，你别仗着自己长相纯良就去哄骗高中生！”
不耐烦的声音从球场的中央想起。
杨……杨怀煜？
怪不得自己觉得对方眼熟！
之前的比赛视频里，杨怀煜两侧的头发都被剃成短寸，头顶是碎卷发，配上他偏欧式的长相，整个人都很痞帅。
哪里像现在，半长的发丝用一个小皮筋随性地扎在耳后，那股痞气完全没有了，只觉得这人很帅很可靠，好像无论什么球交到他的手上都能得分。
这家伙的气质和去年相比天差地别，夏驰逸这才没认出来。
“别怕，那两个家伙看着吓人，但都是正经大学生。你愿意的话，跟我一队，我会照顾好你的，他们那么凶悍的样子就是想吓唬你。”杨怀煜又笑了，眼角是浅浅的纹路。
如果没看过这家伙比赛，夏驰逸真的会被对方纯良的样子骗到。
看过一级联赛的谁不知道，杨怀煜的球风强悍锐利，毫不留情。
杨怀煜还在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夏驰逸，但夏驰逸却心跳如擂动。
我去！叶朝影之前还说要狠狠勾引沁城大学的人，机会竟然就这样来了？
“我热个身？”夏驰逸说。
“啊，你同意了？太好了。”
夏驰逸来到场边，压了压自己的肩膀和腿。
对面的两个大学生还故意阴阳怪气。
“哟，杨怀煜，你找来的高中生好像很专业呢！说不定人家今年的志愿就是你们沁城大学！”
“我们打球很凶的！你可要保护好人家！”
“杨怀煜，你还是打电话摇个你们队的人来吧？跟我们打，你好歹叫上黎瞬川或者柯岩吧？”
这两个名字，夏驰逸也听过。
黎瞬川是沁城大学的得分后卫，大学生一级联赛的三大神射手之一。
柯岩司职控球后卫，是组织进攻的强韧中枢。
简而言之，都是高手。谁和杨怀煜一连线，那效果不是四个老尖也是四个二。
对面这两人开口这么嚣张，估计也是强校队员。
杨怀煜刚要对夏驰逸说“别理他们”，却没想到夏驰逸神色如常，甚至还伸出左手小指向下比划了一下，酷酷地怼了回去。
杨怀煜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眼前的高中生很可爱。
“那两人什么来头？”夏驰逸问。
杨怀煜很耐心地帮夏驰逸压了压背，笑道：“矿业大学的。”
夏驰逸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杨怀煜，“矿业大学？沁城大学的宿敌？你们在八强赛里相爱相杀不够，还得上这儿来？”
“哈哈，是啊！个子高一点的是马涛，打大前锋，是他们的一队的。另一个……不记得叫什么了，你就当他叫小明吧……”
夏驰逸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杨怀煜，那可是矿业大学的人，你记不清楚名字就算了，还给人改名？
“小明不行的话，小方也行。”杨怀煜摊了摊手，“别这样看着我，这家伙应该是大一新生，没交过手的我真记不住名字。”
夏驰逸刚要开口问那位“小明”叫什么，就被杨怀煜制止了，他摇了摇手说，“别问，问了打球就会变成打架。”
“额……”夏驰逸严重怀疑那个小明根本不是什么大一新生，杨怀煜就是单纯记不住人家的名字。
“这俩货从辅省跑来旅游，我在附近逛超市，一出超市大门就撞了个正着。”杨怀煜凑到夏驰逸的耳边，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简直就是越省碰瓷。”
夏驰逸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擅长什么？”杨怀煜问。
“都还行。”夏驰逸站了起来，看向杨怀煜，“怎么，你不信？”
杨怀煜保持和蔼的笑容，对他来说，可能这位高中生没有见识过一级联赛的强度，天真的可爱。
只不过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所以夏驰逸厉害与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继续当个酷酷拽拽有点可爱的高中生就好。
