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夜,屹立着通天巨塔的沙漠之上,
身披着斗篷的艾达从自己支起的帐篷中走出,她的头发被狂风吹得些许有些凌乱,周围的空气已经冷的在零度以下了,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根本生存不下去。
她呼出了一口雾气,望着那座被黄沙掩盖着的巨塔,“这是第几天来着.......那个小鬼不会真的出不来了吧,列车总站都快没了......”
“轰!!!!”
下一瞬,从顶空之上,一道身影穿破了尘沙,直直地从巨塔的最上方暴射而下,身形不断地在空中荡出一声声巨响,最后他在沙漠之上震出了半径达到十多米的巨坑,身形牢牢地落到了沙漠之上。
艾达朝着那个沙漠中的巨坑冲去,怔怔地望着那道身影,微微地勾了勾嘴角,“这不是做到了吗。”
维诺收起了自己的血色巨翼,双瞳从血色逐渐转换为了常色,他的身形瘫倒在了巨坑之中,长舒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看向了位于巨坑边缘的艾达问道,“老太婆,现在那边怎么样了?”
“嚯,几天不见,对我的称呼已经从老巫婆变成老太婆了吗?”艾达有些不爽地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塔罗牌,随手抛给了维诺,“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最好快一点。”
躺在沙坑里的维诺接过了艾达的那张塔罗牌,“说的也是,好像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武运昌隆,”艾达抱着肩膀,笑着对维诺说道,“等你回来再告诉我塔里有什么东西好了,现在那个地方还等着你。”
“到时候一定好好告诉你,前提是有那个机会。”维诺从沙坑中迅速坐起身来,他的一头凌乱的长发十分显眼,明明只是在通天塔里度过了几日,但却好似度过了整整数年。
随着那张塔罗牌绽放出了光芒,维诺的身体也随即消逝在了原地,艾达裹紧了自己的斗篷,朝着帐篷收起,呆呆地花了些时间收起了自己支起的帐篷,然后背着背包一路朝着沙漠另一端走去。
“会不会是因为我告诉了他这个地方,所以他才走上那样的命运。”艾达望着沙漠之上那轮明月,不自觉地喃道。
10月25日,夜,阴影空间之中,
“果然是井底之蛙,”雾岛坐在地面上的一具体型庞大的尸体上方,他将双手上血液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只露出了自己的双眼,他勾着嘴角喃道:“看样子那血族小子好像赶不回来了,那今晚的游戏也该开始了。”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雾岛望着藏在安东衣服口袋里的一根头发,没错,一根人类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雾岛本能地觉得这根头发不太对劲。
突然之间,雾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道门框出现在了阴影空间的地面,雾岛微微睁大了双眼。
下一瞬从门的对面几道身影现出,雾岛咧开了嘴角,“怎么,特意到我的主场来找我了。”
这是雾岛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闯入他制造出来的阴影空间,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少慌乱,因为从这根头发他就大概地理解了什么。
从那道门出现的人是罪徒还有文森特·路西法,那根藏在安东衣服口袋里的头发就是罪徒的,正因为如此,这个阴影空间也被视为了罪徒曾经去过的地方。
罪徒的能力是创造一道去往自己曾经去过地方的时空门,因此他现在就拥有了能够创造出通往雾岛制造出来的阴影空间的门框。
“现在你还有地方可以藏起来吗?”罪徒问道。
“倒是我挺好奇你们竟然自己会送上门过来,”雾岛从安东的尸体上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可惜你们的同伴好像已经没有救了。”
