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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春学期开学的日子。开学后,仁爱初一七班的学生重新排了座位,这次花品素的同桌不再是那位书呆子,而是一位性格活泼好动的同学。这位活泼好动的同学名字叫马鑫,据他自己交代,他和花品素能成为同桌,是他那在税务局的父亲到班主任面前要求的,马鑫进仁爱学校也是凭关系进来的,进了仁爱学校后,马鑫成绩进步不大,马鑫的父亲就想给自己儿子找个好同桌,能对自己儿子的成绩有所帮助。当听到七班班主任说花品素是初一年级进步最大的一个后,就磨着这位班主任,让花品素成为了自己儿子的同桌。

马鑫不是不聪明,不过是他的很多精力都没有放到学习上,马鑫的注意力分散相当广泛,不但对仁爱学校的风吹糙动总是第一个打听到,连申市的很多官场消息竟然也说起来头头是道,花品素在听得津津有味的同时,还在心里断定,马鑫这傢伙天生是干狗仔、记者的料。

拜马鑫的灵通消息,花品素对庄锦言的官二代身份有了具体了解,庄锦言的爷爷是开国功勋,但国家建立后不久就因病去世,庄锦言的父亲是独子,被庄锦言爷爷的战友拉扯长大,如今是申市某区的区长,据说官途非常有潜力。

“那庄锦言要说有什么不圆满的地方,大概是他妈妈几年前癌症去世。”马鑫对庄锦言家如此熟悉,是因为他父亲正在庄锦言所在区的税务局工作。

“哦,那他也是单亲家庭了。”花品素摸着下巴,心里舒了口气,他终于有一点比庄锦言强的地方了,他花品素比天之骄子多了个好妈妈。

“据说庄锦言会被保送清大。”马鑫又爆料。

“哦?成绩好还要保送?”花品素心里嫉妒,尽然考都不用考,就能进名校,哼哼,他以后才不屑保送呢,一定凭真实本领考进清大。

花品素对庄锦言的所有嫉妒终止于五月中旬,在那一个月,庄锦言的天之骄子身份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庄锦言的父亲,申市的某区的庄区长突然被双规了。

马鑫作为仁爱学校的消息灵通人士,得知这个重大事情是在庄锦言父亲被双规两个星期后。

“只要被双规过的官员,基本就没前途了啊!”花品素回想最近一段时间碰到的庄锦言,难怪看起来没精神气。

“我爸说,这事情后面复杂着呢。”马鑫有点神秘的告诉同桌,这是他偷听父母谈话得知的。

“有什么复杂,不就是官官相护呗。”花品素耸肩,他在2013年被砸时,正碰上新政要整顿,落网的官员如下饺子般的在新闻上播出,都是一根绳牵出的。

“这庄锦言不知道保送名额还保不保得住。”马鑫为庄锦言惋惜,如果他到高考时能保送就好,学习就不要这么辛苦。

“庄锦言成绩不错,不保送可以考啊,难道他爸的问题会搞牵连,连高考都不让他考吗?”花品素不以为然。

“这倒是,凭庄锦言的成绩,清大可以说是百分百的哦。”马鑫挖挖头,仁爱年级第一的成绩,进清大、北大,向来是到手擒来。

花品素和马鑫在议论猜测庄锦生的未来,他们两人的猜测都没有猜对,庄锦言自己拒绝了保送名额,他要以自己的实力去进清大,但在七月高考的日子里,庄锦言并没有出现在高考考场上,他的父亲,在被纪检双规一个半月后,在指定的双规房间自杀了,自杀时,距他儿子的高考只有五天。

“怎么可能!据说双规的地方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都用橡皮包裹住的。”花品素听到这一消息只觉得庄锦言的父亲被灭口了,双规后想死不是那么容易的。

