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突然将那层窗户纸捅破，杀了刘素娥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那张绝美精致的小脸儿上淡定的表情，刘素娥只觉得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危机感。
“呃……”
她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解释，无奈却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黎苏目光冷如冰锥，语气比目光更冷。
“要是我现在就告诉黎蓉你们之间的关系，你猜猜看，她会不会内疚？毕竟把亲生母亲害成这样，一般人怕是接受不了吧？”
刘素娥颤颤巍巍地伸手，瞪大了双眼，疯狂摇头，想要阻止黎苏。手抖的厉害，连签字笔都握不住，更不要说在纸上写字。
可即便是她不说话，黎苏也知道刘素娥想说什么。
“我可以不把真相告诉黎蓉，但是……”
黎苏顿了顿，眼神和语气同时冷冽起来。
“我的身世你必须告诉我！”
刘素娥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黎苏。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和黎蓉摊牌，也不会落入陷阱把局面弄成现在这样。
如果黎蓉知道真相，她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不，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勉强稳住情绪，斜斜歪歪地在纸上写到——你别为难她。
黎苏看着那几个字，笑的更加讽刺。
“可真是让人感动的母爱，可只有你的女儿是人吗？我满心欢喜的回到黎家，然后要接受自己不被父母喜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夜不能寐，无数次的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女孩儿语气很平静，可她越是平静，却让人感受到隐藏在平静下的暗潮汹涌。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哪怕我在墨承御身边呆了三年回来之后也依然想不明白。我怀疑过自己其实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潜意识一直拒绝去印证。
该感谢你，步步紧逼，让我终于下定决心，面对了这件事。”
刘素娥脸色惨白，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完全被动地承受着黎苏每句话背后的滔天恨意。
现在的她有足够能力报复，怎么办，她不能就这么栽了，就算是为了女儿也不能就这么栽了。
——黎苏，有什么事冲我来。
黎苏脸上笑意更冷，目光睨着躺在床上的刘素娥，没有半分同情。
“你都已经这副样子，我还需要做些什么呢？被自己女儿害成这样，你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儿啊？比杀了你还要难受吧？”
刘素娥瞬间红了眼眶，一颗心针扎一样的疼，万蚁噬心也莫过如此，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眼底闪过怨恨，如果不是黎苏，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蓉蓉怎么会忍心对自己下手。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是我的错，你放过她。
字体已经扭曲到不好辨认的地步，黎苏抿了抿唇。
“我只想知道我的身世。”
——我真的不知道。
黎苏看到这句话，倏地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是觉得这是你最后一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亮出来？嗯，你这样想也可以，你说如果你做的这些事，我不小心让黎家人知道……”
刘素娥紧张地看着黎苏，一肚子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黎苏也知道现在就让刘素娥立刻说出自己的身世也不太可能，会给她“选择”的权力。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出院之后给我答案。毕竟你的母亲也年事已高，上有老，下有小。”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人推开，刘老太太红着眼眶走进来，看见自己的小女儿如此瞬间就绷不住了。
“素素啊，你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你姐姐不知所踪也就罢了，你现在又变成这样，我这以后可怎么活？”
瞧见老太太，刘素娥情绪瞬间崩溃，眼泪越掉越多，母女俩哭成泪人，而黎苏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也不会为这种人动什么恻隐之心。
老太太拉着刘素娥的手，再看到黎苏，顿时横眉冷厉。
“你怎么在这？是来看笑话的是不是？”
黎苏扯了扯唇角，对上老太太那双泛着精明的三角眼。
想必这老太太早就知道自己女儿的那些腌臜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护着黎蓉。
看了一眼刘素娥，瞧见她眼底的紧张，目光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本子，显然是怕老太太看到。
黎苏倒是无所谓，事已至此，也没必要继续遮遮掩掩。
“我回到黎家的事，您是不知道？不过也对，这种事，她自然是不会让你知道的。”
老太太还不知道事情原委，当即拿出长辈的架势来。
“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什么她，什么你？你这没教养的东西！”
说着就要伸手打向黎苏的脸。
黎苏眯了眯眼，反应很快，迅速抬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腕。
“在我这倚老卖老也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长辈，你算我什么长辈，她又算我什么人？”
老太太被黎苏浑身散发的戾气给震慑住，这个野丫头怎么气场这么强。
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黎苏攥的紧，让她半分都动弹不得。
“你……你松手，你要对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
黎苏已经看透了她们这些吃软怕硬的人，也更加明白墨承御的可贵，一想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和宠爱，心情才算没那么糟糕。
“我能对你做什么，你倒是小心一点你的好外孙女对你做什么才对。”
老太太愣住，显然没听懂黎苏的言外之意，只觉得她话里有话。
下意识看向刘素娥，瞄见她手中的本子，隐约察觉出不对劲。
黎苏倏地松开老太太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以后也省得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后果自负。”
说着，转身走出病房。
老太太转身去那刘素娥手里的本子，却被她攥的死死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连我都要瞒着吗？是不是她知道了？嗯？你给我松手啊！”
刘素娥一边流泪一边怨恨黎苏，都是这个小贱人，她才会被害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