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好奇的转头回看,就看见画界上一任泰斗之一的名叫王净年的老头在一群青年人的簇拥下走过来。
“原来是王前辈啊。”
“王前辈好。”
“王前辈怎么有空来这种‘小’画展?”
“。。。。。。”
画廊里,一时间人声鼎沸。不少中年一辈的画家或者收藏夹上前攀谈。
再小一点的小辈则在和自己好友交头接耳,猜测着这位曾经泰斗级别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王净年和几个上前攀附的人交谈几句,随后走到林熙宁对面是画作面前,仔仔细细看了一圈,随后一脸感叹的说道:“这是哪位后辈所做,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能从这系列画中,看到画界未来的模样!”
“呵呵。”
不少人青年画家听着这位前辈的话,不由冷笑。
现场带眼睛的都能看出林熙宁的画作不论是技巧还是细节处理,都不是这位名不见久的,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新手画家能比的。
当然,对于这一左一右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系列作品,大多数人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和自己的看法。
在人群里躲着的严谨卿和女人见时机差不多了,低调的走到画面前,林熙宁的对面。
先是诚恳的给林熙宁道歉:“抱歉前辈,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画作和您的作品相似度如此之高。”
“我只是一个新人,怎么可能和前辈相比。”
“这次的作品,其实是我三年前在看前辈以前的系列作品的时候偶然来了灵感画下的。”
“我......这还是我的第一部系列作品,没想到就和你前辈撞上了!”
“抱歉,前辈。我这就叫画展的工作人员把画取下来。”
严谨卿和女人到了画作下面,突然整了这么一大段话。两人你一眼我一言,把‘懵懂’、‘无知’,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在部分人眼里,还有一些其它的意思。
比如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王净年。
王净年看着不断道歉的严谨卿,狠狠的剜了林熙宁一眼。
随后一脸严肃的拉住作势要叫画展工作人员的严谨卿。
“这位后生,莫要着急。”
“大家都是来暂时自己的作品的,凭什么你就要主动避让,就凭他挂了几年的‘天才’的称号吗?”
“我们画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如此,说了这些还不够。王净年看着两边几乎一模一样的画作,又看了一眼一只那么淡然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林熙宁。
眼底闪过一丝怨毒,随后接着说道:“两位的画作几乎一模一样,这样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他们两人中间一定有人剽窃了对方的作品。”
“这要是传出去,对于我们整个画界来说,都是污点!”
说罢,王净年看向林熙宁继续说:“林家后生,不知道你怎么说啊。”
林熙宁没说什么,倒是旁边在人群里,属于脑残粉那种级别粉丝停了王净年几乎质问一般的语气,当下不开心了。
“王前辈说着些画什么意思,发生了这种事情还需要更多的猜忌吗?”
“林林熙宁老师是什么级别的存在,还会稀罕抄袭一个刚入圈的小新人?!麻烦各位动动脑子行不行。”
围观的林熙宁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位小伙子,你拉仇恨的本领可真是强啊!’。
林熙宁刚在心里吐槽完,就看见王净年憋红着脸,指着那位脑残粉气的说不出话来。
被王净年拉着的严谨卿见状,偏头看了一眼一直在他旁边的女人,在接收到对方的示意以后,立刻开始表演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是我抄袭了前辈,我这就叫人把画撤下来。”
他这么正常的说还好,可是一旦加上他夺眶而出的泪水,和心酸感,不少站在中立的人就动摇了。
特别是刚才还被气到的王净年,看着严谨卿这般,立刻不干了。
指着林熙宁的鼻子就骂道:“我刚才说的还是太隐晦了是不是!你这个画界的败类,请你立刻带着你这个抄袭了别人心血制作的垃圾离开画展!离开我们干净的画界!”