“纪检传出来的消息就是庄区长趁着洗澡时自杀的,我爸说,这庄区长自杀是为了保护他背后的人,这次对他的双规,主要目的是要对付他背后的人。”马鑫咬着花品素耳朵告诉他这个内幕消息,当他偷听到大人这些谈话时,被他父亲发觉,给自己父亲好一顿的教训,在马鑫赌咒发誓不告诉任何人后,马鑫的父亲才肯放过他。马鑫是没告诉任何人,除了花品素,因为他觉得花品素的嘴非常紧,和他说任何事,花品素都不会泄露出去。

“为了保护背后的人,自杀,庄锦言。”花品素嘴里喃喃重复这几个词,脑袋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庄锦言就是后世炎华集团的老闆。

申市人说起炎华集团老总,就要说到这老总的父亲,曾被双规的申市某区区长,据说这老总的父亲被双规后为了不连累背后的靠山,在洗澡间自杀了事,他的独子后来到社会上做事,受他恩惠的人纷纷出手相助,依靠父亲遗留下的人脉,炎华老总的生意越做越大,2012年福布斯榜天朝大陆富豪榜上排名前二十。

靠!花品素心里在骂娘,难怪他刚听到庄锦言的名字后觉得这么熟悉,这不就是后世一天到晚挂在媒体上的知名人士吗?刚听到庄父自杀后,花品素还挺同情庄锦言的,觉得即使看庄锦言不顺眼,但没了亲人是挺可怜痛苦的事。不想他在这里同情着,人家以后的痛苦就会变成助力,想明白此庄锦言就是后世的彼庄锦言后,花品素的那点同情立马烟消云散。

花品素又有了感慨,他奶奶的命运,这庄锦言是天之骄子就是天之骄子,在别人眼里一落千丈的命运,到了庄锦言身上就不灵验了,哎!人的命啊,有时真是天註定!

第12章

九八年的高考还是在炎热的7月7、8、9这三天,七月份是天朝大部分地区最炎热闷湿的日子,在这种天气里,高考中体弱的考生中暑是常事,这也是七月这个月份,一直被参加高考的考生和考生家长们称为黑色七月的原因。

黑色七月和花品素是无关的,因为等他参加高考时,正好是2003年,这一年天朝高考日期将提前改到六月。花品素大舅的大儿子今年却是要享受这个黑色月高考,他的考场在花家附近的五中,花品素大舅家离这边考场较远,所以花品素大舅妈和大表哥高考时是住在花家的。大表哥每天考试,大舅妈都要送儿子到考场,考完也亲自到考场门口接回到花家,一天三餐更是亲自动手为儿子做饭。花品素和姐姐花品朴在表哥复习看书时,都小心地不去打扰他,毕竟天朝学子刻苦十二年就为了这一刻。

大舅在高考最后一天开着一辆小面包也赶来了,准备等儿子一考完,就接儿子回家,花品素的大舅是一家国营单位的司机,为了接儿子高考回家,他专门跟单位请了半天假。九号的下午,花品素也跟着大舅舅大舅妈在学校门口等候考完的大表哥出场。看到大表哥出来,花品素舅舅舅妈脸上神色明显有了放松,因为他们的儿子是和同学有说有笑出来的,看来大表哥考试发挥正常,没有考砸。这三天大舅舅一家对待高考的紧张态度也影响到了花品素,前世因为经济问题,张建俊高二就辍学了,没有参加过高考的人对高考很嚮往,这也是今天气温很高,花品素还跟着舅舅、舅妈来体验高考气氛的原因。

花品素大舅一家直接上了面包车回家,花品素则在花家小区公路旁下车和舅舅一家告别,当他经过回一回饭店时,看到老闆娘正站在饭店门口的荫棚下。

“婶婶!”花品素礼貌地叫了声老闆娘,花家姐弟一年大半时间要在回一回饭店解决晚餐,和老闆娘熟悉得快像自家人了。

“花品素,快来!婶婶这里有刚榨的西瓜汁,快来喝一口凉一凉。”回一回老闆娘对着花品素使劲招手,她很喜欢花家姐弟,由于花家姐弟在她饭店吃晚饭,饭店到花家水产铺子拿的鱼向来是价钱最优惠,质量最好的,材料一好,回一回做的鱼在周边小区比较出名,这个好口碑,为回一回饭店带来很多新顾客。

