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品素一边听方佟唠叨,一边在磨牙。虽然他也和大头那帮少年一样不喜欢娘娘腔花品素,可从没想着要利用威吓,这帮少年如此对待花品素显得太过份了。
花品素和方佟两人在大街上一直磨蹭到傍晚才回去,回去的时候两人没有坐车,而是穿小巷回去。经过方家小区附近的小菜市场时,碰到了在这个菜市场收摊位费的方佟父亲。
“呦!这不是我家儿媳妇嘛!”方父一看到花品素,马上裂着嘴大笑,一只手还捏住花品素的脸蛋。
“爸爸!花品素可不是女的,你不要再开玩笑啦。”方佟淡定地拍开自己父亲捏住好友脸蛋的手。
“花家小子比女娃都好看,怎么不可以做我家媳妇!”方父的大嗓门让周围卖菜的都笑起来。
张建俊版的花品素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前世他嘲笑花品素娘,现在好了,穿到花品素身上,也得接受别人调侃。
方佟好像对自己父亲的调侃习以为常,悠悠然领着好友穿过这个一片笑声的菜场。张建俊版的花品素心里闷气,可也无法可想,花品素长得娘可是公认的,他即使扯破喉咙辩解自己是男子汉,都不会有一个人贊同,可能人们会笑得更大声。
正当张建俊版的花品素闷着头走在方佟前面往家赶时,呼啦来了四五个少年,把花品素一下就围了起来。
第5章
领头围堵的大个少年脸上有道青紫,正两眼凶狠的看住花品素。花品素眉毛一挑,嘴角往下一拉,一脸的不屑,这大个子少年正是大头,把娘娘腔花品素推下河的罪魁祸首。
“死娘娘腔,哭死鬼,站那条小河河中央脖子都可以露在上面,你掉那河会淹死?你就给我装!装得要断气的样子,叫我爸爸狠楱我一顿。我呸!你这个阴险小人!”大头不但嘴里吐沫飞扬述说花品素的罪状,还用手不停推搡着花品素的身体。
“大头,我看你爸爸白揍你了,自己差点闯下弥天大祸,你还不知道反省?”花品素一把甩开大头推搡他的手。
大头一见花品素不同于往常的反应,神情不由一愣。原来的花品素要给他们围住,早吓得瑟瑟发抖了,哪里会如现在这般义正言辞的指责。
“我闯什么祸了?你不是好好的?倒是我给我爸打得两天起不了床!”大头今天本来也没想找花品素的麻烦,可他一看到所谓的受害人全身完好无损,活泼乱跳的走路上,自己却全身青紫,心中不由有股火,就想着吓唬一下这个娘娘腔,从胆小怕事的娘娘腔身上找成就感和慰藉。
“花品素最假了,不但是个假小子,还是个娘里娘气的鼻涕鬼。”大头后面一个少年探过身子来数落花品素,这个少年正是方佟嘴里的小权。小权讹花品素买东西吃最起劲。花品素不肯再当冤大头,小权是最愤怒的一个。
“揍这个做作鬼,看他还敢不敢装死吓唬人。”另外两个小年叫嚣着要教训花品素。
“喂!你们别乱来,花品素被你们推河里差点送命,你们再乱来,当心他爸妈上你们家讨公道。”方佟走在花品素身后,花品素被这几个少年围住时,他正站在圈子外。
“方佟你这个跟屁虫给我滚开,当心连你一起揍!”大头威胁方佟,在同伴都叫嚣要教训花品素的情况下,大头把自己爸爸对他的教训忘在了脑后。
花品素越听这帮少年的威胁越是气愤,真把花品素当盆菜啊,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样欺负就怎么欺负!前世张建俊小时候长得虽然不魁梧,可打起架来从来是不要命的主,这周围三里地只要认识他张建俊的人,就没敢到他头上招惹下的,即使大头这样的高个,见到这玩命的傢伙,也是绕道而行。现在大头当着芯子是不要命的主面前公然挑衅,张建俊版的花品素怎么肯轻易咽下这口气?
这几个少年因为花品素前几天才被他们推到河里,闹出的风波很大,现在嘴里说着教训花品素,手下却不敢多用力,只互相不停推搡花品素,只要把花品素吓哭求饶后,他们就可以得胜而归。
花品素被少年们推来推去,眼角瞄到方佟已经拔腿跑开,不由嘆了口气,心里只好准备着单独和这帮少年来个鱼死网破,他张建俊可不是那娘娘腔,被欺负了只知道淌眼泪,张建俊版的花品素以后只会流血流汗,不会再流眼泪!
