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失魂落魄的坐在榻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爷知道了,他知道了——”他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知羞耻,怕是从此厌弃了自己吧!
正胡思乱想间,看到李义河背着手,面色沉凝的进来,她咬了咬唇,想到事已至此,若不能求得怜惜,那以后的日子怕是更要难过,心中一横,飞奔着朝他扑了过去,扑通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双腿,泣声哀求:“爷,妾身,心悦仰慕爷,求爷怜惜。”
李义河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不然也不能对梅姨娘照顾这么多年,虽然有借助她的身份来掩藏自己的秘密,但人非草木,他对她的照顾却也是真实的。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冷冷的挣脱开她,面上带着淡淡的憎恶,声音清冷有如带着寒霜:“说吧,为什么要下药?药是哪来的?”
这么多年这个女人都没有做过这事,偏偏在他即将要离开的时候给他下药,他不信会这么巧合。
从梅姨娘的房里出来,李义河的心里有些沉重。
李学坚审完苹儿,看到父亲站在院子里,背影消瘦,心中很是感慨,不由的暗骂李义源,就因为他,这些年家里的每个人过的都那么无奈,艰难。
“爹,事情都查清了……”二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低声说着苹儿背后下药的主使。
却说李小冉自从得知父亲与二哥就要回来了,日盼夜盼,得到的消息却让她心里不由一沉,如一桶冰水浇下来。
“我要去接他们。”她看着两个哥哥和雍宁,语气坚决。
李义河和李学坚要返回雍地的事虽然隐秘,但这么多年下来,他不可能扔下跟随他的一些忠心的部下,何况那些人中还有当初跟他一起随军的弟兄,自然也是要带回来的。
可这样一来,事虽隐秘,可还是露了些端倪,李义河被下药一事就是那些人收买了苹儿,知道梅姨娘这么多年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这才背后主使,不只是一次试探,更是一次阴谋。如果李小冉或李学思在那就会知道,那药,不只是媚药那么简单。
李小冉对父亲和二哥的感情很深,听到他们陷入险境,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要说救人,哪有人比她更为合适。
“不用你去,我带人去就够了,老三也不用去。”李学峰在外多年,好容易和家人团聚,哪会轻易让一双弟妹陷入险境。何况李小冉可是北地的世子妃,身份尊贵,又是外嫁女,就是世子也不会让她轻易涉险。
果然,雍宁不赞同的瞥她一眼,“你放心,有学峰在,岳父不会有事的。”他没说的是,他早就和远在盛京的相士杰联系上了,那小子对他老婆贼心不死,处处献殷勤,正好让他出出力。李义河父子在大周境处有相士杰的保护,再加上李学峰的接应,不会危险到哪去。
李小冉嘟了嘟嘴表示不满,却也知道一旦哥哥决定了的事从无更改。
不过——
她心里哼哼了两声……
“什么?小冉不见了?”刚刚办理公务的雍无极的回到内宅,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她去哪儿了?“有没有留下信?”
侍女呈上信,他阴着脸看完,手上稍一用劲,薄薄的信纸化为一片灰烬,将一个个跪在四周的下人吓的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生怕世子发怒迁怒于他们。
雍宁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吩咐道:“把老夫人接过来照看着些念宝。”
李学思听到消息,送了傅氏过来,与雍宁在书房悄悄议了半晌,又悄悄的牵了马带了人出城而去。
既然无法阻止,多派些人手过去保护她吧!
雍宁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她和家人的感情,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他吩咐下去,召集了人手重新布置。务必要保证李小冉他们平安无事。
却说李小冉做了男装打扮,骑着马行到雍地边境,就被日夜兼程的李学思一行人赶上了。
说来也巧,李小冉住了店,早上用过早饭正从客栈出来,正好碰到李学思一行人赶了一夜路正好要去客栈用饭。双方就在客栈门口碰见了。
李小冉刚想骑上马溜走,李学思大喝一声:“李小冉你敢走!”说着一行人就围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眼看溜不走,那干脆就不走呗,反正她都到边界了,就不信他们非要把她弄回去不成?
她麻溜的下马,讨好的跟小哥笑笑:“小哥,那个,你也来了哈?”
李学思恨恨的瞪她一眼,拉着她进入客栈,斥道:“你也胆子太大了,说走就走,也不管念宝了?”
说起儿子,李小冉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我也很想他,”她顿了顿,接着眼神又坚定起来:“我不是不管了,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现在爹爹和二哥更需要我。”
李学思无奈抚额,“难道大哥还不如你吗?”
李小冉微微笑道:“我知道大哥很厉害的,可是,要论救人,谁有我厉害?万一爹爹和二哥有事,有我在,也能救回命不是?!”
李学思何尝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事实,何况,都已经到了些处,再说也是无用,因此招呼了小二上菜,一行人吃饱又买了干粮,上马扬尘而去。
这一路上他们很少休息,加紧时间赶路,终于在阴山下遇到了正在血战的李义河等人。
李义河和李学坚都已受伤,手下也没有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虽有相士杰派出的人手护着,但他权力不大,手上忠心的人手又不太多,只能护着李义河等人边战边退。
幸好碰到了李学峰,只是他带的人虽多,但架不住有三皇子派人手下的大将一起追堵他,双方战成一团。对于三皇子来说,雍地世子的岳父,这可是一张好牌,听说世子对那个农女世子妃宠爱的紧,双方早已撕破脸皮,将李义河抓住,可是能逼雍无极做出不少让步的。
双方本就势均力敌,李学思带的人一到,战场情势立转,很快就将对方杀退,一行人来不及叙话,趁着对方大队人马未至,立刻往边境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