看着眼前口水飞溅,指着自己鼻子骂的林熙宁。脸上挂着嘲讽,看了一眼那个一直在严谨卿身后的女子。
淡然说道:“这幅画是我两年前在结束了上一个系列作品展示之后,偶尔得到的灵感。”
“只是当初我还不想匆匆动笔,便所以画了个稿件放着。
只可惜那稿件莫名其妙失踪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捡’了去。”
说完,林熙宁走到严谨面前,看了一眼他手上没有一丝老茧的手,笑道:“这位新人画家天赋或许比我还高,画出这样的作品,手上连老茧都没有。”
“你说呢,张小姐。”
张思琼听着林熙宁话,不着痕迹的往严谨卿身后躲了躲,随后那张温婉的脸上也不由挂上一丝清泪。
“熙宁,你不要逼我了。就算你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也不能帮你冤枉好人啊!”
“喔哦!”
“原来事情是这样吗!?”
“天才少年江郎才尽,偷取他人成果吗!?这个消息要爆出来,简直能火爆啊!”
“。。。。。。”
随着张思琼一句话,现场不少人直接炸开锅了。那些本来就不喜欢林熙宁的人开始一个劲儿的落井下石。
刚才那个维护林熙宁的脑残粉依旧没有相信,而是不断的和周边的人解释这林熙宁有多么厉害。
见了这一幕的林熙宁,不由突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
掏出手机打个电话叫画展的负责人过来,然后说一下马上要关灯的情况。
林熙宁也不想再看他们在这里逢场作戏了,提前结束掉这个准备了长达两年已久的闹剧。
众人看着负责人过来,说了要关灯的事情,不解的看向林熙宁。
林熙宁则轻描淡写的把原身的脑残粉拉到自己身边,随后说道:“我之前话还没说完,两年前,我发现稿件不见以后,本想换掉这个系列。”
“但是后来我又不想换了,我照着原来的稿件继续完成了画作,但是也动了其它手脚。”
“这部名叫《未及的星河》真正的模样,我想,便让大家瞧瞧吧。”
随着林熙宁话音落下,负责人立刻关掉这条画廊的灯,并且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陷入黑暗的众人早有准备,倒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根据林熙宁的引导,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渐渐看是显露出真正模样的《未及的星河》。
林熙宁在平时的颜料里,加入了一种市面上很少有的荧光剂。在有灯光的情况下,展示的是原身本来准备的画作。
但一旦关上灯,没有了任何光源。
画作上的荧光剂就开始发挥作用,在黑暗里展示一个属于林熙宁的作品。
这《未及的星河》,最大的主图画的是一片浩瀚的星河,星河的数以千亿的各种星系组成一个巨大的眼瞳。
任何和这眼瞳对上视线的人,都仿佛自己被一个神秘的存在盯上了一般。
转眼看像系列作品中的其它画作,又觉得自己恍若投身进入画里的世界,看到了浩瀚无垠的星河。
神秘与未知,是绝大多数人看到最后领悟到的东西。
还有少部分人则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这些人其中,便有王净年。
“不.....不可能!”
“你的水平怎么可能达到这种地步。即便是你父亲.....也没能达到这种水平啊!”
灯打开以后,众人就看见刚才还一副‘我是前辈,我最大’的模样。现如今却几乎趴在画下,一脸迷茫的看着上面又恢复的画作。
“那负责人呢!关灯!关灯!”
“谁让你开灯的啊!”
幡然从迷茫中回神的王净年看着四周,往准备要离开的负责人喊到。
那负责人被王净年拉的没办法,眼神求救林熙宁。
林熙宁见状,清了一下喉咙,说道:“我依旧还是我,江郎才尽?那是你们普通人才会有的问题。”
如此毫不掩饰的狂妄的话,立刻就得到了一大波的仇恨,特别是王净年和张思琼两人的。
严谨卿在关灯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便借着昏暗的环境偷偷逃走。
至于张思琼,她在开灯后见严谨卿不见了,便也绝望、嫉妒的看向林熙宁。
“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比不过你!”