文森特·路西法无言地注视着安东的尸体,脸上依旧十分平静,只是眸中流淌
“我反正和这家伙不熟,要和你算账的是我们的会长。”罪徒耸了耸肩膀,身形通过那道嵌在阴影地面上的门框穿梭回了列车总站。
“那么我们开始好了,”雾岛舔了舔嘴角,“让我看看你在这几个月有没有长进,不过既然找上了我,那么很可惜我就得让你再死一次了。”
“不死不休。”文森特的异色瞳泛着寒芒,他冷冷地说道,身形朝着雾岛靠去。
“不死不休。”雾岛咧着嘴角,身形朝着文森特·路西法暴冲而出,一道道阴影形成的锁链缭绕在他周围,在空中狂荡不羁地摇曳着。
一道黑色的牢笼刹那间笼罩住了雾岛的身躯周围,将雾岛牢牢锁在其中,不过只是短短半秒,雾岛的身形就化作阴影遁入了地面之中,出现在了文森特背后两米的位置。
也就是刚好这个时刻,黑色的烈焰在雾岛出现的位置迸裂开来,这也是文森特右瞳的能力之一。
雾岛在身形现身的一瞬就感到隐隐不对,他周围的阴影锁链瞬间包裹住了他的身体,代替他被漆黑的烈焰灼烧成了灰烬。
“真烫。”雾岛的身形刹那间从锁链的包裹中脱出,他朝着近在咫尺的文森特暴射而去。
然而文森特的身体瞬间卷入一个用左瞳能力制造出来的微型黑洞,出现在了远隔百米的地方。
与此同时,文森特抓住了雾岛的身形还停留在半空的这一刻,再次用黑牢再次捆住了雾岛的身躯,同时漆黑的烈焰在黑牢内迸裂开来。
雾岛的身形在一瞬间被黑焰灼烧得仿佛溃散为了阴影消散开来,然而下一秒他就在周围的地面出现。
漆黑的烈焰一刻不止地爆裂在他周遭,雾岛的左臂此刻已经缠上了黑色的烈焰,他毫不犹豫地用右手化作手刀砍掉了自己的左臂,避免烈焰进一步灼烧开来。
“还记得萨米安的能力吗,那个被你杀了的女孩。”文森特冷冷地望着不断躲避着黑色烈焰的雾岛。
他打了一个响指,刹那间雾岛的脚下爆裂出了强烈的火光,比之前覆盖更广的爆炸响彻开来,火光将雾岛的身形完全盖去。
这是路西法的前成员萨米安的能力,爆炸,也是当时被雾岛杀死的其中一名路西法成员,在那次事件中被雾岛杀死的还有诡瞳,青丛鬼,伊可儿等人。
而文森特的能力是在一定条件下能够在自己的双瞳储存下别人的能力,所以他似乎也将死去的萨米安的能力储存在了他的右眼里。
“这么低劣的能力也值得你储存在眼睛里吗,小偷先生。”雾岛幽冷的声音转瞬间出现在了文森特的背后。
“我也没觉得能够就这样解决你。”文森特冷淡地回道,一道森冷的刃光刹那间从他背后出现,向着试图偷袭的雾岛暴射而去。
“这是什么玩意.......”雾岛原本朝着文森特刺出的手刀被他瞬间收回,他朝着侧翼闪去,随后怔了一下,他的腰部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血痕。
好在他前一瞬本能地向侧部避开,否则他的身体可能就这样直接被割裂为了两半也说不定。
“这是被你杀死的青丛鬼的能力,这个能力被他取名为‘拔刀斩’,这是我见过最快也是杀伤力最高的能力,如果那一天不是偷袭,而是正面交战,你甚至不一定能够胜过他,”文森特抚碰着自己的右眼,“让你再切身感受一下好了,他们的力量。”
“说好的一对一呢,这个能力好像有点卑鄙。”雾岛咧着嘴角说道,他刹那间朝着后方撤出了整整数十米之远。
他开始稍微感受到了情况的凝重,要是他没办法避开这个所谓的‘拔刀斩’,那他可能就得一直处于被动的情况,甚至根本没办法反手一下。
更重要的是,在文森特这怪物般的反应速度面前,雾岛那一套奇袭手法根本起不了作用。
上一次雾岛能够以一人之力将路西法的成员全部歼灭,一半还得靠了那个从影之匣的配合。
雾岛也说过,文森特在他见过的人里实力能够排进前五,甚至要超过雾岛自身,就连星阅都要排在文森特的后面,如今亲眼见识文森特展示出来的能力,雾岛也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更何况文森特的左右眼一共能够储存着十种能力,现在雾岛见过的文森特展示出来的能力一共只有六种。
这六种分别是文森特的蓝瞳储存着的黑牢,微型黑洞,还有签订契约,以及文森特的赤瞳储存着的爆破,黑炎,以及拔刀斩。
就目前来说文森特的左右眼至少还储存着四种雾岛尚未清楚的能力,这也是这场战斗中最大的变数,当然也有可能剩下的四种能力都不适合使用在战斗之中,所以文森特没有使用这四种能力。
“嘭!!!”