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花品素盯住大头,这群少年中的主心骨,趁着少年推搡他的时候,装作踉跄沖向大头,快到大头面前时,花品素头一低,猛对住大头的腹部撞了过去。大头开始还以为花品素是站不住脚,要倒在面前,一点都没防备花品素的偷袭,给花品素猛的一撞,噗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花品素撞倒大头后并不罢休,呼的一下,扑到大头身上,屁股坐在大头肚子上,两手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大头的脸,没头没脑就挠抓起来。为什么不是用打而是要挠,因为这花品素的身体力气太小,跟张建俊的身子不能相比,力气小打人没多大疼痛效果,用指甲挠效用大。
旁边的少年见花品素骑坐在大头身上挖得大头脸上一道道血痕,连忙七手八脚去拉他,不想这花品素今天像吃错了药,对落在身上的拳头不管不问,只牢牢定在大头身上使力,手被少年们控制住,他就那牙齿咬,用脚踢,脚踢的地方比较阴损,小权的裤裆就挨了一记,松了手蹲在旁边直吸气。
大头没法把花品素掀翻,只得两手护住脸蛋,不让花品素指甲抓到,根本没空暇去反击花品素。
“你们这帮坏东西,又来欺负花家小子!”一声大吼从菜市场方向传来,那是方佟父亲的声音,是方佟见势不妙,急忙跑去搬来的救兵。
几个对着花品素又拉又打的少年,一见大人来了,哗啦一下,四散逃逸,只留下被花品素压在身下的大头。
方父把还坐在大头身上不依不饶的花品素抱起来放到旁边,发现花品素脖子上有两道红印,嘴角红肿,嘴唇边上还有血迹,那是花品素咬破不知谁的手掌沾上的。
花品素给方父抱起时,还对着大头的肚子狠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大头正捂着肚子哼哼,方父一瞅,本来要骂出口的话一下就缩了回去,嘴巴忍不住噗呲笑起来。
大头的父亲教训儿子的痕迹还留在大头脸上,本来就不对称的脸,现在给花品素挠得像个大花脸,眼角还留着疼出来的眼泪,坐地上哼哼的大块头,对照瘦弱的花品素,让人看起来有种喜感,太像英勇的小花猫斗倒逞强的大黄狗了。
“大头!快给我回家去,别再丢人现眼,这么大块头都打不过花家小子,还有脸哼哼!”方父的话让花品素听得不舒服,难道大头打得过他就是有脸?
大头看看梗着脖子两眼冒着凶光的花品素,只觉得这个娘娘腔像换了个人,大头越看花品素,越觉得自己脸上疼得厉害,加上方父在旁一讽刺,实在没脸再呆这里,忍着疼爬起,一瘸一瘸走开,他给花品素压着时,一条腿用力过度,脚筋扭了。
“花家小子!不错!这才像生了把的!比我家胖子强多了!”方父等大头走开,回头冲着花品素竖大拇指。
听到方父表扬,觉得方父刚才说话不舒服的花品素释然了,这方胖子的爹人还真不错,和前世的张建俊所见略同,张建俊版的花品素本来就觉得自己打了个胜仗,方父一赞扬,不由咧嘴笑开,这一笑,把旁边的方佟吓了一跳,这花品素的牙齿上都是血迹,衬得脸上的肤色更加苍白,怎么有点像吸血的妖精?
花品素回到家,花母和姐姐花品朴又是阵大惊小怪,对花品素全身检查了一遍(除了小jj没检查,那是花品素死守住短裤才倖免的阵地),发现除了点皮外伤,没受到什么真正伤害,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等到天黑花父从水产铺子回来,抱着花品素又是一阵摸索,(这次花品素的小裤裤被花父拉下来,小jj那块阵地失守)花父一边查看,一边大骂那群少年,晚饭都没顾得上吃,花父先冲到那几个少年家中去讨公道,据方佟四处打听后,第二天就告诉花品素,那几个欺负他的少年,一个都没逃脱大人的惩罚,大头更是让他爸妈关在家里坐禁闭。
本来花家准备八月三十号才搬家的,因为花品素被少年欺负(说到底都不知道是谁欺负了谁),花家决定提前三天搬家。
到了搬家那天,花父喊了辆大卡车,叫了铺子里的两位员工帮忙,把家里要用到的东西都装到大卡车上搬走,花家旧居的家具这些大件新房子都不需要,所以大卡车并没有装满,只装了一半就把东西装全了。花家四口人坐上了花父的双排座的皮卡,准备离开去新居。
花品素从车窗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方佟一脸落寞,心不由有点发软。
“方佟!”花品素头伸到车窗外喊了一声。
方佟听到花品素招呼他,眼睛一亮,小跑到了皮卡车旁。
“以后星期天可以到我新家去玩。”花品素邀请。
“好的!我明天就去你家,先去认认路。”方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fèng,这几天好友对他有点冷淡,这让黑胖子有点伤心,现在面对好友的邀请,黑胖子立刻治癒了。
“你明天就去?”花品素不过是想宽慰下方佟,以为他们一个在市东,一个在市西,今后不会有什么交结,不想这方佟脸皮太厚,他这里只是意思意思的举下杆子,方佟已经自顾顺着杆子往上熘了。
“我已经跟你姐姐问清地址,明天我吃过早饭就去。”方佟是早有准备。
“…”花品素无语。
皮卡跟在大卡车后面开动,花品素盯着车窗外,眼睛一眨不眨,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功夫来这边闲逛,再过三年,这边的旧居将陆续拆除,那幽静的巷子,低矮的青砖房,以后只会存在于他梦里。
别了!梦中的温暖!别了!儿时的记忆!坐在车上探着头向后张望的少年,感觉被皮卡抛在身后的不仅仅有旧居,还有娘娘腔的花品素和小建俊,皮卡载走的是合二为一,有着二十八年生活记忆,外表十三岁少年身子的花品素。
第6章
皮卡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新居,1997年的高层公寓很少,新建的居住楼一般都是五、六层高,花家的新居在一组高六层的新建商品楼小区里,花家在三楼,层次最好的楼层。
进了新房,花品素才明白为什么花父说装修要二十万,原来花家买的不是一套商品房,而是两套。那时候的房子面积大都在100平米以下,花家所在的新居小区,一套居住面积在九十多平米,除去楼梯、通道的公摊面积,实际居住面积不到九十平米。花家父母买房子时想一劳永逸,准备把儿子以后结婚的房子也买好,这点面积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花家索性买了两套打通。
听到父母说这房子是留给儿子以后结婚用的,花品素呲了下牙,这时候的房子户型什么都不合理,哪有后世的房子把採光什么的都考虑到设计里面。不过天朝做父母的总习惯性的先为孩子打算,有能力的家长,总想着把什么都为孩子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