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战枭城小心翼翼抽出胳膊,他起身,看到两个小人儿睡得很香。
俯身在女儿与儿子额头各自留下一个温柔的吻,战枭城蹑手蹑脚翻身下床,还不时回头看着床上的俩孩子,生怕动作太大吵醒他们。
出了卧室,他直接走进更衣间,拿出一件黑色的衬衫套在身上,随即快步走出了院子。
门外,三河已经在走廊里等待,看到战枭城穿着黑色衬衫出来,他在心里默默给那个倒霉蛋点上了蜡烛。
完蛋。
一般霸总穿这种黑色衬衫,就预示着他要大开杀戒了,嗯,对手能活着就是他的福气。
战枭城对着守在外面的女佣吩咐道:“照顾好少爷和小姐。”
女佣忙点头,说道:“荣华管家已经吩咐过了,说您若是出去,就让我今晚守在小姐与少爷身边,晚一些,荣华管家也会过来照顾的。”
荣华,就是当初陪伴温明月的佣人,这次他们回归战家之后,就让荣华做了管家。
听到这话,战枭城点头。
他没有再多说话,只与三河一起出了战家,驱车直奔郊区的工厂。
这个工厂并不是战家的产业,而是柳家的。
随着柳潇潇假死,柳季晨大刀阔斧对柳氏集团进行改革,这个工厂因为效益太差而被关停,所以,三河将地点选在这里,真要是出了事,也赖不到战家。
进了工厂仓库,只见几盏白炽灯散发着惨白的光芒,换气扇开着,发出让人烦躁的轰鸣声。
仓库里温度很低,其他人都穿着冲锋衣,唯独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只穿着件遮体的短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保暖的衣服。
男人脸上都是血,地上还有水渍,此时,他昏昏沉沉哼哼着,听上去格外痛苦。
战枭城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看了半晌,才问道:“都快两天两夜了,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三河一脸愧疚。
“是我无能,这人口风很紧,我们用尽了手段,也没让他开口说一个字。”
听到这话,战枭城冷冷一笑。
他活动着手腕,走到这人面前,抬手,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口风很紧?很忠诚?是要做条忠诚的狗?”
男人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着背光而立的战枭城,半晌,他冷冷一笑。
“要杀便杀,别在这里与我玩文字游戏,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战枭城不怒反笑。
“那我猜猜,是谁让你如此忠诚,甚至为此连命都不要了。”
顿了顿,战枭城俯身,忽然说道:“你的主人,是胡惟仁吧?”
男人眼珠子动了动,片刻才嗤笑:“胡惟仁早就死了,你休想拿这个诈我!”
“不是胡惟仁啊。”
战枭城摸着下巴想了想,又说道:“那就是柳潇潇?对,应该就是柳潇潇吧。”
“呵,就凭她?她有什么资格让我给她卖命?她就是一只鸡!”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鄙夷,显然对柳潇潇的身份不屑一顾。
听到这话,战枭城笑得更欢快了。
“果然是快人快语,若是柳潇潇知道你这番话,只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呢。”
男人没有耐心与战枭城说这些。
“要么你就杀了我,要么就你放了我,但是战枭城,杀人是犯法的,你手上沾了人命,这辈子你都背着个杀人犯的名号,呵,你的孩子,就是杀人犯的孩子了!”
听到这话,战枭城嘴角那点笑陡然消散。
他在男人没有防备的瞬间,忽然挥拳狠狠砸在男人脸上。
只听一声咔嚓的响声,男人的鼻梁骨应声断裂,鲜血从男人鼻子与嘴里喷了出来,场面格外瘆人。
但是战枭城并没有住手,他下手更重,每一拳都精准打在男人的伤口上,不多时,男人开始哀嚎,声音很是凄惨。
终于,战枭城打累了。
他住手,喘着粗气一脚踢在男人的裤裆上。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若是承认你是胡惟仁的人,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不光是你,你的情人也难逃一劫,你应该知道我的做事风格!”
看着战枭城眼中的杀气,男人心头忽然就涌上了惧怕。
“你,你凭什么断定我认识胡惟仁?还有,我根本没有什么情人,我孤家寡人一条烂命,我不怕死!”
战枭城又一拳砸在男人鼻梁上。
“你不认识胡惟仁?你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死了?你不认识柳潇潇,怎么知道她轻浮?还有,从一开始你就认出了我的身份,这么多破绽,你觉得你还能隐瞒什么?”
嗤笑一声,战枭城挥手,示意三河将几张照片扔在男人面前。
“你以为我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审你?我是替你探望你的情人了,我本想将她抓来威胁你,但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啊。”
战枭城随手捡起一张照片放在男人面前。
“唔,你为了你的情人连命都不肯要,但你的情人,啧啧,用你的钱养了个小白脸,确实,这小白脸比你年轻比你帅气呢。”
男人死死盯着照片,看着照片里自己心爱的女人依偎在其他男人怀中巧笑嫣兮。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战枭城嗤笑:“右下角有时间,就今天下午,我稍稍跟踪了会儿,不巧听到几句话,觉得应该转告你。”
“你的女人说,她早就盼着你死了,她根本不喜欢你,她只是受人之命,利用感情来控制你做事而已。”
说到这里,战枭城俯身看着男人。
“所以你以为你感动了谁?你除了感动自己之外,都是笑话,呵!”
男人盯着那照片,眼眶几乎要涌出鲜血来。
“贱人!这个贱人!”
片刻,男人忽然咬牙大骂:“竟敢骗我说她是家境贫寒的大学生,竟敢骗我说她被胡惟仁控制了,竟敢骗我说只要我杀死了凤毓凝,她就能摆脱胡惟仁与我双宿双飞了!”
顿了顿,男人忽然抬头看着战枭城。
“是,我确实是给胡惟仁办事的,这老匹夫根本就没死,将近十年来他一直都在北城藏着,而且那柳潇潇,早在十七八岁时,就已经是胡惟仁的情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