高考最后一场考试是下午三点半结束,现在大概四点左右的样子,外面气温很高,花品素从路上走过来已经出了一身汗,见老闆娘招呼,便想歇一歇再回家。

回一回饭店里空调正开着,花品素进门只觉一大舒服,接过老闆娘递过来的冰西瓜汁,一口喝下去,更觉非常舒畅。

“去哪的?这么大热天还跑出来。”三十几岁的老闆娘两手撑在柜檯问花品素,花品素现在依然没有发育,粉嫩的脸蛋还有点婴儿肥,白腻的皮肤让老闆娘手指痒痒,不过她忍着没去捏花品素的脸,这花品素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他皮肤好,长得粉嫩什么的,一说就炸毛。

“我表哥刚高考完。”花品素连喝几口果汁后,把杯子放在柜檯上。

“哎呦!这种日子让孩子考试真是受罪。”老闆娘摇摇头,今天外面最高温三十七度啊。

“以后总会改的。”花品素庆幸他高考是在2003年,不要像表哥这样顶着高温考试。

“这考试都能把人考疯癫了,今天中午包厢里就有个喝得烂醉一直在喊高考的。”老闆娘又给花品素的杯子倒满西瓜汁。

“这个人不会是参加高考的吧?参加高考的人怎么可能出来喝酒,下午可是有考试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中午一进饭店就要了个小包厢,喝酒喝到现在还在里面喝,一边喝一边哭,嘴里说什么爸爸啊,高考啊,对不起什么的,不会是前面考砸,后面就不去考的吧?”老闆娘也是猜测,这顾客一顿酒喝得时间太长,她暗示了几次让那顾客结帐,不想这顾客掏了三张百元人民币放桌上让老闆娘别管他。

“在哪个包厢,我去瞧瞧。”花品素来了兴致,这为考试喝酒解愁的是不是现代的范进?

“诺,就楼上通道最里面那个小包厢。”老闆娘嘴巴朝楼梯努了努。

花品素蹬蹬蹬跑上楼,轻轻推开小包厢的门,发现有位穿着浅蓝t恤,下身蓝白牛仔的年轻人,正头趴在放在桌子边的左手上,右手还拿着一瓶二两半小包装的白酒空瓶子在那晃动。

花品素看着桌子上一排5、6个同样的空瓶子,不由一伸舌头,这人酒量真大,桌子上的空酒瓶子加上他手中那个,眼前这人最起码已经灌下去一斤半的白酒了,小包装白酒度数很高,花品素这个身子都喝不下三两。

“爸!爸!你不要扔下我!”趴在桌子上的人嘴里咕噜着,声音带着哭腔。

花品素走到另一个方向,歪着头打量这个酒鬼。

只见趴着的这个酒鬼侧面脸部轮廓分明,看得出是剑眉高鼻,这人模样让花品素熟悉,花品素又凑近仔细打量,眼前这人不是仁爱学校的传奇人物庄锦言吗?

花品素第一眼没看出这人是谁,因为眼前这人和原来看到的庄锦言精气神截然不同,原来的庄锦言从头到脚一向是整整齐齐,整个人显得高贵俊雅,哪像现在,头发油腻凌乱像鸡窝,身上的t恤皱巴巴,远远就闻到一股汗味。

知道眼前这个酒鬼就是被自己一直嫉妒的天之骄子后,花品素不由嘆了口气,庄锦言在这一个多月里人生整个翻覆,原来在学校里从来都是前呼后拥,他父亲一出事后,花品素好几次看到庄锦言都是孤零零一人行走在校园,学生们看他的目光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崇拜、羡慕,而是怜悯和可怜,有的甚至是鄙视,以往不对付的校友更是阴历怪气到他面前刺上几句。花品素觉得,即使在父亲被双规后,面对各种各样异样眼光的庄锦言,从来都是高高昂着头的,庄锦言骨子里深刻着高傲。但越是高傲的人,从高处跌下来想必是越痛苦吧,所以庄锦言才会在这里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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