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我,不过是因为你要确保战家家主的位置属于你!”
“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我没有靠山没有后台可以任你摆布!”
“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
江芸媚嘶声吼道,她死死盯着战枭城,眼中满是失望。
“如果是柳潇潇怀了你的孩子,那你照样会娶她的,孩子母亲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给你生孩子!”
战枭城想反驳说不是,但他脑海浮现出那天奶奶说过的话,他竟无话可说,这又何尝不是事实呢?
“你之所以任由这件事发酵扩散,不就是想让我像条丧家之犬般无处可逃,这样的我,只能抓住你这根救命稻草,能依附的人也只有你,你也能轻易掌控我!”
“你留着柳潇潇,不就是在明晃晃的警告我吗?警告我安分守己,因为我还有最大的情敌柳潇潇虎视眈眈盯着战家主母的位置,只要你愿意,她随时能取代我!”
江芸媚明明是在笑,但却笑得比哭都难看。
“战枭城,你们战家不要欺人太甚!你们之所以如此羞辱我,无外乎就是我身如浮萍没有靠山!”
说罢这话,江芸媚眼眶的泪终于落下来。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想听你解释,因为我也不屑要你的解释,在我期盼你解释的时候你没有,现在,我已经不稀罕了。”
江芸媚扶着肚子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她盯着战枭城的眼睛,冷冷一笑。
“这些,都是你奶奶的手笔吧?包括婚礼,都是她的意思吧?”
战枭城攥紧了拳头,一句话都没说,只看着江芸媚那红肿的眼。
“其实你说不说都不重要,我可以靠自己猜,猜对猜错也不重要,反正我觉得是怎么样,那这事实就是怎么样,我才不在乎对错呢!”
“你奶奶对我的好,无外乎就是我这肚子,虽然我不太清楚战家那些肮脏事,但从来都是纸包不住火,战连城不是战家的儿子吧?所以你奶奶必须要保证战家家主的地位落在你手中。”
唔,子嗣是最好的武器。
“但其实我不在乎她对我好的真实目的,战枭城,我在乎的是你,是你对我的心意,在江家时的承诺,我当真了,但现在看来,我幼稚了!”
江芸媚似乎已经释怀,她靠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我从小就成为江家的棋子,所以现在,我不愿让我的孩子再成为战家的棋子!”
“你以为,我会让我的孩子成为一颗棋子?孩子只是孩子,我还没无能到利用我的孩子去做事!”
战枭城嘶声说道,此时的他,觉得任何辩驳都是苍白的,都是无力的。
因为他在江芸媚眼中看到了绝然,看到了放弃,看到了她要离开他的意图。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心狠!
“好啊,既然你不会利用孩子,那就让我走!”
江芸媚冷笑说道。
“你走?你现在还能去哪里?你以为这世界很友好吗?你以为你顶着这样的身份离开我,你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战枭城拔高声音说道,他心中焦急难受,但话说出口时,却像是在质问,在嘲讽。
江芸媚却笑。
“我现在这处境,不都是拜你们所赐吗?现在你反过来同情我?怎么,以为打一巴掌给个枣子,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吗?”
“我从前过得也不好,往后就算坏,又能坏到哪里去?起码我往后,不用再被父母当做礼物送给男人,也不用再出卖身体给别人做情妇,我的人生我做主,哪怕去死,也比留在你身边苟延残喘要强百倍!”
说这番话的时候,江芸媚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讽她,威胁她?
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与他江条件?将她推进深渊的人是他,是战家,现在,又要做出救世主的丑恶姿态,给谁看呢?
“战枭城,你大可以回家告诉你奶奶,我江芸媚不是她能随意摆布的人,而柳潇潇,也不是她能控制在手心的人!”
江芸媚抬起下巴,声音冷漠疏离。
“柳潇潇为了算计我,能不顾自己腹中胎儿而将刀子捅进自己小腹的狠人,为了达成其他目的,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你们以为高高在上就能随意控制她了?”
说到这里,江芸媚嗤笑。
“柳潇潇若是那么好摆弄,早就在任清与战连城手中死八百次了!但是她没有,她依然好好活着,她比你们任何人想象的都精明都狠毒!”
话已至此,江芸媚觉得自己与战枭城再也没有交谈的必要。
当初是她单纯又傻,竟然会相信战枭城这种人的话,竟然还天真以为他们能有白头到老的机会?
呵,这叫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瞧,现在终于尝到苦头了吧!活该呢。
“战枭城,你我,就这样吧!”
深吸一口气,江芸媚看着战枭城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这样?这样是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战枭城的身体绷得很直,他挺直腰背站在原地,看着江芸媚的脸,哑声问道。
江芸媚四下环顾,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水果刀。
拿起水果刀,她慢慢走到战枭城面前,当着他的面,她解开自己绾起的长发。
及腰长发散落在背上,她抓起一缕长发,扬起刀子猛然割断。
“你我之间,就这样!”
她将那一缕割断的长发扔在了地上,随即,将水果刀一并扔下,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推开门,只见一个护士正站在门口,恰好与江芸媚撞了个正着。
看到护士,江芸媚狠狠瞪了她一眼,怒声吼道:“看什么看?没看到过别人吵架吗?滚!”
护士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却也没离开,只依然站在门口,透过半开的门,看着里面的情况。
病房里,乌黑的发丝落在洁白的地板上,黑白分明,像是一根一根的刺,狠狠扎进战枭城心中。
她怎么总是狠心呢?她怎么总是绝情呢?她怎么从来都不听他的解释,总是一意孤行执着到底呢?
他想追上她,想将她抱在怀中,想理直气壮对她说:不是,你都猜错了!
可是他心虚又无奈,站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她错了吗?她没有错。
他做错什么了吗?不,他没错,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若非要问谁错了,那也许就是他们相逢的时候,彼此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像顶天立地的巨人般无所畏惧抵御暴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