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过的路

“所以.......”维诺喝了一口水,“因为那个烈火一族的男人在列车上乱发脾气,还烧伤了另一名乘客,所以你不小心就把他杀死了。”

“对,”尤澜低着头,眸光流转地说道:“我把他杀死了,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不可能说你是对的。”维诺盯着尤澜黯淡的双瞳,“就算是你,我也不可能那样说,你轻而易举地剥夺他的性命,如果他有罪,他也应该有赎罪的机会,而不是这样被轻而易举地夺去性命,思考的权利。”

“我知道,”尤澜望着自己的右手,“所以我感觉自己又变得像怪物一样了,在失去了你之后,又变成怪物了。”

“嗯,”维诺双手抱肩,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嗯,这样总结一下,所以好像就都是我的错了。”

尤澜抬起了头,她声音疲惫地说,“不是。”

“都是因为我没在你身边,你才会那样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是我的错。”维诺的声音非常平静,他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尤澜同学没什么好自责,要怪就得怪我突然失踪。”

“我还没有自私到那种程度。”尤澜歪了歪脑袋说道,“你是在讽刺我吗?”

“不,我在叙述着事实。”维诺平静地说道。

“我说了,不是。”尤澜目光有些惘然地轻声说。

维诺说道,“不要因为改变不了的事情露出这样的表情了,虽然这是需要用时间学会的能力,但现在我在你身边。”

他再次轻声强调了一遍,“我在你身边。”

“真是......”尤澜低垂着眼帘,“为什么你总是像个心理咨询师一样,什么都知道,总是能说出别人想听的话。”

“这是可以养成的能力。”维诺说道,“长时间地观察别人。”

“你清楚,什么话能让别人听了最好受,所以像刚才那样地说了。”尤澜盯着维诺的脸庞说道。

“刚才的是实话,”维诺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专用心理咨询师,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会失控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了,但是我本应该在。”

“可恶真的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明明收了我的芳心但是却什么都不做,”维诺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出了几句有些欠揍的话,随后一转正色地说道:

“就算你这样自私点地想我也不会觉得生气,毕竟我不希望再看见你自责的样子了,这样就和我最开始见到的你一模一样了。”

“嗯.......”尤澜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她似乎有点被维诺逗乐了,声音清冷地说道:

“对吸血鬼先生服气了,那我以后就命令你作为我的心理咨询师,一步都不准离开我,不然请你对我的失控行为负责。”

“话都说成这样了,不负责也不行了。”维诺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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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鬼钥的房间,

“从某种意义上真羡慕,彼此救赎的感情。”鬼钥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这个书呆子也会羡慕别人的感情啊,我还以为你只对你养的恶魔有兴趣。”一旁的安克烈冷笑了声说道。

“我只是挺放心的,我还以为半年不见,前辈他们的关系会非常僵硬。”鬼钥说道,“现在想想是我多虑了,他们都是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我以前倒是有过一个,不过是我家族的一个佣人,在我的家族灭亡后她也一同被消灭了。”安克烈说道。

“你总是藏着这样的事情。”鬼钥挑了挑眉。

“你和维诺总是给我那种,我不用说就能看透的感觉,所以我觉得藏着也没什么。”安克烈讽刺道。

“不,有区别的,我是用墨星一族的能力做到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偷窥者,会长是靠着自己的经验做到的。”鬼钥自嘲道。

“你刚才提出要偷听他们说话我挺惊讶的,不过我一想到你好像没什么道德常识我就懒得提醒你了,以后还是少做点这样的事情。”安克烈说道。

“说了只是担心而已,当然有的时候这种恶趣味也是难免的,”鬼钥合上了自己手中的圣经说道:

“我小时候拥有这样的能力,总认为自己像个神明一样,然后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在每个夜晚去偷听身边人的心声,虽然长大后很少了但快形成一种......卑劣的本能了。”

“小屁孩都是这样的,现在稍微有点脑子就还是得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安克烈回道。

“我比较好奇,你说的那个人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讲述一下吗?”鬼钥问道。

安克烈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是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女孩,她叫菲纳,菲纳的母亲是我家族的佣人,为我们做一些家务。”

“所以她怎么也变成你们家族的佣人了,你们家族的佣人是同一血脉世代更替的......”鬼钥猜想道。

安克烈回道:

“不对,只是一味药她的母亲生了重病,没办法工作,但她家中只有她的母亲能够支撑家庭需要的经济,”

“所以我父亲宽宏大量,让她代替她的母亲在我们这里担任佣人,起初她很笨拙,经常惹我母亲生气,但后来她还是把一切做好了。”

鬼钥望着安克烈难得有些情绪波动的漆黑双瞳,“我真好奇你这样生性傲慢的人怎么会迷恋上家族佣人的女儿。”

“我不允许你那样称呼她,我不是说了她的名字。”安克烈冷冷说道:“她叫菲纳。”

“我错了。”鬼钥双手举起呈投降状。

“她虽然年纪比我小,但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我体弱多病,成天被我父母关在家族的大屋子里研习各种各样的书籍。”安克烈说道:

“是和她的接触告诉了我外面世界的广阔,大海,火山,沙漠,这些地方她都随她父亲去过。”

“菲纳的父亲又是什么样的身份?”鬼钥问道。

“一个旅行家,不过因病去世了,她在她父亲生前一直陪伴着她父亲旅游,在她父亲死后她只能依靠她的母亲了。”安克烈眸光复杂地回道。

“这样,那确实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一个女孩。”鬼钥挑了挑眉说道。

“我对她迷恋到了极点,我觉得她也在等待着我向她开口,但我的父母注定不可能让我和她在一起,我只能隐瞒着对她的爱恋,直到我的家族灭亡我都没能说出对她的爱意。”安克烈说道。

“直到她死去也没有说出来.......”鬼钥扶着下巴,盯着安克烈的脸庞说道,“这份悔恨确实足以支撑你那么拼命地去复仇了。”

“成为乘务员其实也是为了像她一样,去见识广阔的世界,”安克烈说道:

“虽然我最后还是会回到那个地方,但我想看一遍她看过的风景,走一遍她走过的路。”

“那个时候就好好地跟她道别好了,”鬼钥叹了口气说道:“你天天板着这样的脸原来也有这样的事情,不过我清楚你是害怕自己陷入舒适圈而忘记了复仇的本愿。”

“确实,我不能让自己和别人靠的太近,我必须牢记着自己来到这里的本愿。”安克烈说道。

“等复仇完之后,好好地跟她道别,就再这样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了,”鬼钥收起了手中的圣经说道,“还有广阔人生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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