“从你开始学画画过后,我的耳边便都是对你的夸赞,我从来都没得过夸奖。”
张思琼开始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在场的其它人也都安静下来。
“你知道吗,我跟着我爸我妈都逃到国外去了。可是还是能从国内的画潭知道关于你的消息。”
“从小到大,我受够了和你比!”
张思琼说着说着,走到林熙宁面前,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指着林熙宁。
“你知道吗,两年前我回来,就是为了毁了你!我要把你从我的耳边彻底抹去!凭什么你随随便便画的东西都能得到大家的赞扬,而我!拼命的不吃不喝画了两天!”
“画出来的东西却只配被人丢在垃圾桶里。”
“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你一点儿都不热爱画画.....”
周围的人听着她说完这些话,心里也是五味成杂。他们多少人也曾嫉妒过林熙宁的天赋,抱怨过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
但是后来它们也妥协了,天分是真的比努力更重要。
而且,他们也被打击着打击者就习惯了。
林熙宁就是那种注定吃这碗饭的让人,他们可不能与之相比。
所以,它们虽然还是比较心酸,终究还是有些看不起张思琼。
不过就是被人打击罢了,谁童年还没有伴随过‘别人家的孩子’这种东西。
……
如此这般,总算是把这么多年憋着的心里话都吐了出来。张思琼浑身一轻,拿着折叠刀就扑向林熙宁。
“呵呵,终于要摆脱你了。”
张思琼看着自己的折叠刀距离林熙宁的心口越来越近,眼底的解脱之意也越来越盛。
只可惜,她注定要失败。
林熙宁轻而易举的用手指夹住了她的折叠刀,随后轻轻用力翻转一圈,便直接夺过了那把折叠刀。
“小子,拿着。”
林熙宁把折叠刀随意丢给后面的那位差点要冲上来的脑残粉,然后一脚把张思琼踹翻在地。
“报警。”
……
一场准备了多年之久的‘报复’,便如同闹剧一般被解决了。
林熙宁看着被警察带走还不忘要扬言‘毁了’他的张思琼,随意的带着脑残粉离开。
至此,林熙宁便收了这位脑残粉小粉丝做学徒。
得空教他绘画,闲暇时间便满世界跑。
至于他的系列作品,自从那次的闹剧之后,他的地位也无人能够撼动。
索性林熙宁便改成了五年一幅画,不再画系列作品了。
也因此,林熙宁的系列作品再次被抄到了天价。画界泰斗有时都比不过。
到了后来,林熙宁五十岁的时候,就此封笔。平时就教导教导小学徒,再逗弄逗弄被他封在画笔里的小鬼头,日子便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
等到103岁,这具身体自然衰败,便抽出神魂,离开这个世界。
……………
小鬼头的番外:
又是一年九月,我从画室里偷跑出来,看着在阳台上晒太阳的老头,不由回想起几十年前的事情。
几十年前,我曾经还是一位只会吓唬人的小鬼。
但是后来我躲的房子被一个据说很有名的天才画家买下来了,他搬进来以后,便拿着我现在这具身体不停的画画。
我有时观察他,有时又躲在画纸后面。
我本来想准备把这位住客和以前一样,把他吓走。但是这人出去放松一趟,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它还有一个比鬼王还厉害了仆人,和会做饭的蛇。
至于他本人,我一直都没看透。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虽然一直都不爽他把我困在了画笔里,但也确实是他改变了我。
我记得这住户的客厅以前挂着一张很大的画,我一直是躲在那画后面的。
那时,这住户大佬没来之前,还有个倒霉鬼鬼王光临了这里,在这里留了一点不好的东西。
不过,那鬼王最后可惨了,直接被吞了。
好在我机智过鬼王,和大佬搞好关系,这才一直步步高升。
虽然这位大佬总是叫我画画,但是只要甜头给的多,一天画个百八十张不是问题~
唉,可惜啊,这大佬五十岁就退圈了,我也好久没画画了啊。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帮他画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