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多亏仇敏,她四处找当年的同事打听,这才得到了线索,发现有人与当年这位医生联系过,随后我们才确认了这个医生所处的国家,然后一点点搜寻对比,嗯,昨天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
巫彦泽感慨道:“不说别的,只为了找这个医生花费的钱,已经让我很心疼了。”
“心疼?那我把钱还给你,从今往后你离我的秘书远一些?”
凤毓凝斜眼看着巫彦泽,似笑非笑说道。
正好温宁进来送茶水,无辜躺枪的她顿觉后背发凉,真的,她现在总觉得,自家总裁拿她当枪使,而且她这把枪还挺好使,尤其是在巫彦泽这边。
巫彦泽脸色变了变:“不,我不在乎钱,哪怕付出双倍的钱我也不在乎,温宁对我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温宁很是排斥巫彦泽叫她“阿沁”这个名字,所以巫彦泽也很听话,改口叫她温宁。
其实温宁的排斥也有道理,她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对阿沁这个名字也很陌生。
巫彦泽一口一句阿沁,让她觉得烦躁,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替身。
“凤小姐,其实你可以把钱给我,这样,不用巫先生远离我,我可以自觉离巫先生远一些。”
巫彦泽:“……”
这个爱钱如命的温宁,真的是他疼爱到骨子里的阿沁吗?
“温宁好样的,不愧是我的秘书!”
凤毓凝笑着给温宁点赞,以至于巫彦泽差点吐血身亡。
“言归正传,小凝,你也知道年代久远,许多事情都无法追溯了,而且这个医生也并非是当年被任清收买意图给胡惟仁注射药物的医生。”
巫彦泽正色说道:“但这个医生是最先接诊胡惟仁的,他与仇敏一起给胡惟仁做了检查,俩人都确信胡惟仁当时的伤情根本不严重,起码,没有战敬昭描述的那么严重。”
战敬昭没理由夸大胡惟仁的伤势,因为胡惟仁伤势越严重,他的负罪感就越强烈。
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医生刻意放大了胡惟仁的病情,故意给战敬昭造成危机感与内疚感。
“仇敏曾说过,胡惟仁被送进抢救室后,意识一直很清醒,随后不知道与医生说了什么,仇敏就被打发出去干别的事,没过多久,任清收买的医生就替换了最开始接诊的医生。”
巫彦泽冷冷一笑,说道:“仇敏推断,当时胡惟仁一定是与这个医生说了什么话的,否则,这个医生不会隐瞒伤者的病情,更不会欺骗战敬昭。”
凤毓凝眉头紧皱,说道:“最初知道这些内情时,我以为任清安排了一切,甚至故意杀死胡惟仁,以此嫁进战家,达成自己的目的,但现在……”
“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胡惟仁才是主导这一切的人,这一切看似是任清在推动,但其实,胡惟仁在牵动着事态的发展,甚至,我怀疑那个被任清收买的医生,也被胡惟仁收买了。”
巫彦泽声音低沉,细细分析:“如果那个医生被胡惟仁提前收买,那么他给胡惟仁注射的药物,就值得商榷了,只要胡惟仁不是变态,就不会自己送死。”
话到这里,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战敬昭也好,任清也好,都是胡惟仁的棋子,他们都在无形中被一根线牵引着,一步步进了胡惟仁设计的圈套里。
瞧,现在东窗事发,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任清,没人能怀疑到胡惟仁身上……
他们最初搜寻当年事件的当事人,也不过是想找寻真相,想找到任清谋害胡惟仁的证据而已。
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发现,再结合华若雪对胡惟仁的控诉,胡惟仁那纯良无辜的面具已然被撕下。
这个本该在三十年前死去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甚至,凤毓凝与战枭城当年的车祸,还有云怀舟的死,都与胡惟仁脱不了关系。
凤毓凝深吸一口气,她说道:“可是你说,胡惟仁布下这么一个大局,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耗费了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光阴,就是在谋害别人吗?”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巫彦泽冷笑说道:“但这些证据已经能说明问题了,胡惟仁,没有死!”
今天之前,他们还只是猜测,但现在从种种证据已经可以断定,胡惟仁活着,而且或许就在他们身边。
这个认知让凤毓凝的心跳加快,她下意识抓起了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
电话是战敬昭接的。
凤毓凝问道:“多乐与多福,在您身边吧?”
“在,在家呢,但我们计划现在出门去附近游乐场玩耍,丫头,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战敬昭喘着粗气,但声音听上去很是高兴,似乎正与孩子们玩得酣畅。
沉默片刻,凤毓凝才沉声说道:“我这边找到了新线索,可以断定胡惟仁并没有死,所以这段时间,您与孩子都小心些。”
电话那边的战敬昭呼吸一顿,许久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是,昨天我就猜到了,他这个人一向懂得谋划,这手段,也确实是他的风格。”
只是,他想了一晚上,都想不出胡惟仁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确信自己与胡惟仁并没有任何仇恨的,甚至他待他亲如兄弟。
“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这段时间您就不要回梨木台了,就与老太太在我家里住着,还有两个孩子,也劳烦您多费心保护,今天,就不必出门了。”
听到这话,战敬昭的语气变得坚定。
“这个你放心,哪怕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保护好两个孩子的。”
挂了电话,凤毓凝与巫彦泽对视片刻,她叹息,疲惫捏着眉心。
“你说,胡惟仁现在会不会就在北城呢?他,是不是正在某个角落盯着我们呢?彦泽,我觉得很不安。”
与此同时,在凤家别墅外一公里不到的拐角处,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路边。
车窗贴着反光膜,没人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后排,一个手握文明棍戴着文明帽的男人坐在座位上,盯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路口。
“你不是说他会带着那两个小东西出来玩耍吗?人呢?为什么现在都没等到?我都准备给他们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