随着剧烈的火光再次爆裂开来,雾岛的身形再次被吞噬入其中,文森特·路西法微微蹙眉,雾岛的气息在这一瞬完全消失。
“跑出去了吗........”文森特·路西法望着空荡的阴影空间,清楚雾岛应该是逃出了这个阴影空间,回到了列车总站之中,“无所谓,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他玩。”
他走向了罪徒制造出来的那道门,通过这道门回到了列车总站之中,等到文森特·路西法回到列车总站之时,周围已经是一片平地。
文森特·路西法望着这一幕,在碎裂的天空之下,那只巨猿依旧毫无阻碍地横扫着列车总站剩余的建筑。
先前出来阻扰的乘务员现在似乎已经全部被解决了,文森特纵身一跃,朝着附近的最高点跃去,站立在了其上。
“按这个进度不用多久这块区域就能毁成平地了,然后是另一边,”文森特的异色瞳在碎裂的月光之下显得格外渗人,“感受一下你们带来曾经给我带来的绝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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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列车总站,一栋房屋之中,
“你的哥哥死了。”罪徒走进了那栋房屋,对正藏匿在其中等待着的安薇说道。
“你说什么........”安薇怔在了原地。
“他自己不识相去找了那个血面狩猎者,以为是那个血面狩猎者对你动的手,我看他是找不到那个吸血鬼太冲动了,然后血面把他拖进了自己的阴影空间里,我和文森特没来得及救下他,”罪徒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现在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没什么意见吧,剩下就让文森特给你报仇好了,他这一次应该是铁了心要把这地方给毁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安薇震怒地说道。
“你现在刚刚从那个超能者监狱出来,体内还残留着超能抑制药剂,现在你留在这地方就是等死,那些乘务员会接连不断地支援过来。”罪徒身手探向了墙壁,制造了一扇通往无序夜都的木门。
他打开了木门,木门的对面是与这栋房屋格格不入的场景,罪徒转头看向了浑身都在颤抖着的安薇,“你该走了,还有我得提醒你,你不适合待在路西法这个组织,不管学习多久都没有用,加入这个组织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得像他们一样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睛,你太懦弱了而且太善良了。”
“我要留在这里。”安薇声音颤抖着说道。
“带你离开是文森特的命令,我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办,不然我也可以选择性把你打晕再带走。”罪徒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要看那些人被会长杀死,不然我绝对不可能离开这里。”安薇暴怒地喝道。
罪徒刹那间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安薇的背后,他一个力度控制得十分得当的手刀劈向了安薇的后颈,安薇只感到脑袋一阵昏沉,瞬间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地上。
“果然和小姑娘讲道理就是难,不过亲人刚死,还被关在那折磨了那么久,这也挺正常的,”罪徒背起了安薇的身躯,走向了那道自己制造出来的传送门,“那么接下来就让会长他自己玩去好了,不过为什么我感觉有点不安.........”
随着他的双脚踏入了那道门框的对面,这道门框也消失在了墙壁之上,宛若从未存在过一样。