“打全场啊！半场跑不开，没意思！”马涛高喊道。
杨怀煜看了一眼夏驰逸，点头道：“没问题。”
“哪一边先进10球就算赢吧。快一点打完，我买的吃的会凉透的。”夏驰逸喊。
“我去，沁城的高中生好狂啊！”小明挑衅了这么久，估计没料到自己还没在杨怀煜的心中留下名字。
“放心，哥哥进球很快，你马上就能回去吃你的垃圾食品了！”马涛叉着腰，中气十足地喊话。
夏驰逸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跟周哲骁待久了，脱口而出：“在村儿里横着走就算了，跑到沁城还以为自己是祖宗。”
“我去，一分钟后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啊，小子！”马涛没生气，反而乐了。
杨怀煜也没忍住笑出来。
他侧过脸看着夏驰逸，球场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虽然帅气却有点稚气未脱，可他的目光却是少有的坚毅，如果看轻了他，这柄利刃怕是会直取咽喉。
“远来是客，你们先吧。”杨怀煜抬了抬下巴。
矿业大学的丝毫不客气，小明运球直逼夏驰逸的方向而来。
在他们看来，高中生没经验又自负，最容易突破。
杨怀煜迅速横移，想要帮夏驰逸协防，但穿着蓝白校服的高中生表现远超他的想象。
夏驰逸的目光盯着小明手中的球，在球触地弹起的瞬间，他忽然伸手一捞，球就被带走了！
”回防——”马涛高喊一声。
这两人回防速度极快，全国八强的半场冲刺训练不是开玩笑，但杨怀煜还是先一步跑到夏驰逸的身边接应。
他以为高中生会传球，但是夏驰逸急停后撤，抬手投篮！
“篮板！”
马涛一声高喊，但是杨怀煜却没有跟着跑过去。
因为夏驰逸的出手虽然又急又快，可空中姿态却从容优雅，球应声如篮。
夏驰逸向后退了两步，伸出食指朝着马涛说：“第一球哦，矿业大学。”
我去？我竟然面对矿业大学也能跳投得分？师父！范叔！你们看到了吗？
等等……他们还没上天，我在说些什么鬼！
夏驰逸真的用了很强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保持周哲骁那样的酷哥表情。
杨怀煜的表情从惊讶变得喜悦，他在高中生的头顶上狠狠摁了一下，“你可以啊！哪个中学的？”
“你要是能一人拉杆过他们俩，我就告诉你。”
杨怀煜掐了一下夏驰逸的脖子，“你再进一球，让我确定一下是不是巧合。”
“你也赶紧上篮，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只有脸能看。”
“所以，你觉得我很帅啦？”杨怀煜笑得愈发明显。
“笑屁。”
这一回轮到他们进攻，杨怀煜故意让夏驰逸运球，明显就是想再看一次他的高速运球。
夏驰逸很有耐心地盯着眼前的小明，小明同学眼底透出要一雪前耻的决心。
夏驰逸的加速毫无征兆，小明勉强跟防但是夏驰逸一个幅度极大的横拉撤回，晃得小明差点栽倒。
反倒是马涛，块头虽然大，但是补防的速度却快得出齐，一直挤压在夏驰逸，限制着夏驰逸的视角。
夏驰逸忽然一个后撤步，快速沉球，马涛当机立断要盖他，谁知道他把球扔到了后方。
杨怀煜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很惊讶：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在他身后的？
但他也没有时间想太多，速度全开，穿过了马涛和小明的防守，上篮得分。
“两球了。”杨怀煜笑着朝马涛比出一个二。
“啧。”
很快，马涛气势惊鸿地突破，就像滚滚战车，夏驰逸只能跟防，他和杨怀煜双人起跳防守，却抵挡不住马涛的强势灌篮。
轰隆一声，篮球架都在瑟瑟发抖。
“喂，你悠着点儿。这个篮球架要是坏了，要赔钱的。”杨怀煜友情提醒对方，收获对方的国际手势。
比起马涛的灌篮，更让杨怀煜惊讶的是夏驰逸的表现。
马涛的速度很快，高中生能及时回防，这小子的速度放眼整个沁城大学，除了他们的控球后卫柯岩，还有杨怀煜自己，恐怕真找不到第三个人能跟上。
面对马涛的灌篮，高中生敢于硬刚，丝毫不惧怕力量对抗，最重要的是篮下防守很有分寸，没有犯规，也没有产生无意义的对抗导致自己受伤。
这种分寸感，在现行的冲撞规则下，是很重要的品质。
看着身边的高中生一脸平静的表情，杨怀煜忍不住逗一逗他：“把你的手掌放在胸口上，心脏有没有被刚才的灌篮震得砰砰跳啊？”
夏驰逸歪了歪脑袋，“喂，死人的心才不会砰砰跳。”
“哈哈。”
接下来，夏驰逸轻松过了小明，面对马涛的防守，一记漂亮而有力量的击地传球，落球点就在马涛的左侧。
当马涛横移想要捞球的时候，球被杨怀煜接到了。
夏驰逸趁机突破到了篮下，杨怀煜微微一笑，一记快传把球扔出去。
这球力量和速度很大，距离又短，夏驰逸的火气都冲上了头顶，没见过这么样传球的！
夏驰逸伸手一捞，单手接球，也因为这一球的跑位让他甩开了前来防守的小明，虽然马涛已经转身赶过来了，但是夏驰逸却从容起跳，推球出手。
马涛仰起了脸，“怎么又那么快？”
小明也愣住了，整个矿业大学一整年都在练快投，但却没有谁能快到这个高中生的地步。
篮球穿过了篮筐，夏驰逸在眼睛上比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哥哥我火眼金睛，百步穿杨”。
杨怀煜从没有见过那么流畅自然的投篮，队里很多人面对高个子的防守，出手投篮的时候容易被影响。
可是眼前这个高中生却淡定的很，哪怕是马涛冲过去的时候，他的嘴角也带着一丝笑。
夏驰逸在原地跳了两下，指着马涛说：“你是夸父，我的投篮就是太阳！”
夸父追日，只有累倒的份儿。
杨怀煜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厉害，也好可爱。
“小子，你不要飘！”
夏驰逸退回防守，侧目瞥向杨怀煜：“把你的牙花子收一收！你能不能别再滥竽充数了？”
“好吧。”
杨怀煜的目光沉了下来，自己得拿出点本事来，万一旁边的高中生本来志愿填了沁城大学，因为他今天的表现太废物了，所以人家改填矿业大学，那就真错失一个亿了。
马涛和小明再度配合进攻，夏驰逸瞄准了机会，要抄掉马涛传给小明的球，没想到马涛竟然也会假动作，骗过了夏驰逸，眼见着就要上篮，却“砰——”地一下被杨怀煜盖掉了！
夏驰逸愣在那里，因为杨怀煜明明和马涛有一段距离，他什么时候追上去的？
而且他的起跳爆发力好强，后发先至，那一记火锅力量巨大，马涛都被震住了。
“快攻——”杨怀煜冰冷的声音传来，仿佛进入了夏驰逸的大脑，给他的心脏注入了一种振奋的力量。
夏驰逸接球立刻加速，杨怀煜跟在他的身侧，马涛和小明疯狂奔跑，小明干扰夏驰逸的运球，不断关注着夏驰逸的一举一动。但他没想到，夏驰逸竟然在无视线接触的情况下，把球传给了杨怀煜。
这家伙是脑袋边上也长了眼睛吗！小明眼看着这个传球，内心都要崩溃！
杨怀煜直入篮下，他的起跳比一般的上篮要高，夏驰逸以为他是为了避开马涛的防守，毕竟马涛就像一堵墙……但是杨怀煜的滞空时间超出夏驰逸的想象，他从容地折叠，当他舒展开的时候，将球绕过了马涛的左臂，送进了篮内。
夏驰逸站在那里，说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动态视力太好了，还是杨怀煜的空中平衡性和张力都太强，www.youxs.org。
杨怀煜落地之后，回头看向夏驰逸，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更多是一种捕捉到猎物的极度兴奋。
夏驰逸的喉咙发出咕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